怀特说,正好他这里有个同镇的朋友嫌弃近卫军的生活太苦要回家,如果文森特要回信就尽快,这样可以让他带回去,肯定要比军方驿站传递的快。
“这个人是谁?可靠吗?”
怀特笑着说:“费迪南德家的小胖子,你记得吗?就是他!因为体能训练跟不上,所以想回家。你说他可靠不?”
“你是说‘诚实胖子弗兰克’。哈哈,如果是他的话,倒是还真让人放心。”
这个人文森特很有印象,是个赫因小镇年轻人中为数不多正直得有些迂腐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文森特确实很放心将自己的事情交给他办的。而且这个小胖子除了正直外,其实人很精明,要不以他圆滚滚行动不便的身形,也不可能从路上那次伏击战中活下来了。
文森特上次办的那件“大案子”时,得的那些金币,他自己在这边也花不完,就想着送回家里去。官方倒是有军驿可以使用。可伯格斯老皮两人听到文森特的想法后,一再摇头要他换种方式送回家里。
用他俩的原话就是,“宁肯随便在佣兵工会找个不认识的佣兵,帮你跑一趟,也比用军驿安全许多。我敢跟你打赌,屠夫,只要你用军驿邮寄金币的话,保准半个月后就会收到邮差失踪的消息。”
所以,这次碰上难得能信任的人,文森特就准备让他帮自己将手里金币带回去。
文森特与这个诚实的小胖子弗兰克并不熟,可人生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与小胖子一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不认识的关系,但对这个人却是无比的信任。
信封与金币一同交到对方手里时,小胖子弗兰克眯着本就快成一条缝的眼睛,古怪地说:“基尔维德家的,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金币跑了?”
文森特一笑,“来到托尔多才知道咱们那个小镇的人是多么地淳朴。如果连你这个咱们小镇上公认的诚实人都不可信的话,那我也不知道该信谁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文森特早在几天钱,就通过一家联合商会将另一半的金币存了进去,只要家里人去渡鸦岭的商会就能取出来。只不过商会收费太贵,要收金币数额的百分之十。
鸡蛋不能可一个篮子放,这个道理文森特从上辈子就是知道的。
……
三天的病假并不长,转眼就过去了。
文森特去军情处点卯的时候,只看到伯格斯一人,老皮和仓鼠都没有来。
伯格斯解释道:“他们两个人的伤势还没好,说要再休息几天。”
“哦?”文森特有点担心,毕竟在托尔多也就和这几个兵痞走得近。“那一会没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俩?”
“不用,头儿是真的伤没好,不过也没有大碍了。至于仓鼠……”伯格斯咬着牙狠狠地道,“我昨天被玫瑰坊的管事找上门,说是仓鼠前一天在他们那里玩到通宵,结果趁人不注意,账都没结就跳窗跑了。妈,的,还是老子替他付得账。”
“哦,那看来仓鼠这畜生,应该是完全康复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巴托的办公室。
“怎么这里的人都不会敲门的吗?”一个阴柔的声音自办公室里传出。
文森特与伯格斯两人看到书桌后面的人,俱是一愣。
显然这人并不是巴托?索尔斯尼,而是一个长相妩媚的年轻男子,如果不是刚才这人声音明显是男音,文森特几乎会认为对方是女扮男装的。
“呃……您是……”
文森特刚问出这话,伯格斯已经在躬身行礼。
“日安,西恩大人。”
听着伯格斯对眼前人的称呼,文森特明悟过来,这人八成就是托尔多公爵的小儿子,西恩?阿什利尔?托尔多。
“日安,先生们!下次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记得要先敲门!倒不是为了礼仪什么的,只是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不雅的动作让你们看到,破碎了我在你们心中美丽的形象,那可真是一种罪过。”
西恩确实长得漂亮得过分,尤其那双明亮水透的大眼睛,估计姑娘们看到都会嫉妒得想要挖下来。
不过即使长得再是国色天香的,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还是让人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汹涌。
自己说完这句让人冷汗瞬间直冒的话,西恩便拄着下巴,怔怔瞅着两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看两人完全没有回应,西恩一耸肩,“怎么,我刚才的笑话不好笑吗?”
文森特顿觉似有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瞬间笼罩在这座办公室里
看着两人的反应,西恩懊恼一挥手:“算了,让我们忘记刚才那段不愉快地经历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着,西恩拿起桌上精致的茶壶,分别倒了三杯茶。
“先生们,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壶‘金香丁兰’刚刚泡到可以喝的时候。来,让我们共同品茗一下。”
“呃……”
文森特与伯格斯相视一眼,彼此满头黑线,这就是重要的事情?
“别愣着,快过来。这茶可是很难弄到的哦,出自巴萨戈最南部泪水沼泽的好东西。”
文森特与伯格斯无奈之下,只得上前拿起茶杯。
“为了窗外的朝阳!”西恩高声说着,跟两人的茶杯依次碰了下。
文森特很想提醒这位西恩大人,现在是下午,而且这座办公室因在监狱里,也没有窗户。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地口齿留香。”
“呵呵,是的,西恩大人。”
面对西恩的问话,两人脸部僵硬地生笑着。其实这茶难喝的要死,完全一股兔子屎味。
放下茶杯,西恩说道:“好了,重要的事情做完了。现在说说,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刚说到这里,西恩像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哦地惊呼一声,搞得伯格斯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大人,您怎么了?”
西恩用他那水透地大眼睛,再次怔然瞅着两人良久,才道,“没什么要紧的,先生们。只是一时想不起你们俩是谁了,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来着?”
文森特与伯格斯现在有一种要被西恩搞疯的感觉。
“大人,我们不曾见过!我是……”
两人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下。
“哦,文森特,伯格斯。我记得你们两个的名字……”西恩嘴里嘀咕着,手里拿起桌上的文件翻找着,“……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哦……找到了。你们的军侯应该是叫布鲁斯南是吧,你们队应该还有一个叫艾尔提拉布诺维奇的,哦,光明神啊,这人的名字可真长。该死的斯勒夫人,总是把名字起的这么拗口。”
文森特还是第一次听到仓鼠的名字,怪不得从来没听人这么叫过他,连巴托都叫他仓鼠。
西恩这时吃吃地笑起来,那媚态美得让人看得眼晕,不过想到这倾国倾城般的笑容是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脸上,又不由让人心里一阵不舒服。
“呵呵,你们真有想法,竟然说巴萨戈的奸细密探在百花战争学院里潜伏。嗯,我喜欢!”
文森特两人心中疑惑,仓鼠是当着巴托的面,说过这种话,但是根本没有写在报告中,这西恩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据说百花战争学院就是眼前这位西恩大人的产业,伯格斯连忙撇清关系,“大人,我们没写过这样的报告。”
“哦,那这是什么,你们自己看。”
伯格斯从西恩手里接过报告书,展开一看,低声骂了句,冲着一旁的文森特道,“仓鼠的字,这个该死的。竟然将这段补了进去。”
西恩看出伯格斯的担忧,语气温柔地安抚他说:“伯格斯先生,您不必担忧。人人都说,战争学院是我的产业,这可是对我彻头彻尾的侮辱!我以我的美丽起誓,这座物化女性的场所,绝对跟我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
“哦,对了。”西恩又是一惊一乍地说道,“我来这里接任巴托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看到你们的假条是四天以前递交的,那时我还没上任。现在我正式通知两位先生,我以后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了。希望我们以后会相处地愉快。”
说着,西恩竟然站起身,伸出他那芊芊玉手,依次主动跟文森特与伯格斯握了握。
“先生们,既然你们今天是来销假的,而且我们又相处的那么愉快,所以我又有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现在我们就去百花战争学院……”
“呃……”
“别误会,先生们,我可不是请你们去玩乐的。既然以后要一起共事,作为你们的上司,我一定要赢得你们的信任才行。所以,我认为十分有必要去证明下,那该死的百花战争学院跟我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也不管文森特与伯格斯两人怪异的脸色,左右拉着两人的胳膊就往外走。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一名公爵府侍卫拦住。
“大人,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公爵大人不是嘱咐过您……”
西恩不耐烦打断侍卫没有说完的话:“知道,知道!我们只是出去一下,就回来的。”
“可您刚才不是才出去过……”
“我现在是去办案!巴萨戈奸细的案子……”看着侍卫要跟着,西恩一摆手,“公爵府的侍卫不便参与!再说,以我的实力,有谁能轻易伤得了我吗?”
说着,西恩身上燃起一团浅蓝色的斗气。
碧蓝斗气,六阶实力,还是剑士。
文森特与伯格斯看着这样的西恩,瞬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