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舒雅姐….不要…~”陈旧的古木**榻上,邱言被自己的梦魇猝然惊醒,望着昏暗的屋舍内,一点点霓芒之光,随着右眼紧缚与空洞感邱言一滴冷汗划过,随即慢慢的摸了摸右眼,‘这触感,原来是用布料缠上了吗?这个小家伙真喜欢乱搞一气啊,绑的这么奇怪,我还以为我的右眼看不见了呢’想至此处,邱言那张冰冷的容貌泛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睡了多久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灯光这么暗怕是早以入夜了吧…恩?等等…这…这味道…是”邱言喃喃自语戛然而止,随着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飘来,邱言的肚皮自然来一个擂鼓满满的回应。
邱言起身朝着香气的来源望向,霓芒点点的油灯之下,看见残瓷之中的半碗糙米,以及那只皮以略显焦糊的烤鸡,赶忙扑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感觉味道与以往不同,却也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来。
突然邱言感觉忽略了面前,只见跳动的烛火后,隐藏着一张怨念的面孔,如今的邱言眼神有些模糊,仔细辨别后才发觉是那名为曲儿的狐家少女,只见其整个身体都埋在桌子下,只把头留了出来幽怨的望着邱言手中的烤鸡,早已没有了那原本少女应有的莺莺之态,口水从嘴角不时的往外流出,眼神跟姿态尽显一副贪婪之象。
看此情形,邱言淡笑戏语道:“怎么?你一直都守着我没开过?也没自己吃过东西”。
名唤曲儿的少女,轻摇了摇头,咽了一口口水,回语道:“额?没有啊?我…我不饿你先吃吧~!”。
看着少女的可怜相,邱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家伙,来我们一起吃吧?”说罢便掰了一个鸡腿丢了过去,在观少女哪还有一丝矜持之象,随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过若说她的吃法却很奇特,不用手臂拿住吃,全拼鸡腿在桌滚来滚去,看的邱言忍俊不禁,随即笑言而语:“怎么不用手?”。
“哦”少女仿佛,被至亲训斥过后的少女的乖巧的伸出玉手,抓住鸡腿后又是一顿乱啃。
“怎么?你娘没教过你要如何向人类一样进食吗?”邱言调侃道。
少女口中食物未咽便答语道:“摁,忍价,人家,平时都补用手的啊?”。
“小家伙,这鸡?是谁送来的?”邱言笑颜语道。
少女如鲠在喉,面色骤变赶忙摇头语道:“我…我也不知道,它,它自己飞来的”。
“啊?”邱言心中暗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却又戏言语道“唉看着皮焦味重,必然不是徐伯他们送来的,这么难吃”。
“你…你,人家辛辛苦苦烤给你吃的,你居然还挑三拣四~!”少女顿时面露不悦之色,那樱桃小嘴此刻若是没有天棚遮盖险些撅上天去。
“果然是你嘛?”邱言想至此处,“可你从何而来的鸡?…难道?….你偷。..?”。
“我…,我,才~才没有偷呢,本…本仙姑用银两买的大母鸡还有特制的烤鸡配方~!”曲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战战克克的接语道。
“可你从何有银两?你那点法术变出来的障眼法之物,又和偷有什么分别”,此刻的邱言略显紧张,语气一下变得有些质问起来。
“你…你冤枉我,我用的是真正的银两,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仙姑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少女被逼的由急生泣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溜溜打转。
“你哪来的尘世间的钱物,你若拿出几文钱来我便信你”邱言见此情形,亦是便不敢深究赶忙话锋一转,软了下来,显然对这个少女啼哭亦是没有太多办法。
“我…,我没有啊,所以才从你钱袋里拿的嘛…,谁叫你不喜欢我们妖的所作所为,要不是怕你不肯吃,我才懒得去用你们的财物去买东西烤给你这种恶人去吃呢~!”少女气鼓鼓抽泣答道。
“好,好,好,只当我错怪你了,曲儿姑娘,是邱某不是,在下给你赔罪了…”邱言略显欣慰的洒然一笑,竟赔起不是来。
“哼~!”少女冷哼一声,随即又开始狼吞虎咽的啃起自己手中尽是骨棒的那条所谓的鸡腿。
“给~!曲儿姑娘在吃一根”,邱言随即将另一根鸡腿亦是递了过去。
“哼,那我也不原谅你,不过本仙姑原谅了这只母鸡,就勉为其难的吃了它吧”少女撇了撇撅着的小嘴,随即吐了口舌头将鸡腿接了过来。
“这只鸡,怕是不贵吧?市集险恶,怕你是要多使了些几十文吧?”邱言回复了适才的表情,淡笑轻语道。
“恩…花了,花了二两银子”少女一边吃,回答的很随便
“二两银子?”
“嗯”
“花了?二两银子?”邱言不敢相信的问道。
“恩,怎么了?很多吗?”曲儿一脸无辜的看着邱言。
“二两银子是可是我这个月的全部餐费啊~!”邱言满脸肉疼的哭腔道,“是哪家的贼老板欺瞒你这不懂人事的姑娘家,明日带我去找他理论,二两银子都可以买十几只鸡了”。
“哦那么多吗?这只鸡才二十文啊?”曲儿双眸吐露天真之色看着邱言。
“那这其余的银子?”
“哦,卖鸡的大妈看我笨手笨脚的,便问我是不是第一次买东西,我当然说是啦。..然后她还好心的帮我把鸡捆了起来,然后问我…买鸡要干嘛。。,我说要做给很重要的人吃,一个病人,那个大妈说她有秘法药食烤鸡,说配方连药食配比,都帮我挑好,还特意教我…,如何烤制,虽然…是手把手的教我的,还是将外皮烤焦了,说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只要我二两银子就好了,还吧药食烤鸡的药方写给我了呢,叫我经常做给你吃”,说罢便将鸡腿衔与口中,将腰间的油纸配方递了过去。
看着手中那所谓的药食配方,邱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喃喃语道:“…我的这个月,怕是,要跟你一起去啃树皮了”。
少女吃了鸡腿后,面露满足之色纠正道:“胡说,我才不吃树皮,我爱吃鸡~!”。
“吃死你个笨狐狸,本少爷的基本温饱都没了。..”。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伤还没好,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邱言面色一转,见面前的少女神色黯淡,略显关切的问道。
“不要紧的,我..我只是…”话音未落,少女双目一黑竟晕厥过去。
邱言赶忙将扶至**前,但殷红凛冽早已将其背后打湿一片,望着少女背部的满目狼藉,邱言喃喃道:“真是胡来,明明脉络还没有完全接好,就这样折腾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昏暗渐渐明朗起来,名唤曲儿的少女迷离散尽的伸了个懒腰,环视了下四周略显生疏的陈列,低声自语道:“这里…,我还以为我做了一个沉沉的梦”。
“是不是梦啊,我便不知,可是你还要赖着不走,我可真要报官咯?”门外一男子应声而语,随即夺门而入。
“哼,你这家伙,眼睛…完全好了吗?”眼前的男人淡笑而视,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反倒是少女显得有些羞涩起来,言语之中亦是战战克克的语道:“那…
那,那个,本…仙姑,还没对你道谢…,虽然你治好了我的伤,…可…我也给你烤鸡吃了,就…就当扯平了吧”。
“啊?那鸡明明是我的钱买好吧?”男子双目一眯,尴尬语道,随即轻咳几声后,略显郑重的语道:“算了,既然你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这几日你的家人也应当很担心你才是”。
‘母上…,二姐’失神片刻,少女定了定神,环抱双膝的手指在那雪白的肌肤嵌入的更深了几分,随着其深深的呼吸片刻,答应道:“嗯…”。
邱言看此情形,踌躇片刻,随即语道:“好,我在正厅等你吃饭,你也整理下自己毕竟几日没有进食跟梳洗,若是你家人看见,怕是以为我这恩人当得如此不近人情呢”说罢提步朝着正厅行去。
当阳正午,百竹林前的光晕炙热越发有些窒息之感,男子摆弄着手中的竹叶语道:“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面对男子的言语,对面的少女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随口接语道:“嗯..”。
男子似乎对少女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淡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法盘丢了过去,应声语道:“接着,…这是我的星盘,如果有危险可以告诉我,只要你不霍乱我们镇上的人,简单的我还是做得到的”。
“真的吗?”少女略显惊讶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随即坏笑一语道:“那…仙姑我先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寒暄片刻二人背道而行,原本星星点点的倒影消逝在翠竹之间,仿佛从未有过任何交集过的痕迹,暖煦清淡,一容貌艳魅的翠衣女子身形渐渐显出,看其双目微眯喃喃自语道:“哼·!媚娘家的十九丫头竟然没死?不过那人类的小子,应当是一位道法玄通的大能之士,否则不会我偷听片刻便被他的暗器所伤,虽只是威慑之意,不过…真是不简单啊~!”。说罢女子将手中的光晕小剑一捏而碎,一条长长的信子冲口中伸出,随着嘶嘶嘶声传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之色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