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此时整个坎纽拉村子的村民,已经聚集在了溶洞口。
要在平时,这一带可以说是村子的禁地,就算没人说,也不会有人想要靠近这里。
但是现在,所有人却不得不来到了这里。
“真的假的?”
“法斯村长都看过了,估计错不了。”
“那这三年都被藏在哪里了?”
“你问我,我问谁?!”
村民们的议论声不断地传了过来,不过却没有村民靠近过来。
忽然,所有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从外围开始,一条通道被村民们主动让了出来。
末那挑了挑眉毛,向通道方向看去。
那一头金发的身影,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正是前几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莎拉,在莎拉身后跟着过来的,则是很少出门的安迪。
“小家伙们都回来了么?”人还没有靠近,莎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语调中的欣喜让拉玛有些不忍地撇开了视线。
不过想到末那所说的,眼前这个小姑娘目前只是假死状态,拉玛内心的不忍稍稍减轻了一些。
末那与法斯村长让开身子,淡金色头发的小女孩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看到躺在那里的小女孩,莎拉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主啊……”呢喃一声,莎拉向前猛的踏出一步,却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
提起自己的裙角,莎拉快步来到了小女孩的跟前。
“……”蹲下身子,莎拉看着小女孩的脸庞,轻轻揽住小女孩的肩膀,环抱住,将小女孩的上半身抬起,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末那挑了挑眉毛,事实上,莎拉的反应与末那所想象的有着不少的差距。
有可能歇斯底里地大哭,也有可能拒不相信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孩。但是末那没有想到,莎拉居然会如此的平静。并不是说莎拉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莎拉的悲伤已经感染了这里所有的人。
但是从表面上看,莎拉是那么的平静。
轻轻拉开小女孩的衣领,莎拉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然后,莎拉将小女孩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抱歉……西奥多拉……抱歉,赛琳娜……”
“是西奥多拉?”这时候安迪也轻轻走了过来,向莎拉小声问道。
“……”莎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拉玛却是感觉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作为精灵,她敏锐的并不光是五感而已,对于生物的情绪的感觉精灵同样强于人类。
所以拉玛更能够感受到莎拉内心的悲伤,于是便开口说道:“事实上,西奥多拉,目前只是一种假死状态。”
“拉玛小姐……”莎拉抬起头来,看着拉玛,脸上泪痕未干,但是却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那温婉的笑容更让拉玛难受。
“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莎拉轻轻说道。
似乎精神已经完全清醒了。
而随着莎拉的话语,周围所有的村民都不自觉地低下头。
“因诅咒而死的人,其实都是假死这种事情。”
“那为何?”拉玛有些不解的看着莎拉。
“因为没有办法。”轻叹口气,安迪开口说道。
“没有办法?是说没哟唤醒的办法?”末那挑了挑眉毛,转头看向法斯村长。
“没错,就算知道只是假死,但是我们仍旧没有任何办法,我们也努力过,但是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让他们活活饿死而已。”法斯村长的脸色阴沉。
超乎常人的寿命,让法斯村长见识过更多的无奈。
甚至可以说,整个坎纽拉村被诅咒到现在的变化,都是法斯村长的眼中。
“除非……”莎拉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末那却是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除非找到泪心花。”莎拉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而“泪心花”被莎拉说出来的一瞬间,周围所有村民的眼中都产生了那么一股狂热的情绪。
就连一向淡定的安迪,眼神中也闪过一道光芒。
身旁的法斯村长呼吸也明显急促了几分。
“或者,将这个诅咒解决。”微微一笑,末那却是忽然开口说道。
一瞬间,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末那身上。
抚摸着西奥多拉淡金色长发的手微微一顿,莎拉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末那的眼睛,似乎想要确认末那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但是末那的眼中,自信似乎已经溢了出来。
“末那先生,如果您真的这么有自信的话,也许我能帮上一些小忙。”
转头看了安迪一眼,莎拉开口说道。
“莎拉,你是说咱们村子的《编年纪》?”一旁的法斯村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问道。
莎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末那的双眼。
“就是之前村长你所说过的那个《编年纪》?”听到村长的话,拉玛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啊。”法斯村长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奇怪地说道:“不过那个《编年纪》很早以前已经被毁了才对?”
“当初被我藏起来了,藏到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安全的地方。”莎拉看着末那的双眼。
“如果你能提供的话,我的调查会省下一半多的时间。”末那笑着点了点头。
“我要先带西奥多拉回家。”慢慢站起身来,莎拉有些吃力地将西奥多拉抱了起来。
“如果末那先生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和拉玛小姐到我家里找我。”
“那么,晚上见。”
莎拉点了点头,抱着西奥多拉,向人群外走去,一路上所有的村民都主动给她让开了道路。
“话说为啥要等到晚上?”挑了挑眉毛,拉玛来到末那身边,小声问道。
末那没有说话,只是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眨了眨眼。
“又见面了,安迪小姐。”看周围的村民已经逐渐散去,末那来到了安迪的身边,打着招呼。
“在晚上去拜访莎拉之前,我想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做。”
“米泽埃那个家伙。”拉玛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之前末那的话直说了一半,貌似米泽埃那个家伙用莎拉的两个孩子测试那个诅咒,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是这个孩子因为米泽埃而变成这样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米泽埃那个家伙不是幕后黑手,但是拉玛也不打算放过他。
“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吧?”末那说着,将手里的一张泛黄的纸片递给了安迪,正是之前安迪悄悄给他的。
“我也不一定能找到。”安迪微笑着将纸片接过来,看了看便随手撕碎。
看着安迪的动作,拉玛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这个保存了至少三年的纸片,安迪居然如此轻易地便毁掉了。
“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末那笑嘻嘻地说道。
“……”拉玛没有说话,如果第一次是开玩笑,第二次是末那的恶趣味,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末那这么钟爱这个问题梗?拉玛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点什么。
“自然是女人。”安迪轻轻一笑,湖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像两个月牙。
“那我就放心了。”末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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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家门外
安迪就这样,径直将末那与拉玛带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拉玛,身体没问题吧。”末那看了一眼身旁的拉玛。待会说不准有什么突发状况,容不得末那不小心。
“虽然距巅峰状态还差不少,但是普通强度的战斗咱已经没啥问题了。”拉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平时被放在后腰的小弓已经出现在了手上。
“安迪小姐呢?”末那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安迪。
“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我对这里很熟悉。”安迪却是很轻松的笑了笑。
“啪。”安迪忽然倒在了地上。
“喂喂喂!刚刚那种自信是怎么回事?!”拉玛一脸震惊地看着倒在昏倒在地上的安迪。
“是毒气么?”拉玛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自己领口的树叶形状吊坠。
“我已经不知道该吐槽安迪的自信还是你的万能吊坠了。”末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安迪放在了一个距离门口稍微远些的位置。
“说真的,你的吊坠多少钱?能防诅咒还能防空气毒剂?我很想买一个。”
“滚开,你买不起。”拉玛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末那。
“话说,这种毒气对你没影响么?”拉玛的确有些看不懂了。
因为据她所知,一般的毒气都是带着刺激性地气味的,这种完全无声无息的毒剂实在是难以想象。
“当然有影响,现在我的免疫系统已经开始全力运作了。”末那笑了笑,以轻松的语调说道。
“……”拉玛无语地看着末那,在拉玛看来,末那这个家伙才是最看不懂的。
所谓的免疫系统她也是知道的,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她,生病后全身发热的时候,就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在与病魔斗争。
而眼前经过末那的提醒,拉玛才发现,末那的体温已经明显升高,能够看到的皮肤都微微泛红。
这和父亲的理论没什么冲突,但是……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你身上安装的哪门子的免疫系统!
不给拉玛多想的机会,就在这时,安迪的家门轻轻被从里面打开。
名为米泽埃的少年,轻轻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平静地看着末那与拉玛,米泽埃轻轻开口道。
“主的安排。”末那耸了耸肩。
“你信仰光明?”听到末那的话,米泽埃挑了挑眉毛。
“光明教廷么?我还没时间了解,刚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末那微微眯起眼睛。
“米泽埃!你为什么要用那两个小女孩当实验物品。”拉玛阴沉着脸,箭矢已经搭在了弓上,遥遥指着米泽埃。
“……”米泽埃没有说话,只是歪头看了一眼拉玛。
“或者说,你真的是米泽埃么?”拉玛皱起眉头,
“末那先生、拉玛小姐。”米泽埃轻轻笑了起来,看了一眼被末那有意保护在身后的安迪,半晌,开口说道:
“你们愿意,听我这个坎纽拉的鬼话王,随便聊聊么?”顿了顿,米泽埃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话呢。”
拉玛与末那面面相觑,似乎并没有开战的样子啊,眼前的米泽埃。
“我就是米泽埃·布雷,那个埋在湖边松树下的米泽埃·布雷,那个坎纽拉的鬼话王——米泽埃·布雷。”
话音刚落,米泽埃的周身慢慢亮了起来,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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