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准备西行,暴风城已经紧张地忙碌起来,而吉安娜一行人也准备在军队启程之前回西大陆去。跟随洛丹伦去往西大陆的人类在斯拉莫建立起了一座新的城市,原属洛丹伦王国的将军们都留在那边进行洛丹伦的复兴工作,而这一次吉安娜与洁卡丝回到东大陆原本是想向她的父亲戴林·普罗德摩尔寻求援助的,但是无意中透露出萨尔以及兽人部落的事引起了这次的事件,这都是吉安娜始料不及的,也许她之前根本不敢相信,那个和蔼慈祥公正无私的父亲在听到兽人的所在时会变得如此失常。
吉安娜明天就要和洁卡丝坐船回斯拉莫去了,这次人类的远征事关重大,她们必须尽快回去准备。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明天要回去了,这边的事情就有劳你了。”坐在我对面的吉安娜一脸的愁容。这次东行本来是满怀希望而来的,敌人已经被消灭了,人类终于可以过上平安的生活,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东行却成了另一场战争的导火索,现在她的心情与其说失落,倒不如说更多的是自责。
“放心好了,虽然我可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我一边说一边暗自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必要,只好把你的父亲杀掉了。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我太小看人类和兽人之间的仇恨了。”吉安娜自责地说道,“我原以为已经过了几十年,上一代的恩怨早应该消散了,没想到……可恶!”
“这种世仇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这和过了多久没有关系。”我安慰道,“有人常常喜欢把‘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挂在嘴边,却不明白一直沉迷于历史只会让我们停步不前。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执迷不悟的人!”
“可是这场战争毕竟还是因我而起……可恶,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像我父亲说的那样,女人不适合当领袖?”吉安娜懊恼地双手抱住头。她的懊恼我可以理解,一方是自己的战友,另一方是自己的父亲,无论哪一方损伤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这和性别没有关系,关键在于你决定怎样去做。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女人,她以一人之力扛起一个民族的命运,正是由于她的存在,精灵族才能一直延续到现在而没有灭亡。”我想到了艾萨拉,“虽然我宁愿她只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在我身边过着和平的生活,但是她所做的一切还是令我不得不尊敬,无论我承不承认,她都是精灵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女王——艾萨拉!”
“你身上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聪明如斯的吉安娜马上猜出了大概。
“觉得无所适从,觉得两面为难,这些无论谁都遇到过,这并不代表一切的终结,在这迷茫之中探索出一条正确的道路,这不正是身为领袖应该做的吗?你做得到!凭你吉安娜这个名字就可以做得到!”
“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吉安娜似乎有些意外。
“从很早以前就这样了。”如果我告诉她吉安娜这个名字在魔兽爱好者中的地位,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惊讶。
“谢谢,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吉安娜好像恢复了精神,“好吧,我会让战争终结的!”
“人类和兽人是否能够和平相处就看你的了。”
“你也不要偷懒,有你帮助会省很多麻烦的!”
“不过你那边可能会辛苦一点,鉴于你父亲的名望,斯拉莫当地军队应该会被他接收用来对付兽人吧。”我提了一下心中的一丝担忧。
“你真笨啊,虽然我父亲在联盟中地位很高,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在斯拉莫我们也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
“你说的是……”
“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大人啊。”吉安娜笑着说道,“有他在场,我父亲也不可能一切顺利的。”
“呵呵,说起自己父亲吃鳖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调侃道。
“这次情况特殊嘛。”吉安娜耸了耸肩,“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为这一切向他道歉的,但是我不会为此后悔。”
第二天一早,吉安娜和洁卡丝一行在普罗德摩尔的送行之下离开了。送别时我没有到场,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吉安娜在此之后应该会和萨尔联合来对付她的父亲,而且多了安东尼达斯这位强援,战场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这次战争远没有我想像中那么严重,虽然人类与兽人是世仇,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类都仇恨兽人,斯拉莫的人类哪一个不是和兽人族一起并肩战斗对抗燃烧军团的,这份战友的感情觉不是几十年前的仇恨可以冲淡的。
“屠城屠城屠城屠城……”阿蒙又在我耳边碎碎念。看来虽然这老不死几万年不是白活的,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破坏狂,说不上几句好话就开始发疯。也难怪,和我在一起,压力一直得不到发泄,换作别人早就发飙了。
屠城这种事当然是不能做的。至于武力解决,像普罗德摩尔这种老顽固除非杀了他才能改变他的决定。但是现在最让我放在心上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关于西尔瓦娜斯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任务吗?
玛维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不过我对她放出了禁足令,不允许她私自出门,现在情势不明,没必要让她去冒险。另一方面,沙莫达尔自从被基修修理过之后老实多了,即使没有囚禁他也不会逃跑了,也许是因为被基修吓到了,也许是怕凯瑟琳的报复,总之他没再有什么别的举动。一切好像暴风雨的平静一般。
血,到处都是血,四分五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断肢,整个小镇好像下过一场血雨一般。在一道毁坏的矮墙下,躺着一名失去双腿的少女,浑身被撕扯粉碎的衣服下的身体满是伤痕,空洞的眼睛充满了不甘,紧握的手里死死地抓着一把折断的匕首,唯一还能动的嘴唇一张一翕,一直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戴林。
“啊——”戴林·普罗德摩尔从恶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从几十年前那名少女死去之后,这一回忆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年青时代所爱过的女人,在战争中成了兽人的牺牲品,这些无论过了多少年也不能从他的记忆中抹去,少女的惨状,时至今日仍然历历在目。
兽人当年在这片大陆上的所作所为,普罗德摩尔从来也不曾忘记过,他曾经发誓,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将军,您又做恶梦了吗?”门外传来事务官的询问。已经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事务官,对他的一切早就熟悉了。
“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普罗德摩尔说道。
“大人您也好好休息。”
“对了,明天的阅兵式已经准备好了吧?”
“是的,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了。”
“好了,你下去吧。”普罗德摩尔在确认之后稍稍安心。
窗外的月光依然明亮,但是照在屋子里面却变得冷若冰霜,就好像普罗德摩尔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默默地拿出那柄折断的匕首高高地举起朝向窗外:“你等着我,戴安娜,我会让那个禽兽民族血债血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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