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把这件事捅出去。陈日新边跑边这样想,当他来到山下路口的时候,隐约看见前边有几个人影在晃动,马上躲了起来:他们好快呀,这唯一的下山的路口被封锁了。陈日新焦急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时间不等人,这事是必需的,不能等到天亮,那个白浪听说过自己和刑道远,那一定也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万一……陈日新不敢往下想了。
同样,和陈日新兵分两路的刑道远在另一个地方也升起了同样的想法。
该怎么办?陈日新拿不定主意,“什么人?”一声大喊,陈日新一惊,抬头观看,只见前边的几个黑影举着手中的家伙往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日新没有犹豫,弯腰借着石头和杂草的掩护溜下了山,一滴泪水在他跑过去后悄悄地落了下来。
跑下了山以后,陈日新没有敢走大路,凭着多年在这里生活的记忆,陈日新尽拣人迹难至的小路走,同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嘟……,嘟……“喂?”“是我,日新,你什么都不要讲,马上带着孩子,再去把赵萍和小刚喊起来,马上离开家,出事了,家里不能住了,实在不行,你们就去老首长那里躲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去和你们会合的。”
挂了电话,陈日新想了想,还是拔通了刑道远的手机,半天没人接,陈日新松了口气,至少,刑道远目前为止还没落到对方的手里,接着陈日新又拔出去了一个重要的号码……
这个时候,陈日新的家里可是乱了套了,刘清源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突然之间接了这么个电话后有些手足无措了,小陈念忆还没有睡,就在一边等着爸爸回来,听到陈日新的电话后,小陈念忆在这个时候他表现出了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马上去墙上摘下了自己的小刀,从抽屉里拿出了刘清源的钱包揣进怀里,拉着刘清源出门来到了刑道远的门口,刚要敲门,赵萍把门打开了,小刑刚跟随在赵萍的身后,手里也掂着自己的小双枪。
“嫂子,你也出来了,什么都不说了,先出去,路上再说。”赵萍有些紧张,但是比刘清源要冷静的多,看来刑道远也打电话到自己的家了,小刑刚提出电梯是不能坐了,刑道远电话里说过为了安全让他们走楼梯,于是两家人急急忙忙的从楼梯滑了下来,刚出楼门,外边驶过来几辆车,小陈念忆和小刑刚急忙拉着自己的妈妈在一边绿化带躲了起来,只见从车上下来十几个黑衣人,手中都掂着刀,毫不掩饰地就冲进了楼道,留下几个把守楼门口的人后,其他人全都进了电梯。
小陈念忆和小刑刚这两年没有白接受自己父亲的训练,拉着自己的母亲一声不吭的来到了院外,这时,上楼的那些人都已经又冲了出来,“md,全都跑了,给我搜,他们跑不远。你,你们几个留下来埋伏,没准陈日新和刑刚那两个家伙会回来,其余跟我出去搜。”一个带头的黑衣人恶声恶气的安排着。
“怎么办?我们该往哪儿去啊。”刘清源心乱如麻,现在两家人躲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这是一个很是偏僻的小胡同里,这里晚上没有灯,外人一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算是白天也很难发现。“妈妈。”小陈念忆拉拉刘清源的衣服说:“爸爸不是说让我们去找他的老首长吗!你知道老首长住在哪里吗?”“对,我爸爸也这么说过,看来他们那个老首长应该很厉害。”小刑刚也在边上说,“可是,我也只是去过一次,还是刚结婚的那会儿,现在一着急我就想不起来了。赵萍,你还记的吗?”刘清源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赵萍努力地想了想说:“我还有点印象,距离咱们市不远,咱们也别在这干等了,先去车站吧,等上了车咱再想办法。”
嘘,小陈念忆的耳朵挺好使,让众人安静下来,两个轻而急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小陈念忆和小刑刚挡在了妈妈的身前,手里不知不觉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枪,有些紧张地盯着胡同口。
陈日新甩开追击的黑衣人后,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往家赶,他害怕白浪的人真的到自己的家里去。在离家还有一千米的地方下了车,陈日新抽出了刀,借着路上阴影地掩护摸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情况不对劲。陈日新感觉的出来,自己的家被包围了,虽然看不见人,但是凭直觉,周围被人监视了,楼上亮着灯,距离太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嗯?陈日新在这时发现了一个人影也悄悄地摸了过来,在离自己的不远处蹲下了身子,陈日新心中一动,摸了过去,在离人影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被发现了,那个人影转过头来,陈日新不由脸上一喜,竟然是刑道远。两个人劫后重逢都是惊喜万分,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拉在了一起,刑道远比陈日新要惨的多了,为了帮陈日新引开敌人,看来刑道远进行了一场苦战,身上大大小小地好几道口子,总算还没伤到要害,还能尽力的支撑着。陈日新冲刑道远呶了呶嘴,两个人朝着离家不远,又没有灯的一个小胡同跑了过去。
刚来到胡同口一转弯,突然两道寒光一闪,直奔陈日新和刑道远的小腹刺来,陈日新和刑道远勿忙中一个驴打滚躲开这致命的一击,挥动手中的刀枪就要还手,“住手,是你爸爸。”赵萍在后边借着远处的灯光看清楚了来人小声说道。陈日新和刑道远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连忙爬起来,拉着小陈念忆和小刑刚躲进了胡同里。
在小胡同里,陈日新和刑道远没有多说别的,陈日新只是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了小陈念忆,让他好好的保存,在陈日新看来,这个手机里的东西和陈念忆一样的重要,还有就是陈念忆太懂事了。“现在我们不能等了,通过蛛丝马迹,对方早晚会找到这里,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陈日新小声地说:“我已经和老首长联系过了,他让我们立刻到他那里去,他会想办法保护我们,到了老首长那就绝对会安全了。而且,老首长已经派人过来接迎我们了,只是当时情况太紧了,我没有说具体的地点,所以我们最好还是自己过去。”正说着,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人不在少数,而且非常的整齐,声音不大,却敲击在陈日新等几人的心坎上,陈日新等人的脸色变的一片惨白。
在这时候陈日新和刑道远并没有慌张,他们只是将小陈念忆和小刑刚叫到自己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小陈念忆和小刑刚流着眼泪直摇头,“记住,你是军人的儿子。”陈日新一脚把小陈念忆踹进胡同深处:“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一定要保证给我完成。”同样刑道远也把小刑刚踹到小陈念忆的身边。小陈念忆和小刑刚流着眼泪从地上拣起自己的刀枪,转身跑进漆黑的胡同深处,翻身上房,连跃几个房顶,消失在陈日新等人的视线里。
见小陈念忆和小刑刚没影了,陈日新和刑道远才松了口气,一紧手里的家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拉着自己的妻子冲出了胡同,今天看起来是在劫难逃了,既然逃不了就不如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在那之前,再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些时间,吸引一下敌人的战斗力。
“发现他们了,追。”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出一声大喊,呼啦,黑衣人并没有一窝蜂一样冲上去,而是一下子散开,分成几路包抄过来。陈日新和刑道远越跑越是心惊,两个人都是老兵了,身后的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只有军人才能如此分工明确地对他们进行追杀。
逃的人默不作声地跑的很快,追的人也不声张,跑的更快,几分钟后,连续拐过几条街,“我,我跑不动了,你们,你们不要管我了。”赵萍和刘清源感觉两腿就象灌了铅一样,肺里火辣辣的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陈日新和刑道远苦笑了一下,陈日新说:“时间差不多了。”刑道远说:“他们应该安全了,咱俩最后再拖延一下时间就行了。”陈日新一笑:“可不能白拖时间,怎么也要干掉他们几个人。”刑道远也笑了:“说的是,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来垫背。”说完两个人放慢了脚步,在路的中央并肩而立,将刘清源和赵萍挡在身后。
见两个人不跑了,后边的黑衣人也慢慢地围了上来,默不作声地将他们围了起来,中间为首的那个人上前两步,借着路边的灯光陈日新和刑道远看的清楚,正是杀害老院长的白浪,“陈兄,刑兄,怎么不跑了!是不是觉的自己的大限到了”白浪满腔怒火地看着陈日新和刑道远:“你们放心,我会送两位大侄子去你们那儿的。”陈日新和刑道远的心一沉,“你们两个真以为我就这么好骗,在你们冲出胡同的时候,我就派人追进去了。”白浪扬起手中刀说:“调虎离山,用自己当诱饵,想的到是不错,可惜呀,可惜。给我杀了他们。”白浪的最后一句下了命令,几十名黑衣人一言不发地冲了上去。
陈日新和刑刚本以为小陈念忆和小刑刚在劫难逃了,在听了白浪后边的话后到是略放了些心,见黑衣人都冲过来,也举起手中刀枪迎了出去,陈日新主守,刑道远主攻,一前一后的保护着刘清源和赵萍,他们且战且退,不为别的,只是为小陈念忆和小刑天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飞行器划破空气的声音,白浪的脸色大变,一架军用中型飞行器来到的头上。“下边的人注意,下边的人注意,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原地,不然杀无赦。”白浪没有理会飞行器的喊话,只是将黑衣人召回到自己的身边,陈日新和刑道远松了口气,再打下去两个人可是真要支持不住了。白浪忽然面露狰狞地一笑:“你们还真以为得救了?放。”数十个黑衣人突然都从身后拽出一样东西,扣动机关。陈日新和刑道远当场楞住了,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弩,黑衣人手中的全都是弩,还是一弩十发的连弩。
十米,如此之近的距离,别说格挡,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伴随着白浪的声音,一阵密集的机簧响声过后,陈日新和刑道远以及他们身后的刘清源和赵萍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尺多长的弩箭,有的弩箭甚至穿体而过,陈日新和刑道远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这样的惨死在当场。
飞行器里的人也是一楞,没想到这些黑衣人会这么凶残,竟敢当着正规军队的面这么行凶杀人,随着飞行器地下降,飞行器的两侧突然跳下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每人的手中都端着比黑衣人手中还要大一些的匣子,这次轮到白浪等人傻眼了,现世报来的真是快啊,因为这些军人手中的匣子是比连弩还要强悍的东西——诸葛连弩。普通连弩一弩十发,发射后要重新一支一支地装箭才能再用,诸葛连弩则不同,诸葛连弩内装五十支弩箭,可每次十支的分五次发射,也可以一次性五十支全都发射出去,中间只要几秒钟,发射完毕后,可用备用装箭卡糟一次性装满,一个正规军人只要用三秒钟就可以进行第二次发射,在外国,这种诸葛连弩又被称为——中距离之王,可以说这诸葛连弩十分的霸道,而每名军人按配备每人都可以装备二百支箭。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这些军人把弩箭全都射光,白浪这些人别说是没命了,就连尸体都会被串成肉酱。
不得不说这些黑衣人真是非常的彪悍,他们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在这个时候做的竟然是,跑,呼啦,黑衣人一下子散开,分成了数十个方向撤了。飞行器里的指挥官看的很清楚,他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杀。”落下来的军人没有犹豫,不待站稳就扣动了手中的机簧,比刚才还要密集的机簧声响起,所有的黑衣人都安静了下来。
从飞行器上双跳下来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老人,他来到了陈日新和刑道远的尸体旁,注视了半天,举起手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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