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门。”祁爱莲道,“是个好人。”
“……”
肖灵感到自己好像终于从祁爱莲那一大堆弯弯绕绕地话语中察觉出了一丝关键,但这么一丝关键实在是太飘渺了,完全想不明白,反而觉得更加莫名。
祁爱莲却掩着嘴角笑道,“肖公子你不要多问了,许掌门是我们兄妹俩的救命恩人,我可不能在背后编排他。”
肖灵腹诽:难道你刚才那不叫背后编排?
“说来,我一见肖公子你就觉得亲切。”祁爱莲又道,“现在却是想起来了,当年肖家的那位公子可不就是叫你这名字吗!唉,明明肖公子你刚才的反应已经那么明显,我却竟然到现在才会过意来,真是不应该啊!”
“祁姑娘。”肖灵扯了扯嘴角,“你不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假吗?”
“肖大哥说笑了。”祁爱莲顺着就攀上了关系,“当年我们祁家和你们肖家可是交好多年,据我父亲说,十多年前你们前来做客时,我和哥哥刚出生没有多久,而肖大哥你还抱过我呢!难道你忘记了?”
……肖灵发誓,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有这回事。
“总之能把这次的事情交到肖大哥手上,我就放心了。”祁爱莲说着伸出了手,满脸是笑,“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能再度相遇也是有缘,不如重新交个朋友?”
“不必了……”肖灵道,“我对你们家的人可没什么好感。”
“那真是十分遗憾。”祁爱莲收回了手,却依旧是满脸的笑,不见半分尴尬。
肖灵眼看着她是铁了心要说话只说一半把自己在那吊着,十分郁闷地拍了拍额头,便打开了房门。
恭亲王府中的那群侍卫已经冲上了二楼,却都被许云堵在了楼梯口。
而许云正拉着郑司纾语重心长,“世子你真是太心急了,你这么急着冲上来说要救祁姑娘,祁姑娘知道吗?这是不对的,虽然我能理解你担心祁姑娘的心情,但她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和阿灵谈话的,并且至今为止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向你求救过,你又怎么能只因为自己的妄断而凶神恶煞地带着这么多人去打断他们呢?更何况你对阿灵的误会真是太大了……”
郑司纾欲哭无泪。
肖灵同情地看了郑司纾一眼,然后走到许云身边。
“阿灵,祁姑娘,你们可算谈完了。”许云很高兴,“这下世子就不用再担心了。”
祁爱莲安抚地看着已经接近奔溃地郑司纾,“感谢世子如此挂心于我。”然后又向许云躬身行了个礼,“特地劳烦许掌门来为我们解释,真是太抱歉了。”
“不必客气。”许云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劳烦你了。”
祁爱莲躬着的身体稍稍一顿,当抬起头时,脸上却不见半点端倪,“每一次再见到许掌门你,都能让我觉得,我原本对你的认识还是太不足够。”
“过奖。”许云道。
“客气了。”祁爱莲笑着便向楼下走去。
郑司纾领着众侍卫急忙跟上。
大厅内那个采花贼等祁爱莲已经是等得望眼欲穿,一见她下来就是眼泪汪汪。
“小强,实在是对不起。”祁爱莲一脸悲伤,“我已经尽力了,但始终没办法说服他们彻底放过你。”
“姑娘何必愧疚!”那采花贼故作坚强,“能在这种时候遇到姑娘这样的知己,已经是上天对李强我的馈赠了!”
“你这样说,真是让我越发不忍。”祁爱莲抹了抹眼,“不过请放心,就算我无法令你免除牢狱之灾,但给官府那边打声招呼,让你在里面别受那么多苦,还是没有问题的。”
采花贼喜出望外,“姑娘对我这么好,可惜我却是无法回报姑娘。”
“不要说得这么早,小强。”祁爱莲总算又露出了一点笑意,“哪怕你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无法脱离牢房,我也愿意与你在此时签下协议,将你看做我祁氏商行的人。”
“这、这也太委屈姑娘你了……”
“你先看看这份协议吧。”祁爱莲说着就掏出了一摞纸,“不用担心,就算你是在牢狱之中,我也有得是办法让你为商行出力的!”
“……”
片刻后,祁爱莲拿回按了押的协议,喜滋滋地向众人告了别。
采花贼李强被官府的人提去时,还有点晕乎:不知为啥,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对了。”祁爱莲刚走两步,又伸手指了指祁爱白,“哥哥,你和我回去。”
“为什么?”祁爱白坚决抗议,“我是跟着师兄出来的!”
祁爱莲道,“他们接下来的路,你如果继续跟着,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难道师兄遇到危险就无所谓吗!”祁爱白固执己见。
祁爱莲脚步未停,打了个响指便走到了门外。
身后那群护卫侍从一拥而上,架起祁爱白拖了就走。
“师兄——!”祁爱白挣扎。
许云点了点头道,“祁姑娘说得对。”
不知多久之后,祁爱白的哭喊声才袅袅远去……
“那我们也出发吧。”待四周都安静了下来,许云又像楚湘儿告了个别,便向肖灵道。
肖灵点了点头,然后显得有些迟疑地道,“说来你与那个祁爱莲……难道曾经有过什么过节?”
“阿灵怎么会这么问?”许云笑道,“我与祁姑娘认识很久了,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但一直相处融洽。”
“随便问问。”肖灵道。
许云没有太在意,而是摸了摸下巴道,“只是既然决定要去魔教遗址,接下来地行程就要做一点改变了。”
“你不是出发前就和我谈过魔教旧址的事情吗?”肖灵诧异,“难道你原本还不准备去那儿。”
“我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许云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应该是想去的,但又好像还是不太想去,所以一直很犹豫。这次也算是帮我自己下了个决断:还是去吧。”
“……”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肖灵只觉得自从听了祁爱莲那一席话后,哪怕许云现在只是说了一句平平常常的话,也让他感觉出字里行间似乎有着许多隐情来。
肖灵连忙摇了摇头:许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难道还看不清?居然被别人那意味不明的三句两句就引发了疑心,实在太不应该。
许云突然道,“阿灵,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我们路上说吧。”
肖灵还陷在之前的思绪中,抬起的视线里全透着一股恍惚。
“是些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向祁姑娘说过的事。”出了江陵城后,许云道,“其中第一条:当年袭击你们父母的人,所使用的确实就是魔功没错。”
肖灵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