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缝纫机回古代 作者:言呓
带着缝纫机回古代 作者:言呓
芝姐儿直点头,说那阵势之大,怕是丢了不少钱。夏颜一插腰仰天大笑,连老天爷也送东风来了:“趁着这个好兆头,赶紧把挂历发出去才是,妹子,今儿不忙别的,先同我一道去见识见识!”
最近有个叫喜颜的丫头多了件烦心事儿,也不知怎的,这几日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说一出《真假千金争夫记》,里头那个坏的流水的假小姐就叫喜颜,霸占了真小姐欢颜的出身,还设计抢了人家的夫君,这出书流传极广,很是惹得一些婆妇的眼泪。又因名字相同,别的小娘可没少笑话她。还有家里烧饭的婆子带回来一叠挂历,上头也有个叫喜颜的成衣铺子,那里头的梅老板一肚子坏心眼,专程坑骗纯良,叫人瞧了好不气愤。还有那丽裳坊的名号倒是听过,想不到竟是这样的货色,嫂嫂就有一件丽裳坊的衣服,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子也不拿出来穿了。
端阳节时,全城俱都热热闹闹一番,梅记教坊免费开放一天歌舞,排队观赏的人都排到了巷子口。经过歌姬天籁般的喉头一滚,坊间也有不少人知道了“双颜相争”的官司。不仅如此,夏颜还请代写相公作了一首浅显易懂的打油诗,给全城的乞儿发了馒头,请他们走街串巷唱一唱,不出几日,丽裳坊的名头就彻底臭了。
夏颜做了这许久生意,也结下不少善缘,更有从她出摊时就追随的老顾客,了解到她的境遇后,竟自发组织起来,追到家里也要多订一两身衣裳。反观另一头高高在上的丽裳坊,风光时就得罪过不少人,如今声名扫地,又被广阳王府厌弃,落井下石的人也多了起来。
梅老板被这么几个组合拳砸下来,着实有些蒙。不得已,只得回娘家搬救兵,不料那几个老家伙竟然不肯动弹,还劝她别再闹腾;求到苏府跟前,想让妹妹出马找亲家相帮,却说如今何家大郎成了贡士,县太爷也动不得。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考中了,气得她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看着风声愈演愈烈,出个门都会被人戳脊梁骨,铺子里剩下的几个老人也要辞工,再这样下去,苦心经营的产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梅老板急得不行,拿着自家名帖四处奔走,总得想个法子从眼前的困境里挣脱出来……
端阳节一过,织云坊就新送到一批透风纱,夏颜正挨匹查验,这纱光滑细腻,搭配着尤墩布做夏衫最好。她捏着纱布两端拉扯,见放开后又缩回原样,才放心点头,吩咐一边的长工蔡大婶道:“这纱滤一遍盐水再裁衣。”
“您放心,这活儿咱老做的,断不会砸了手艺,”蔡大婶把罩衣袖子抻了抻,一双老手上俱是茧子,小拇指上还缺了半截指甲,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话头道,“东家,听说新铺子快修葺好了?”
夏颜笑着嗯了一声,把新料子重新装裹好,点了一圈数才接着道:“左右就这两天,你们也不必租屋了,都搬到新院子里去。”
蔡大婶正把货登记造册,闻言乐得眼眯成缝:“得嘞,东家,听说那小院子修缮极好,屋地上铺的还是砖呢!”
正说着话,外间何大林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笺子:“大妞儿,苏府递了帖子来,你可有空去逛逛?”
夏颜还当是日常应酬,自打何漾中了进士,这样的邀请就没断过,当下只回道:“这些事爹爹看着料理就成,我通共不过去了两回,连地儿都没摸熟呢。”
何大林又看了一回笺子,为难道:“可这上头请的人是你,大少奶奶亲自下的帖子。”
夏颜一怔,自上回让雷彩琴撞破后,两人几乎没有交集,怎这会子无端来请她。这里头必有蹊跷,吃了两次亏后,夏颜也谨慎了许多:“爹爹,眼下铺子开张在即,实在是抽不开身,这样罢,我写个帖子请人送去,待开张那日请苏少奶奶来光顾。”
不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路子走,再把人请到自家地盘,才能万无一失。只不过这样一来,难免会给人骄矜的印象,夏颜落笔时斟酌了几番措辞,才写出一张谦恭和顺的帖子。
六月初八,黄道吉日,欢颜成衣铺子新店开张。
提前请了舞龙舞狮杂耍班子,绕城敲锣整整三日,织云坊、景福斋、梅记教坊的东家都亲自登门贺喜,连苏府都送了一抬厚礼入店,更有不少乡绅,沾着何漾的名儿送贺帖来。
这回开店比头一次热闹许多,门面更大了,装修也气派得多。这回连砌带修,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随意砸的,一瓦一砖都是何大林亲自挑选的,再没有比这更放心的。
一楼堂内摆着一排排靓丽衣裳,新雇的两名店员忙得脚不沾地,这边厢才卖出一套衣衫,另一边又有人来询问价码,收银请了专人来打理,一切都仅仅有条。
光这三人的工钱,一年就要花去十两银子,后院五个裁缝按件算钱,加起来一年也有二十两的开销,饭食还得另算,成本上来了,卖出的价格自然也不同。原来百来文钱的衣衫,这会儿得卖到一百五十文,饶是这样,也还低于市面上普遍价格。只因最难的一道缝制工序,因有了缝纫机便省下大半本钱,还有进料的价格也是极低的,是以涨价后赚头更足。
前期为了占有市场,故把价格压至最低,待有了一定的口碑和客源后,夏颜便想着品牌转型,把中低端的市场定位再往上提一提。目前打算每季出新衣,以一成的价格往上涨,犹如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加温,直至与市场价持平,届时再凭借名气和过硬的质量,便能实现最大盈利。
“夏掌柜,不得了哇,您这铺子是越办越红火了,想不到您小小年纪,就把我们这些叔叔辈的都比下去了,”织云坊白老板看着井然有序的店内,不禁感慨道,“可有什么做生意的诀窍,让我等也来取取经。”
夏颜摇头一笑,佯装抹了抹额角的汗道:“几日不见,白老板打趣人的功夫愈发厉害了,我哪里有甚秘籍,不过是全赖各位赏脸罢了,对了,听说贵府今年要添丁?何不到二楼去,选几套娃娃衣衫带回去,只要是白老板看中的,都算在我的账上,也当做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
白老板四十出头,孙辈都快出生了,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当下哈哈一笑:“承您吉言,待蒂落了请您过府吃酒去。”到底还是撑住一张老脸,没好意思去二楼挑选,可眼神却不住地盯着几套新童服看。夏颜会意,请店员去包了一套娃衫,准备待他告辞时再相赠。
一楼卖成衣女装,来光顾的多半是媳妇子,家里还有小口,二楼再顺带卖童衫,客源首先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