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我爹叫白起 作者:九千岁添千岁
[秦]我爹叫白起 作者:九千岁添千岁
但每年闰九月三十日黄昏,到正月初一中午这段时间里,咸阳城会举行烧灶的仪式,因此,秦国朝野往往借着烧社火的名义,开始狂欢雀跃,算是另一种形式为他们的少年君王庆祝生日。
今年,因为嬴政大婚的关系,不但咸阳城的烧灶仪式格外的热闹非凡,而且连外来的楚国人都笑得格外开心——少年秦王终于花落楚国。
而在这样的喧哗和热闹中,却有一人孤单单的离开了咸阳城。
[为什么要今天走啊?大过节的,你看前面路又堵了?]
笨蛋!今天走,才能给嬴政会心一击好嘛!以后他只要一看到楚国公主,就会想到,有一个他喜欢又喜欢他的人,在他和楚国公主成亲的那天晚上,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我以为你临走时送给他的地图,就是起这个作用啊,以后只要他看到那张地图,就会想到你。]
双保险嘛!他看到地图的时候,不但会想到我的离开,还会想到我离开,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他统一天下助力,这样他心里的愧疚会更深一些。
[呵呵!绿茶!心机!]
绿茶又怎么样?心机又怎么样?我就是如此绿茶又心机的姑娘!嬴政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姑娘!
更何况了,凭什么就只能我被他伤心,不能我反过来伤他的心?凭什么啊?让我伤一下,又能怎么样?
白仲的马车有一张软榻,软榻面前摆着一张长案,长案上摆着的各种零食和小点心。白仲本人则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一手随意往自己嘴里丢了两粒葡萄,另一只一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岛国新番,她的眼睛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机,脸上一副十分沉迷的表情。
[真没看出你哪里伤心了?]
我这是苦中作乐、强颜欢笑、人前开心、人后流泪你懂不懂?算了,一个系统,怎么能指望你懂这么高深的事!你还是快点回晋江吧,总服务器好像又抽了,碧水有人发帖抱怨说吞书评了。
白仲借着“晋江抽风”的原因将系统赶走,从手里找到一部新出的喜剧电影开始观看,看着看着她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从她眼角里流了出来。
在这个年头,婚礼讲究的是庄严肃穆,也不披红挂彩,而且双方还不能太高兴——因为女方必须表示出失去亲人的悲哀状,所以男方也不能表示出高兴的模样,甚至连音乐都没有,所以眼下虽然是秦王的婚礼,虽然咸阳城外锣鼓喧天,但是咸阳宫肃穆安静,和后世中那种锣鼓喧天的婚礼,完全是两码事。
黑色的礼服、庄严的环境,总让正站在室内,静候新娘进门的嬴政,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葬礼。
阿仲曾经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莫非就是指今日之事,他是……早知道寡人会放弃他?
嬴政回过头,看着挂着墙上的七国地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大笨蛋!竟然把地图给画反了,你画地图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这样的错误也能犯?莫不是……想在寡人?”
说着,嬴政走到地图之前,伸出手指轻抚着地图上的线条。
若是白仲在,肯定会叫起撞天屈“冤枉啊陛下!臣哪个晓得你们这些古人,画地图竟然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的!画反了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脑洞太大好嘛!”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嬴政抚摸着地图,脑海里浮现出白仲可爱的小模样,忽然一甩长袖走出门大叫一声,“备马!”
“大……大王……您要去哪啊?婚车马上就要到了!”赵高匆忙上前,跪在地上,大着胆子抓住嬴政的衣袖,一脸急切的开口说道。
“大胆!寡人去哪,还需要你来过问?”嬴政一把甩开赵高的手,同时伸脚在赵高胸口用力踹了一脚,看着赵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才转过头准备离去。
走了两步,嬴政又回过头,指着赵高说道:“要是婚车……或者仲父母后来了,你就说……就说……哎哟,你懂得。”
说罢,嬴政不等赵高回答,径直打马离去,只留下赵高一个人跪在原地,捧着心口呜乎哀哉的叫声,“我懂什么啊我?我真得不懂啊大王!”
灞水,黄河支流渭河的一条支流。昔日春秋时期,秦穆公称霸天下,后被人与晋文公等人合称为“春秋五霸”。为显耀其武功,穆公便将此水为改名“灞水”。
灞水为咸阳冲要,凡自东西两方进入陇、潼两关者,都必须要经过这里,久而久之此处便成为人们送行、接客之所在。数百年后,无数秦军就是由自出发,一次一次的去往山东六国,为大秦征战天下。
此次,白仲要去的是函谷关,自然也要从灞水而过。
当嬴政打马来到灞水边去,只见灞水两岸那春天时郁郁葱葱、柳絮飘扬,宛若雪花被人誉为关中八景之一“灞柳风雪”,已经因为天气的寒冷而枝叶枯黄,落叶纷飞。
明明今年春天的时候,还约好明年也要一起来看景的。
嬴政抿了抿下唇,打马延着河岸追去。
追了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嬴政看见前方出现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向前走着,车厢上有白家的标记。
嬴政勒住马,左转上了河边马车必经之处的一个小土包,打马立在小土包上,看见马车从下驶过,下马解下挂在马上的琴囊,将其中的筝拿了出来,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拨弄筝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马车之中,正在熟睡的白仲翻了个身,用手抓了抓脸,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都离开咸阳宫了?还能听见嬴政那个死东西的筝声?每次都这样,吵我睡觉!现在更是梦里也不放过我!”
待嬴政从灞水回到咸阳宫时,时间刚刚好,婚车已经到了他的寝宫门口,按照秦国的惯例,穿着一身玄色王后礼服的芈妍在宫女的服侍下,缓缓走下马车。
这年头以白为美,粉底的质量又不怎么高,因此芈妍脸上现在被抹了一层浓重的白粉,不但将她原来的花容月貌遮去了几分,还让嬴政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还是阿仲好,天然又清新,还从来不化妆。
其实真是天大的误会!白仲不过是化妆品质量好,化妆手法技术高而已,毕竟裸妆也是妆。
当然,对嬴政这样的直男来说,女人只要没抹大白脸蛋和大红唇,那就一律是素颜。
嬴政对芈妍作了一个揖,引着她进了寝门,西阶升堂,走到西南方媵妾提前摆好的筵席前。
赞者为嬴政和芈妍在席上放好碗筷,媵妾服侍二人净手,嬴政再作揖请,请芈妍入席。
二人入席对坐,嬴政居西面东而坐;芈妍居东面西,共牢而食,皆先祭后食。
赞者将酒杯洗干净,先酌嬴政,后酌芈妍,两人一起喝下杯中之酒,一连喝了两杯。
待在第三杯时,则不用酒杯,而改用一种叫“卺”的东西。
所谓“卺”用来喝“合卺酒”时的一种工具——一个被一分为二的葫芦,取得的“夫妻分则为二、合则为一、夫妻一体”之意。
喝“合卺酒”并非像后世电视剧里那样,一对新人拿着酒杯然后手勾在一起,自己喝自己的那杯;而是夫妻各用葫芦的半边,给对方喂酒。
喝完“合卺酒”,就可以入洞房了。
嬴政的卧席在东,芈妍的卧席在西,两人并肩而坐,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