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后院卧室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怕她不熟悉情况找不到黑色锦盒中印章,于是下了病床打算亲自过来看一看。秦顺儿担心他身体才刚刚好一些,万一体力不支,就赶说自己去找侧福晋,但是他没有同意。他有点儿心虚,因为书桌抽屉里有“婉然”送给他荷包,还有“淑清”送他水墨竹绢帕。
这么半天不见冰凝回来,他担心她可能是看到了那个荷包,看到了那个绢帕,勾起了伤心事,他有些着急,后悔让冰凝去寻印章。他们刚刚病房里只呆了那一小段时间,竟又令他忘记了以前曾经发下所有毒誓。
当他找寻到了这里,看到她握一纸休书,哭成了泪人场景,他心也跟着绞痛起来。
一见到他来到书房,冰凝心中悲愤一下子爆发出来:
“这就是爷决定吗?您把妾身看成什么人了?妾身岂是享得了荣华富贵,却不能与爷同生共死?妾身什么时候是贪生怕死之人?好,您要休了妾身,可是偏就不让您得逞!”
情急之下,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休书一把就给撒得粉碎!他急了,箭步冲上前,可是,纸冰凝手中,早已成了碎片。面对冰凝这番咄咄逼人忠心之言,他听过不止一次,今天不但再次听到,还将他写好休书也撒碎了,也不知道是怒还是恼,他没有去跟她理论,而是直接冲到书桌旁:
“好好好,你撕吧,你撕吧,撕了有什么用?撕了爷还能再写!”
一边说着,他一边抄起桌上笔,随便沾了一下要干涸墨汁,就写了起来。
连个“休”字都没有写完,冰凝一把就将纸扯了过来,即刻之间,又变成了一堆碎屑。
见此情景,他又下一张纸上继续写,仍然是不待“休”写完,就被冰凝如法炮制,抢夺过去撕个粉碎。
于是,两个人,一个拼命地写,另一个就拼命地撕,一个拼命地撕,另一个就拼命地写,没一会儿,诺大书房就已经遍地碎纸屑,白花花地刺痛着他们眼睛。
一场“写与撕”战斗过后,他墨汁全部耗干,而冰凝体力也透支到了极点,终于累得瘫坐椅子上。可是看着满地如漫天飞舞雪花般碎纸,冰凝禁不住悲从心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再次放声痛哭起来。
他颓然地扔掉了笔,来到冰凝面前。伸出手,他想试去她脸上泪痕,却又是踟蹰半天,悬半空中手又收了回来。不用再说,也不用再问,这滔滔不绝泪水,全都是为他而流,她哪里是无情无义女人,相反她却是重情重义女人。
而他伸出手去结果就是冲破这一年多来冷漠隔阂,重回到他们互有情钟过往。可是他不是已经对她放手了吗,他不是不想拖累她吗?如果现他手指抚上她脸庞,为她试去满脸泪痕,那就意味着这一年多来努力瞬间化为乌有,意味着他心甘情愿地被她玩弄感情,意味着将她拖入前途未卜险恶泥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