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找过你,后来得知你已经脱险,便回到了城里,这几日闲着没事来,四处转悠转悠,赶巧在这儿碰见了你!”
“辛苦师兄了!”
“咱们之间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心思,云峰道长都已经都告诉我了,还需要我报答不成?”
“也是,但请我喝酒是跑不掉的!”
“没问题的!”
“你回秦州,可是要继续追魔教的案子吗?”
“不了,我在秦州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就好!”
“不过我自己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你猜我找到了谁?”
“谁?”
“大北河王的贴身侍卫!”
“师兄,这个大北河王的破事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哪里都能扯上他!”
张舟的话满是幽怨,张行之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继续追查这件事,笑道“放心吧,我不会继续管了,这次找到这个家伙,纯属意外!但这么重要的人送到了嘴边,不捞点什么出来,总觉得可惜!这些天事情多,还没来得及审问呢!”
“你都说不管了,还审问他干什么?”张舟被张行之弄得很头疼。
“我不管大北河王的案子,可还有别的方面啊?有些扑朔迷离的事情不查清楚,我心里不舒服!”
“随你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法部?老师也很想你!”
张行之笑意收敛了一些,轻轻道“老师没有恨我就好!”
表情几乎有些落寞、疏离,张舟知道张行之在老师的约束下,过得有点压抑,于是道“老师怎么可能恨你?你知不知道老师就因为追查你的下落,差点身死乌州?”
张行之一惊,这个事他还真的不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师现在还好吗?”
“说来话长,当初老师就是为了打听你的下落,才被陛下派去了西南,结果西南大乱,老师差一点死在那里!事情都已过去,现在提起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有时间你自己去问老师吧!”
“唉!我做师兄不称职,做个学生也做不好!”张行之若有所思的说道。
“反正没什么差事,陪我在秦州待几天吧!”
张行之想了想,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忙对张舟说道“对了,桓彬你见过吧!”
“见过,虽然他救了我一命,但他对我的态度好像有点……!”张舟最后满脸无奈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他!”
张行之叹了口气。
“百分百是坏事!”
“为什么?”张舟一愣。
“他怀疑你是魔教的人!”
……
听了张行之的讲述,张舟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最终化成一拍脑袋,一句“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无语啊!”
张舟缓了缓心情问道“现在他人呢?”
“在追杀那个僵尸!”
“僵尸!什么?那个怪物还没死?”
“没有,桓彬说自己大意了,眼下应该是在继续追杀那个僵尸!”
张行之并没有张舟那么紧张,因为他并不知道张舟心里之“痛”!
张舟心里再次一片马蹄翻腾!
“桓彬都不能杀死它,那谁还能杀死它!”
“也不是杀不死,而是桓彬一开始并没有尽全力,我相信以桓彬的实力,完全可以除掉那个怪物!”
张舟心里默念,最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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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饯行、林崇,还有法同,一起来找张舟,秦州部众选择第二条路!愿意正式归顺张舟麾下,为了子孙后代,听从张舟的安排!而法同还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在苗唯的居处建一座庙,用以供奉逝者的灵位,也可以消除一些秦州的“阴煞恶气!”
张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他不信鬼神之力,但并不否认佛教的感化之功。也阐明了自己的想法,所有的发展和谋划,都会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就是彻底消灭仇晓白,摧毁他的老巢,不然秦州永远不具备改良发展的条件!想做到这一切,自然需要熟知秦州环境的部众们给以配合!
几个人对张舟这个想法,自然是全力以赴的支持!
以仇晓白现在剩余的力量,他们选择窝藏的地点,只能有一个!那是他们认为最安全、坚实的堡垒——阴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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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顶的比试终于结束,竟然是一个让众人瞠目结舌的结果,双方二比二平局后,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战,由武侠山的柳枫摇,对阵名剑谷的一名寂寂无名的双极系剑士,结果却是平手!
就在柳枫摇极为不甘心,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受了箭伤的影响,没有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应该可以赢下这关键一局时,青城山掌门沐雨池意味深长的说了一番话。
“这次的确是青城山行事草率了,除了他们两位,谁又有资格真的决定天下第一剑的归属呢?”
天下高手无数,但天下第一剑的归属,也只有李白和谷玄机才有资格定论!其他人就算舞出个花儿来,也只能算是一个热闹,如果还有人对自己的比试结果,去当真较劲的,那就更是一个笑话!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扶云顶盛会也就曲终人散了,没有人会继续留在扶云顶,更没有人会流连秦州的风景,几乎一日之间,扶云顶便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
燕家兄妹并没有随武侠山的队伍离开。远远看着船只离开岸边,燕静心低声问身边的妹妹。
“师父可是传信让你回山了,难道你还打算留在秦州?”
燕随心不置可否,望着江面纷乱的船只出神。
“妹子,哥哥知道你有心事,可是,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燕随心轻轻说道“我没有什么心事!”
“没有更好,那咱们回山,你不喜欢和他们同行,咱们就去码头那里再想办法!”
“我也没有说过要回去!”
燕静心挠头!
“你真的想去帮张舟?咱们当时也没有承诺他一定回去啊?难道那个王八蛋就真的让你魂不守舍?”
燕随心瞪了哥哥一眼。
“我怎么做和他无关!”
“好,无关无关,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差不多了!”
燕随心没有说话!
“想做什么,你也得说个话啊!总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外面飘着吧?回去晚了,师父舍不得说你,可是哥哥我不好过啊?”
“哥哥,你还记得母亲吗?”
燕静心愕然,随即点点头,兄妹两个经历同样的童年,但在外人眼里,两个人的性格表现上,却迥然不同,燕静心早已经从那段辛苦的过往中走了出来,而妹妹燕随心却一直不曾从那段回忆中摆脱!
燕静心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不是忘记了童年往事,而是不愿意提及罢了,他如果不能自拔,妹妹只会更思苦其中,更不开心,他是哥哥,需要照顾妹妹,根本没有去柔弱的资格,没有权利去多愁善感。
他们也算秦州人,但却是大凉山外的人!
“我想去那里看看!”
“母亲的墓已经迁回山里了,那里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去看看!”
在哥哥面前,燕随心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任性!
燕静心是真的不想让她去,万一又触景生情,引发心脉旧疾那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谷玄机同意燕随心下山,让燕静心一路呵护陪着,因为谷玄机知道,燕随心的心脉经过这么多年修养,不但没有健康恢复的迹象,反而更加孱弱!如果再不能解开心结,有所缓解,一旦触发旧疾,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种情况谷玄机没有告诉燕随心,但燕静心却是知道,怎么敢让她去?可妹妹执拗,一时想不出劝解的办法。
“妹妹,去那里也得坐船啊?”
燕随心摇了摇头。
“不会吧?你想穿过整个大凉山不成?”
他们家位于大凉山的最北端,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却是最南端!
燕静心看看妹妹的表情,知道她的执拗难以改变,心里反复权衡,有了主意。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不如顺路先去秦州一趟,我觉得从道义上讲,应该帮他一下!”
燕静心回忆中,妹妹最快乐的表现,就是读张舟那些笑话时的开心时刻了!别看妹妹对张舟横挑鼻子竖挑眼,但张舟的话,却比自己好用!让张舟费费心,劝导一下妹子,效果会更好!
“你不是说,我们没有承诺他吗?”
“是哥哥我良心发现,想坚持一下道义,可以吗?”
燕随心嘴角不露声色的一翘。语气却平淡道“这是你要去帮他,和我无关!”
燕静心哀叹一声,感慨道“唉,希望不是自投罗网吧!”
“你什么意思?”燕随心语气不善!
“没事没事!咱们现在就出发!”
燕静心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对,回头问道“妹子,你不是故意给哥哥下套吧?”
“是你自己想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燕静心应承着,嘴里却嘀咕张舟,你左搂右抱的,害得我被妹妹来回折腾,这回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非抽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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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张舟,正和张行之秘密提审“嫌犯”,本来张行之不想让他参与,但心里不情愿,又摆脱不了保姆心理的张舟,坚决参与!不了解点实情,真怕这个家伙,日后又偷偷搞些什么小动作,然后再莫名其妙的被人“抓”起来,到时候,让自己两眼摸黑、措手不及、无从应对!
卻玉虽然名义上是大北河王的贴身护卫,但实际职责,就是给大北河王暖被窝!人生的细皮嫩肉,有些女人的娇弱,又在阴合地牢里受了不少惊吓,所以审问起来并不费事。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当初教主用药物改变了王爷的喜好,就把我留在王爷身边侍奉!我就是一个仆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抓捕那晚,王爷到底有没有脱身?”张行之问道。
“其实王爷提前就得到了消息,带着我偷偷离开了王府!”
终于确定一件事,大北河王的确如猜想那样,逃了!
“王爷现在在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啊?”
“胆敢隐瞒,我保证把你拎出去喂狗!”张舟恐吓道。
“两位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当初到处都在抓人,王爷和我实在是无路可逃,我就带着王爷,几经生死的跑到了秦州,后来教主和王爷产生了分歧,教主想对王爷下手,王爷感觉不对,就走了,我就是因为包庇王爷,才被抓进了牢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行之又问。
“大约半年前吧!”
“大北河王是自己逃走的?”
“没有别人相助,王爷根本不可能独自逃出秦州的,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你会不清楚?”
“我真的没有说谎,当初王爷得知信息后,带着我离开王府,我都不知道王爷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难道不是阴合的人?”
“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教主才对王爷产生了疑心!责怪王爷离开时没有通知教众,才导致阴合的势力在龙州损失极为惨重!”
张舟心里道这些事还不如不知道,越知道牵出来的疑问就越多,简直就是没完没了,无有尽头的架势!
“大北河王离开秦州,为什么没有带上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
提到这个,卻玉露出几分伤心之色。
“在河州府政衙门有一个关于大北河王的密匣,后来被人窃走,你可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证据?”
“密匣,我想一想啊!有点印象!对了,想起来了,王爷当时和北燕有私下的贸易,但都是经过河州府政暗中经营,那密匣里面就应该是账册!”
“真的只有账册?”
“这个事我有印象,河州府政通知王爷密匣失窃后,王爷为此还发火大骂了一通,可是那时候王爷认为大不了就是被斥责一顿,做些罚俸一类的处罚!忧心是忧心,却没有太害怕,而是过了几天后,才突然害怕起来,隐瞒所有人,带着我偷偷逃了出来!”
张行之一言不发,不知道想些什么!
“当时王府几乎都是阴合的嫡系人马!你和王爷是偷偷怎么逃的出来!”张舟问道。
“在王府里,除了教主以外,别人还约束不了王爷的自由,我和王爷是提前支开了护卫,用替身做掩护,再从后花园里的一处密道离开的,仇晓白不在,一般人也发现不了替身的身份……”
从卻玉的讲述中,可以看得出他对大北河王的感情,的确是发乎内心,货真价实的情意!
“殷狗头你知道吗?”一旁思索完毕的张行之,又开口问道。
“知道,他也是阴合的执事!”
“除了他,王府里做事的执事还有谁?”
“有好几个呢,不过基本都在那次被围中战死了!现在很多都是后来替补上去的!”
“活下来的呢!”
“好像还有一个叫锦毛鼠的执事!据我所知,锦毛鼠和殷狗头后来都被派去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