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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秦州之战 六
    三具僵尸给府内防御的扈从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因为刀弩根本无法伤及,甚至是无法有效的阻止对方的横冲直撞!而很多的面具人在三个怪物的带领下,也成功杀入院中!

    扈从们退守到第三层院子,已经不能再继续后撤,否则就会直接威胁到夫人的安全。

    形势危急中,总算有人想出来一点办法,勉强算是用套索限制了三具僵尸的肆虐!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面具人冲了进来,这种控制也变得极为艰难!也正是因为这三个怪物的霸道,让扈从们无法组织小型战阵与数目众多的敌人展开拼杀,形势上极为被动!

    解决掉三具僵尸的威胁,才是他们可以转败为胜的唯一机会,可哪来的时间进行周旋?

    扈从头子大吼一声道“双刀队,跟老子杀过去挡住敌人!剩下的人,在老子死之前,还解决不了怪物!就别怪老子到了那边,不认他做兄弟!”

    话完,领着十几个使用双刀的扈从,向蜂拥而至的敌人冲撞过去!敢用双刀者,无一不是善杀敢死之辈!

    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更不存在狗屁的暴力美学!身处杀戮之中,哪有心思考虑美感!简简单单,就是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杀人!杀死对方!漠视敌人的生命,同时冷漠自己的生死……

    僵尸暴虐起来力量极大,加上手上自带刀斧,就算被套上了绳索,还是极难控制,虽然被砍杀的血肉模糊,却依旧生猛,无法彻底杀死!而扈从头子带领的双刀勇士,已经折损过半,眼看就要挡不住敌群的汹涌

    又一个人喊道“使单刀者,跟我上!弩手掩护!”

    呼之必应,第二拨人也冲杀上去……

    虽然扈从们都表现的悍不畏死,但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把那怪物的头颅砍掉!”

    众人对这女子声音,无有熟悉,张舟深知“造谣惑乱军心”,所以明确告之,战场上没有熟悉上官的明确指令,一律不予理会,所以女人的喊声,并没有引起扈从们的反应!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只见一道身影跃上院墙后,再借着混战人群的肩膀,燕子抄水般,飞身靠近一个被绳索束缚,正在挣扎的僵尸,一剑飘过,头颅飞起,有血喷出!扈从们终于看到这个杀不死的怪物,失去了所有力量,轰然倒下!

    “砍掉他们的脑袋!”

    又有人喊起,这次响应密集,一拥而上,就如流氓群殴一般,乱刀翻飞,几乎把剩余两个僵尸的脑袋砍烂。

    杀死了僵尸,扈从们士气大振!浑身浴血的扈从头子终于看到了机会,大喝一声!

    “列阵!”

    没有了僵尸的威胁,他们可以从容列出自己的小型战阵!原来可以列出七八组小阵,现在只能完成三组,但是足够了!前有短兵战阵,后有弩手配合,张舟的扈从们开始真正发挥出他们应有的战力……

    燕随心并没有停留相助,而是直接跃上墙头,朝前院掠去……

    两个老者直接绕过了后院,来到了前面。他们的命很值钱,对方的飞弩很廉价!受伤的紫衣老者,显然不想再挨第二次,而绿衣老者,更不想经历这种风险!他们只要找到苗唯那位貌美的夫人就可以了,至于死多少属下,他俩并不在乎!

    “有发现吗?”

    “呵呵,我闻到了女人的香味!”

    紫衣老者,贪婪的嗅出了空气中女子香粉留有的味道。

    “你这鼻子真的比狗还灵!”

    “哈哈哈!”

    紫衣老者丝毫不在乎同伴的嘲讽,胳膊的伤痛也挡不住内心泛起的淫邪之意!

    “我是色狼,不是色狗!”

    “都是一个狗样,差不多!”

    两个人一面说话,一面随着紫衣老者的鼻子,向一处院落走去……

    院落不大,只有两间普通的木屋,像是日常存放物件之用。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再次齐齐出手,直接把木屋墙体轰出两个大洞。月光下,看到木屋里,只有一张床,并无其它。

    两人谨慎的走了进去,紫衣老者的鼻子抽动两下,指了指那床下。同伴老者会意,直接一脚将床踢飞,然而床下空空,二人并不意外,因为床下地面露出一个方形木盖,显然是地道一类的入口!

    就在两个人准备掀木盖之时,突然觉察到身后有动静,急忙回身,就见眼前寒芒一片!

    木屋狭窄,两个人气机瞬间爆发,从木屋内蹿躲逃出!虽然寒芒无数,却终不如弩箭的力道雄厚,加上两个人气机深厚,有一定的护体之用!所以并未受伤!

    棠四娘一击不得手,连忙也蹿出木屋,向院门方向掠去,两个老者哪可能放过,尾随而至!棠四娘突然身形回转,又撒出两团寒芒,虽依然没有杀伤到对方,但也阻止了两个老者的靠近。

    一对二!

    “苗夫人?嘿嘿,果然是位美人啊!”

    不等棠四娘答话,绿衣老者道“我见过苗夫人,她不是!”

    “哦?是不是无所谓,这个我也要了!”

    “你他?的真贪心!”

    “哈哈哈哈!玩死了,送给你还不成吗?”

    “嗯,不准缺胳膊少腿!”

    “没有问题!”

    棠四娘久历江湖,什么污言秽语没有听过,根本不会为此乱了方寸!冷笑道“就你们两个老废物,也想沾老娘的便宜?你们就算有孩子,也是被别人绿出来的,在这里装什么男人!”

    “好厉害的一张嘴!倒是要看看……”

    棠四娘根本不给他们说完的机会,大喊一声“师姐动手”!

    两位老者潜意识防备身后,而棠四娘借机飞针再次出手,虽然躲开了暗器,但难免仓促狼狈!

    “好个狡猾的娘们,今天耍什么花样都得死!”

    “师姐动手!”

    “还来这套!”

    “师姐动手!”

    “去死吧!”

    “去死吧!”

    两句合音!一个紫衣老者喊出,另外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苗夫人终于现身从背后袭杀而至,紫衣老者本就放松了警惕,加上规避的动作,也略慢一线,被一剑划伤大腿!

    “好好好!玩阴的!老子今晚就……”

    “小心!”

    这次是同伴的呼声打断了他。

    一道剑凛冽飘来,紫衣老者慌忙避开,心中大怒!是不是我好欺负?怎么都冲着我一个人来?

    燕随心跃墙而入,人未落地,剑气已经泼出七道,目标只有紫衣老者!

    紫衣老者两处受伤,动作势必受到影响,而这突然插手的女子,剑意极为不凡,一时间险象环生。

    “你他?的,快来助我!”

    绿衣老者并非不想帮忙,一个暗器一把剑,把他搞的有些难以分身!听见紫衣老者的求救,也不敢怠慢,强行逼退棠四娘和苗夫人后,一掌劈向燕随心,打断了她的攻势,得到喘息的紫衣老者,大声怒喝道“今天,非要……”

    “闭上你的臭嘴!”

    又有剑意临近,他再次惊慌躲闪,但这次却是慢了一步,腰肋上又添了一道剑创!燕静心杀到!

    夜如空横扫千军的气势,和光头老者开山裂海的霸道,在祠堂内展开了激烈的对撞!杀气飞卷、电闪雷鸣,轰轰作响!

    夜如空的枪法凸显一种刚烈不屈,敌强我更强!而老者也是执拗之人,二十多年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神挡杀神!渐渐的,老者脸上浮现出潮红,夜如空的嘴角也渗出血迹!

    谁也不肯退一步!因为谁也无法退一步!只有一个彻底倒下了,才会停止这场对决!

    林松儿越着急,越不敢出声,她知道双方正处于“谁失误谁必死”的境地……

    苗唯和他的部众已经退到了桥头,严格说不是退,而是桥这边的人已经死光了!先前过桥的人拼命往回杀,奈何桥面太过狭窄,根本难以展开有攻击力的冲锋。

    水渠有三丈多宽,一般人也无法越过。也有生猛者,直接跃过了河渠,但结果都是寡不敌众,被围殴而死。

    最开始,双方亦有弓手隔着河岸进行过大规模的互射,而随着战事胶着,双方箭弩基本已经耗光,除了有人暗中施射几箭外,都聚集在桥头,进行着最直接、最残酷的消耗!

    桥头也自然成了流血最多、死伤最集中的地方!

    秦州能战者五千部众,有一半分派了出去,剩下的近三千人攻击昌家,而此时战死在桥东面的就有半数不止,而敌人死伤者更不会少于这个数字!

    始终冲杀在第一线的苗唯,手里的刀都已经换了三把,整个人也精疲力尽,但他看得出来,同样消耗极大的敌人,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而他们也没有退却的权利!

    显然是谋划出了问题,敌人不仅是有所防备,很可能还是设计好了圈套,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唯有杀光敌人才有活路,或者是被对方杀光这一条归路!秦州部众不可谓不勇敢忘死,但依然挽不回越来越明显的弱势!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锣声!那是召集人马的锣声,而现在城里已经没有备用人马,这锣声又在召集谁?

    那些留在家中的老弱病残,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都在关注着这场厮杀。他们看到了形势的不利!

    几个走路都有些摇晃的长辈,聚在了一起。

    “活了这把年纪,已经够本了!”

    “老哥说的对,多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就是想看到今天?”

    “咬咬牙,使使劲,也能杀死几个妖孽!”

    ……

    于是,锣声响起,听见了召集的那些老弱病残,毫不犹豫的从家里冲了出来,尽可能快速的聚集到了一起,却没有补充到秦州部众的身后。

    他们显然知道桥是过不去了,他们并不想留在最后做些无谓的抵抗,而是想发挥些作用,于是这些老弱开始在上游搭放横木渡渠,他们展现出不相称的能力和血性,也是在用最后的尊严和力气,去为秦州拼杀一次……

    敌人也观察到了情况,立即分出一批人扑向那些过河的老弱病残……

    苗唯怒吼着,发泄内心的悲愤!

    不知道他是在恨自己的轻敌?还是发泄壮志未酬的遗憾?或是对部众的愧疚!他眼睁睁地看见那个糖果铺老板,他私下喊舅舅的老者,不知道被多少把刀刺穿了身躯,力战而死;那个叫七姑的壮妇与敌人同归于尽;那个有些游手好闲的于三,致死也没有松开掐住敌人喉咙的手……

    苗唯的脑子里再也没有任何杂念,只想着,多杀一个是一个!

    府衙内,站着不到一百人的州军和刑捕,这就是秦州衙门的所有武装力量!他们没有本地人,本地人也不会干这个差事!他们都是一些不受待见的家伙,被强行分派到这里,做着这份“说着好听,干的憋屈”的差事!

    并没有人因为被召集而发牢骚,大家现在都很紧张。外面的局面,说血流成河已经不是夸张了!谁不害怕?所有人都盯着这个镇定之极的府政新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了今晚,秦州就会是新的秦州,但我不确定,大家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看到那样的变化!”

    所有人都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眼神里都明显露出不安!

    “如果那些人赢了,他们绝不会给我们活路!他们会杀光秦州的每一个人!除非你们能给我一个,他们会放过我们的理由!”

    每个人都在思索,但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这样的理由,那么陈亮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对方不会在秦州城留下任何活口!

    “或许苗家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也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甚至还不如一只会叫的狗!因为我们连说话叫唤的资格都没有……”

    “以前,我们力量太小,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今晚,我们的力量同样弱小!但却有了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改变以后命运的机会,甚至是决定秦州未来命运的机会!是选择等死,还是选择以后像狗一样活着,或者是,以后直起腰板做人,就看今晚大家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