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河东走廊。
林云觉与谢同漫步在18处走廊的其中一处上。
这座走廊是18处走廊里唯一一座用玻璃制造而成。道路为透明玻璃,与高山上的玻璃栈道相同,可以看清脚下,不过风景变成了水;栏杆是以一块块多边形有色玻璃组装而成,除了扶手是不锈钢外,连桥上的装饰品都是由玻璃打磨抛光而成。
清澈的河流源源不断往东流,时不时能看到水生物从自己脚下经过。
与刚才的匆忙不同,此时的两人被微风吹的有些惬意。
咚。脚下传来物体碰撞玻璃的声音。
谢同低下头,是一条鲤鱼。
鲤鱼迷茫看着上方,似乎在疑惑水面上为什么会有砖头。
“要不要试着跟它对话?”一旁的林云觉笑道。
“啊?”谢同不解地看着他。
这不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吗?
林云觉蹲下身子,朝鲤鱼打招呼:“鱼鱼,要我考考你吗。”
先不谈鲤鱼能不能听见,光是这问题就没几条鱼能够听懂。
鲤鱼没有丝毫停留,一溜烟地游向远方。
“哎呀,可惜。”林云觉叹息遗憾道:“吃不到烤鱼了。”
谢同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林云觉。
这算童真?还是天真?还是傻?感觉都是。
“云觉,你以前有没有学过计算器?”谢同忽然问道。
“好像有吧。”林云觉起身,努力回想道。
谢同:“……额。我看你工作效率非常高,要不要和石井一起创业?”
“嗯?”林云觉头上冒出了问号。
谢同:“你和石井一起成立一家软件公司,以你们两个林卡大学生的身份,很快就能做大的。”
林云觉笑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你呢?”
谢同:“我可以给你们当助手,石井的那个伴侣机器人看起来想的很美,但是我感觉可行性非常高,会有市场的。”
林云觉:“这点我也认同,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石井参加校庆?虽然最早是我提出来的,可我只想邀请你呀。”
谢同:“对,还要感谢你提出来。我真的认为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能把石井的实力展示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他。”
林云觉:“是在给未来的石井拉赞助商吗?厉害厉害,不过到现在好像都只是我们两个人在做事情吧。”
谢同:“那只是还没到他发挥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更像是说服自己。
林云觉笑道:“呀呀呀,说的你自己都不信,看他样子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发挥,你和石井真的是从小就认识吗?”
谢同点点头,眼中漂浮这些许回忆:“在克尼赛尔时,我和他是邻居,听我妈说,当初她在产房时,旁边就是石井妈妈。”
林云觉略微惊讶道:“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不是亲兄弟的亲兄弟。”
“也许吧。悄悄告诉你,石井小时候就很有理想,虽然那时的我感觉他在吹牛,但他真的有在努力。”谢同漫步在小桥上,轻声道:
“你猜他最早想当什么。”
“什么?”
“世界上最厉害的异能者。”
林云觉沉默片刻,道:“这不会是他六岁之前的愿望吧?”
谢同点头道:“是的,那时候他天天跟我吹牛,说什么自己的异能会是哪个A级啦,哪个S级啦,还非常努力的去查这些异能怎么用,明明自己都认识不了几个字。”
说着说着谢同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六岁的时候,我率先觉醒了自己的异能,C级异能,奇迹。”
谢同毫无戒备地说出了自己的异能,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的确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异能。
一个只有名字,却不知道怎么用的异能,虽然林云觉早已了解。
谢同:“当我告诉石井自己的异能时,眼界很高的他就嘲笑我,说这异能一点用多没用,还骂我垃圾,只配有C级异能。那时候的我哪里能经得起自己人的嘲笑,我就哭着跑出去,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要跟他绝交!”
最后两个字谢同故意用奶声奶气的语气来说,告诉别人自己当初的发誓是多么的不靠谱。
“小时候都是石井罩着我,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个跟屁虫,石井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还经常来我家串门,跟我玩游戏,我有好多冷门知识都是他教的。”
“那时候我真的感觉石井比我的父母还重要,结果他嘲讽了我的异能,哇,天都塌了,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林云觉摇摇头。
“想自杀。现在觉得自己当初又好笑又愚蠢,一点小事情不顺就想离开人间。”
林云觉:“正常,每个人的小时候都会做过很多蠢事,不然怎么能叫童年呢?还好你当初没有付出实际行动,不然也不会站到这。”
谢同:“其实,我真的付出实际行动了。”
微风,轻轻吹过。
“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到河边,那条河上有座桥,自己站到了桥上,思考要不要跳下去。”
“我很早就听说过跳楼,跳河之类的事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感觉这些事情做起来很简单,不就是跳一下的事情嘛,谁都会。”
“结果我真正站到那里时,发现这一跳是多么的困难。明明面前没有东西,可就是有一堵墙在那里,阻止我跳下去,心脏变得恐惧,身体一直在颤抖。”
“也许是我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吧。”
沉重的步伐在玻璃上发出厚实的声音,两人步入其中,距离桥对岸只剩下一点距离。
“就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跳时,石井一个人跑了过来,流着汗说要跟我道歉。哼,想道歉?没门!”
“心里默认已经绝交的我什么都不听,不过看他害怕的样子我还感觉挺爽的,一直都是我看他眼色行事,终于轮到他看我眼色行事了。”
“爽是挺爽的,不过就这么回去似乎很没面子,要不,跳吧?恩,跳吧。”
“原本那些阻碍我跳下去的东西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带着一点报复的心理,掉到了河里。”
谢同忍不住嘲笑自己,对自己的过去充满了无奈。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那么傻。”
林云觉微微摇头,轻声道:“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却是情理之中。”
思考方式的不同,导致成年人很难去揣摩透小孩子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