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让他死？”帝九问穿好衣服的杨芊雨。
杨芊雨满怀恨意的看向林大力，咬牙切齿的点头：“恨不得把他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林大力被吓坏了，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要去拉开大门逃走。
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那紧闭的大门都纹丝不动，像是一整块钢板铸造的一样。
“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
林大力癫狂的叫喊着，又浑身一软，跌坐在地，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翻身，双腿弯曲跪在地上，肥胖的身体跪爬而来，朝着帝九和杨芊雨不断磕头：“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从今以后，我保证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我离开渝州城，离开天龙国，我去一个最偏僻的地方，好不好？求求你们饶了我，好不好……”
砰砰声直响，林大力的额头已经破了，有血迹流出，但他完全不在意。
只要能活命，怎么样都行。
可是，不管是帝九还是杨芊雨，对于林大力的这番表演，都视若无睹。
宛如变戏法一样，帝九手里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剑，递到杨芊雨面前，问：“你敢吗？”
杨芊雨看看林大力，又看看帝九，一把将短剑拿在手中，双手紧握把柄，浑身发抖。
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女孩，即便是对林大力恨到骨子里，真到了要杀林大力的时候，她的心依旧是疯狂颤抖，夹杂着无尽的迷茫和恐惧。
“不要！不要啊！不要杀我！”林大力吓得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泪与鼻涕齐流，不断磕头：“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
杨芊雨泪水滚落，双手发抖，她看救星一样看面无表情的帝九，哭着摇头。
“下不去手？”帝九冷漠的看着杨芊雨。
“我……”杨芊雨无声点头。
她不敢！
“你是个废物。”
帝九指着杨芊雨，声音变得冷厉起来：“你爷爷死了，以后没有人再能庇护你，没有人可以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如果再遇到今天这种事情，也不会再有人来救你。”
说着，帝九冷笑起来：“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你将面临什么？你想过么？”
“唔……唔唔……”
杨芊雨痛苦呜咽着。
如果没有帝九出现，会发生什么？
那将是生不如死的侮辱！
对一个平凡的十九岁女孩而言，那是比死更加残忍很多倍，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承受的罪恶。
“杀了他！”帝九猛的大吼起来。
杨芊雨像是站在凌冽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双手紧握着断剑，指骨都已经泛白，有指甲嵌入肉里，用力之大，已经有鲜血流出。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跟肥猪一样的家伙，根本不是人，杀了他也不需要背负什么罪恶感。
可是……
哐当……
断剑落在了地上，就落在林大力的手旁。
“呜呜呜……”
杨芊雨嚎啕大哭，软软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着。
她真的做不到！
“看在你爷爷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再帮你最后一次，但我要你记住，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肮脏！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对自己的善良！”
说着，帝九便抬起了手。
但就在这时，身体笨重肥胖，却因为求生欲而动作迅速的林大力，捡起手边的短剑快速跳起，一把将杨芊雨扣在身前，短剑便架在了杨芊雨的脖子上。
“让我走！不然我杀了她！让她给我陪葬！”林大力面容狰狞而狠辣，眼中泛着歇斯底里的凶芒。
帝九动作一顿，对杨芊雨说道：“你看，你不杀他，他就想杀你。”
“别废话！你没有选择！让我走！不然我就拉着她一起死！”林大力怒吼的时候，短剑触碰到了杨芊雨的脖子，那锋利的剑刃，瞬间就划破了杨芊雨脖子上的肌肤。
一道血痕显露，丝丝鲜血，便沿着剑刃流到剑尖，再从剑尖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啪嗒……
鲜血溅开，像是一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从这一滴鲜血落下的时候，杨芊雨就不哭了。
脸上泪痕依旧，但她那略显麻木的双眼，仿佛已经想清楚了什么。
“谢谢你。”杨芊雨对帝九凄美一笑：“我希望你能帮我最后一次，帮我杀了他。”
“闭嘴！你个表子！”林大力怒吼大骂：“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一起陪葬的！”
帝九深深看着杨芊雨，问：“你想清楚了？”
杨芊雨笑：“清楚了。”
帝九也就笑了起来：“既然想清楚了，那就过来吧。”
杨芊雨看到帝九对她招手。
尽管脖子上还有短剑架着，但杨芊雨依旧没有任何迟疑，朝帝九走了过去。
她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可是，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杨芊雨走到帝九面前，她也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下意识伸手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只有很淡的血痕，和轻微的刺痛。
杨芊雨愕然间，回头去看林大力。
林大力还站在那，只是双臂已经无力垂下。
他的眼睛里，仿佛还带着疑惑和不解。
扑通……
林大力重重倒下，后脑勺与地面亲密接触。
“他……死了？”杨芊雨怔怔的问。
“他死了，你活了么？”帝九反问。
杨芊雨呆愣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微微一笑，晕倒在帝九的怀里。
帝九低着头，仔细打量怀里的女孩。
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帝九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她本应该有一个温暖快乐的人生，但自己却把她带上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这条路上，有着很多艰难险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这个女孩，她能承受得住么？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如何从一系列的变故中，学会坚强，并且成长？
笃笃笃……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马上出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