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张云飞招呼他坐，道：“你什么时候吼几个我看看？”怎么说姜小鱼也是八十分以上美女，你说得这么不堪，真的好吗？

    沈业君被噎着了，指了指张云飞，笑了，道：“你是护短还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对人家有意思？我告诉你，你有秦记者了，我每天追她的专栏报道，人家手里那支笔，啧啧……”说着连连摇头，哪里是提醒，更多的是兴灾乐祸。

    我能说这一步我已经跨出去了吗？张云飞被他说得心底发凉，嘴上不肯承认，冷笑一声道：“不知道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嫂子，你最少有二三十个情妇？”

    沈业君情妇不少，具体多少张云飞无从得知，随口瞎瓣一个数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女人，兄弟相残，不怕被人笑死？”沈业君马上服软。

    老婆和他同一个村，两人青梅竹马。她二十岁嫁给他，跟他吃过苦，也享过福，家里他没怎么管，全是老婆一手张罗，这么些年下来，不要说孩子，就是他都对老婆有依赖。

    他发达后，不是没有情妇想转正，一旦对方暗示他离婚，他便用钱打发了。

    张云飞见好就收，道：“有什么事？”

    “我刚从s市回来，你让我打听的高飞科技，我没了解到，但我听说一件事，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沈业君往沙发上一靠，很没形象地把腿搁茶几上。

    张云飞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他脚边，道：“什么事？”

    他一点不讲究地端茶喝了，道：“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不下去，创始人想卖了公司，到处托人，可没人看好。你让我打听高飞科技，是不是想收购？反正都是买，同样是互联网公司，应该没有差别，你可以考虑这家。”

    你以为互联网公司是流水线产品？随便拣哪个都行？张云飞哭笑不得，道：“什么公司？”

    像s市这种地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注册成功，同样的，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企业面临破产。互联网企业倒闭的不少。

    沈业君道：“公司名字叫康芯……”

    “什么？”张云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霍地坐直。

    “怎么，你听过这家公司？ceo是一个长相斯文白净的年轻人，叫什么我没注意。我在香、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时，这人在外面等了差不多有两小时，那顿饭我们吃得挺久的，他一直在外面等，我们出来时，他迎上来递资料，我朋友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我接过去翻了一下，做的什么我没看懂，不过他给我的名片我留下了，在这里。”

    张云飞觉得很玄幻，老沈，你知道你错过什么吗？还有，你那几个朋友再过几年会不会悔青了肠子：“曾经有一份惊天财富摆在我面前，可是我错过了……”最痛心的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可以抓住的机会白白错过。

    沈业君说着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了过去。

    张云飞接名片的手竟有点抖。据说李富豪曾经混得有点惨，但没想惨到这程度，为了推销康芯这只下金蛋的鸡，竟在酒楼外苦等两小时，送资料人家还不接，名片被随意揣裤兜。

    名片很普通，最上一行白底黑字写着：s市康芯科技有限公司，中间三个稍大的正楷：李凡，下面小字写着地址联系电话bp机号码。

    张云飞看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上面只有bp机号码，没有手机号。

    李富豪这个时候没有手机。虽说一只手机好几千，普罗大众确实买不起，但李凡不属于普罗大众。张云飞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好半天才意识到，这个时候扣扣免费使用，用户注册扣扣、使用扣扣是免费的，腾达名头不响，没有广告，当然没有收入。

    前世，李凡卖不出腾达，咬牙坚持下来，着实不易。

    张云飞深吸口气，道：“资料呢？”

    “没带。”沈业君漫不经心道：“我翻两下被朋友笑话了，大家都说这东西赚不了钱。你想啊，使用产品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哪来的钱？不赚钱的公司，谁会买？刚好路边有垃圾桶，我随手扔了，只留下名片。你要什么资料，打上面的电话让他给你传真不就行了？”

    谁不是从十几岁的孩子长大成人，走上社会？太短视了。张云飞无语良久，道：“上市的事你谈得怎样了？”

    “这次过去见了几个投行，他们还需要评估。”一提起建发上市的事，沈业君容光焕发，道：“让我回来准备资料，列了好长的单子，他们要看后才决定接不接单。”

    张云飞道：“他们没承诺什么？”

    你脸上都摆出来了好吗？

    沈业君呵呵笑，道：“你提到香、港上市的思路是对的。投行认为房地产企业只要达到申请标准，上市并不难。”

    上市，特别是香、港上市的流程、规则，张云飞不太懂，不知道人家说的是场面话还是事实如此，只好道：“要是信得过的朋友介绍的，你先按他们的要求做吧。真到签合同，还得让懂那边法律程序的律师看看。”

    “当然了。”

    张云飞扬扬手里的名片，道：“你真不打算投资？”

    沈业君投资巴拉里里三百万元，完全是冲着张云飞投的。说白了，他不懂互联网，投资的是张云飞这个人。

    “不投，投了要被朋友笑话死。你要是想投资手头资金周转不开，要多少尽管开口，一两百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你别后悔就好，张云飞在心里默默道。再过十年，康芯的市值会达到几千亿这种事，他不会说，说了沈业君也不会信。

    最终，他道：“我先了解了解再说。”

    沈业君走了，没回家，而是去了某个情妇居住的高层住宅。

    最近一段时间，沈业君三天两头往香、港跑，有一次张云飞装作不经意提了一句，让他看看朋友圈中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李凡，在s市开一家叫康芯科技的。而今，沈业君带回李凡的消息，却不知道他口中那个长相斯文白白净净的男人就是张云飞曾经让他找朋友帮忙介绍的那位。

    不得不说，世事离奇。

    张云飞感叹着，再次看手中那张名片，然后呼了李凡。等电话时，他不禁想，李富豪到底摔了多少跟头，才心灰意冷，不在名片上印自己的扣扣号？

    他若对康芯有信心，怎会没在名片上印这个号码？

    不知是太晚，还是异地陌生号码，张云飞等了半小时，手机一直没响，只好再呼一次。五分钟后，手机响了，固话，s市区号。

    张云飞先确定对方的身份，接着要求加扣扣：“扣扣上聊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电话彼端沉默三秒，然后问：“你用扣扣？”

    李凡受了一天冷遇，挨了一天白眼，回到临时租住的房子，心情如外面漆黑的夜，感觉不到一丝光亮。

    他躺在床上，倦意阵阵袭来，却怎么也睡不着，创立康芯两年，手头的积畜投进去不说，东挪西借的钱也花光了，却看不到起色的希望。再坚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只希望拿回投资。可是接连碰壁，他千辛万苦才找到，才有求恳机会的人，对他倾尽心血的康芯不屑一顾。

    看不到希望啊。

    这一刻，李凡觉得山尽水穷，没有出路。

    呼机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夜特别响，他拿起一看，外地一个陌生手机号。肯定呼错了，他默默放下呼机，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呼机又响了，同一个号码。

    这次，他回电话了。他很好奇谁会接连呼错。

    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一接通，对方劈头盖脸问：“你是李凡李总吗？”

    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让他扣扣上聊。这句话犹如黑夜中一道闪电，轰然炸过他漆黑一片的天空。

    原来还有人使用扣扣。

    “我在家，电脑在公司。”他说的是实情，快连工资都开不了的人，哪舍得在把几千元一台的电脑搁家里？

    电话另一端，张云飞恍然，现在还不是智能手机时代，自然没有扣扣app。他报了自己的扣扣号，道：“你的扣扣号多少，明天我加你。”

    激动啊，终于拿到李富豪的扣扣号。张云飞想起重生前网络上有贴子猜测李富豪的扣扣是多少，各种奇葩数字，如今他将从李富豪口中得到无数人热议猜测的号码。

    李凡记下张云飞的扣扣号，心中一样激动，这是他确认的真实用户。倒不是说身边没有人用扣扣，他的朋友在他安、利下都注册了，不过平时很少用。

    其实可以理解，电脑少，宽带更是没有，没有上网的条件，想用也用不了。

    张云飞确认了两次，确定听到的六位数没有错，道：“很普通嘛，你怎么不用零零零零零一这个号？”

    犹记得当时“一”这个号得到大量跟贴投票追捧，大家都认为，李富豪是康芯的一号人物，用这个号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