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这符是你画的还是你爷爷画的?”黄时铨问道。
“是我……爷爷画的。”
“小孩子哪里会画这个,是我画的。”张大栓连忙说道。
黄时铨似乎只是随口问问,没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没多久,随着太阳下山,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山里比城里天黑得快,即便是漫天繁星或者是圆月高挂,林中的夜晚总是那么黝黑,黝黑的森林让夜空显得是如此的深邃高远。
“这个季节到处是蛇,晚上别乱走。要是晚上起夜,尽量别走远了。对了,别走出四周围的圈子。竹条上的黄纸千万别动。”张大栓叮嘱了一声。
虽然还是炎炎夏季,到了晚上,山林之中已经透出一股凉意。晚风吹拂,夹杂着山谷中的水汽,吹到身上,竟有一丝冰冷。
黄时铨与石永华聊了一会,便各自回了帐篷之中。走了一天的山路,他们早已有些疲乏。往睡袋中一躺,竟然很快进入了甜美梦乡之中。
陈其书却有些睡不着,他晚上没吃饭,光靠吃饼干,有些不顶饿。多喝了一些水,躺下没多久,便想去方便一下。打开手电,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一看四周,只有石永华与石清音的帐篷还亮着灯。灯光将帐篷照映得红彤彤的。
树林中夜鸟的瑟瑟鸣叫声不时地响起,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
山谷中很静,陈其书能够听得见脚下踩在软绵绵的草皮上面发出的沙沙声。
陈其书的手电光束在一张黄色的纸符上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轻蔑笑容:“封建迷信!”
陈其书随手便将竹条上的纸符扯掉,随手撕成了碎片。然后将张吉东用竹条将营地围成一圈的竹条中的一根扯掉。陈其书似乎有些野外经验,走路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时地用手电照清楚脚下的路。走到一个树丛里,回头看一眼营地,确认营地那边看不到他时,才停下来开始解手。窸窸窣窣一会之后,陈其书从树丛里走了出来。陈其书以为自己做得没有一点瑕疵,却不知道他才从树丛中走出来,他原来站的位置,一条黑黝黝的蛇从空中垂落下来。如果陈其书慢走一步,这条蛇正好落到他身上。
回到营地,陈其书钻进了帐篷,肚子似乎更饿了,再次从包里翻出了几块饼干,就这矿泉水吃下一点饼干,总算暂时缓解了饥饿。陈其书开始担心起第二天的伙食了。光靠饼干真的顶不住饥饿啊。兴许竹筒饭是真的很好吃的。但要陈其书拉下面子去吃饭,还真是有些难办。
“汪汪汪!”
“汪汪汪!”
……
一连串的激昂的犬吠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张吉东一骨碌翻身而起。张大栓也比较警醒,很快便醒了过来。
“吉东,怎么回事呢?”张大栓担心地问道。
“好像是狗发现野兽了。”张吉东说道。
“不是说野兽不会靠近的么?哪里来的野兽?”张大栓问道。
“我怎么知道?先出去看看。”张吉东本来就是和衣睡的,一骨碌直接爬了起来,打着一个手电就往外走。
正好看到那几只狗整冲着一个方向不停地犬吠。
张吉东走过去一看,他扎的简易栅栏竟然被人扯开了一个大缺口。那些野兽正是围在那个缺口之外。要不是几只狗崽那里守着,怕是早已经有野物从这个缺口钻进来了。
而且,张吉东也没法确定,是不是有野物从这个缺口里钻了进来。
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缺口呢?张吉东感觉有些奇怪,用手电往地上照了照,发现地上有被撕碎的符纸碎片。这下明白了过来,有人把这里的符给破坏了,导致这里出现了一个缺口,被野兽闯了进来。
激烈的狗叫声,将黄时铨等人也吵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黄时铨问道。
“不知道是谁把这里竹栅栏破坏了,上面的符也给撕了,刚才可能是有野兽进来了,狗叫得很厉害。待会大家小心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张大栓说道。
黄时铨看了看地上的黄纸碎片,不用问,黄时铨也大略知道是谁干的。出了陈其书,绝对没有别人。
“不会有野兽闯进来了吧?”黄时铨问道。
张吉东摇摇头:“难说,我们过来也没有看到野兽。几条狗不停地叫,但是有没有野物闯进来,我们也不好说。总之,大家都小心一点吧。天亮以前尽量别从帐篷里出来。”
黄时铨很恼火,大步向陈其书的帐篷走去,走到陈其书的帐篷边上的时候,黄时铨停了下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陈其书其实还没睡着,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应付黄时铨的责问,没想到黄时铨最后没走过来。陈其书总算松了一口气。
黄时铨幸好没继续往前走,他刚走开,就在他前面没一步路的草丛中突然探出一个三角形的脑袋。脑袋伸得高高地,似乎在察看动静。
张吉东与张大栓才回到帐篷,马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烈的痛呼声。
“啊!眼镜蛇!救命啊!我被蛇咬了!”
张吉东与爷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吃惊之色。
“糟糕!还是出事了!”张大栓连忙往帐篷外走。张吉东连忙跟了上去。
“谁,谁在喊?怎么回事?”黄时铨有些慌乱,他可不想出来的时候五个人,回去的时候少了一个。
“救命啊!救命啊!我被蛇咬了!”
声音来自陈其书的帐篷。
黄时铨与石永华连忙向陈其书的帐篷冲去。
“站住!小心,那条蛇可能还在他帐篷里。”张吉东大声说道。
黄时铨与石永华都不是鲁莽之人,听到张吉东的喊声,连忙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张吉东。
“让我来吧。”张吉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往陈其书的帐篷上一拍,然后将陈其书的帐篷直接掀开。
陈其书蜷缩在地上,用手拼命地按住自己的腿。以缓解毒素在身上的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