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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尘缘旧事现端倪;你亏我欠冤家事
    虽然蒙哥二人不惜自身受内伤,替马三军他们解除危险,但此时却并未能唤醒马三军因过度发起癫狂内力而迷失的本性。

    只见他依旧双眼赤红,神态茫然的看着四下,气息豪喘如牛,是时,楚王又再言道:“大家小心,侯爷功力未散,此时性情疯狂!最好别去打搅!”

    听言,众铁卫顿时神情肃穆,很有队形地持刀站立四周,然而此时,马三军功力渐散,回复了本性,将手中寒月宝刀交给一旁的侍从,随后深参一礼,说道:“不知王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上恕罪,恕罪!”

    “哈哈!好说好说,你我兄弟之间无须诸多礼数,如此岂不显得疏远了不是!”楚王立时语锋忽转,客套还迎地说道。

    “既是兄弟,那就还请王上下令,拿下这一干人等,他们夜闯侯府,意欲行刺本侯!”马三军见到楚王驾临,当即心中底气更足,洪声说道。

    “哦!为何?”楚王语带诧然地问道。

    “他们夜闯侯府行刺,如果不加以严惩,本侯性命事小,日后只怕会有损楚王您的威严!”马三军说道。

    是时,只见楚王慢条斯理地看了看四周,而后言道:“本王问的是他们为何要夜闯侯府?本王见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若你跟他们没有恩怨,他们又怎会前来行刺?”

    此时,楚王的连番发问,问得马三军顿时哑然,令他未料到的是,楚王一来便数列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当,让他无言以对,突兀着说道:“不知王上何意?”

    “这京都之中,所有的事情本王都了如指掌,包括你这侯府上下!”楚王认真地说道。

    当即,马三军转眼看到了风家两姐妹,而一旁的站着两个夜行装束之人,立时知道自己劣行败露,连忙单膝跪地,请罪求饶,说道:“王上!属下知错了,还请王上多加宽恕!”

    “你私开**,以此敛财,将本王立下的规矩抛之脑后,且插手江湖之事,究竟意欲何为,还不从实告来!”楚王严声厉喝地说道。

    听到楚王此时的言语,莫白等人愣地一惊,眼前这马三军所做的龌蹉之事,此时被楚王丝毫不留情面地尽数列举,全然不替他遮丑蒙羞,毕竟他还是有爵位有声望的王侯之辈。

    马三军被楚王连声数落之后,不敢起身,保持单膝跪地地姿态,不敢抬头,垂首不语,稍时,只见楚王又再说道:“薛门主!霍先生,杀手段七,还有天行剑主莫白兄,摘掉蒙面吧,在这京都完全不必顾忌这些!”

    他口中所说的顾忌,即是表明他不会再追究他们夜闯侯府之事,得到了最好的赦免。

    官家与绿野江湖本质上的区别就是,官家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找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是以欺骗的手段,他也会让天下人都认为他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而江湖之事则反之,从最初的误解,到最后的大白天下,这期间纵有诸多流言蜚语,江湖中人行事只为一个率性洒脱,并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与遮掩。

    听言,几人各自相看一眼,随后,薛长戈第一个摘下蒙面的面纱,既已被楚王叫出了各自的名号,想必他已经事先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见到蒙面之人全部摘下面纱之后,楚王侧身看了看单膝跪地的马三军,令声说道:“你想清楚自己究竟所犯何事?是本王无法饶恕的吗?”

    “王上!”马三军此时神情哀怨,一脸委屈地喊道。

    “你毁人清白,恶行累累,才招致今日的恶果!”楚王言语之时,用眼瞟视了众人一眼。

    “王上!这些不是你吩……”

    “事到如今,你还诸多借口!”还未等马三军说完,楚王随即又一声当头棒喝地厉声说道。

    马三军见到楚王全然不予他,辩解的机会,当即识趣地收住了声势,不再言语。

    薛长戈此时看出了楚王与马三军两人兄弟之间,一唱一和地在众人面前戏言,看着如今的形式,要想楚王严惩马三军,几乎只是一种不可能的空想了,遂,当即出言说道:“王爷暂且息怒,侯爷毕竟与您是兄弟,还好并未酿成大祸,不如就此宽恕了他吧!”

    听到薛长戈此言,风怜影当即有些气愤,但后来眼观局势,暗自细想了一番,楚王与马三军可是同胞兄弟,虽然此时楚王口中所言条条在列,但毕竟兄弟如手足,再者楚王权高势大,就算他不是如此做法,亦是无人敢有非议的,不如顺水推舟,学薛长戈所为,给楚王一个台阶下,若能因此得到楚王的首肯,释放寒雁城所剩无几的余部,之前所受的屈辱,亦是值得的。

    于是,当即说道:“此事如何处置,全凭楚王您的圣断,我……,我等毫无异议!”

    其实,楚王一直揪着马三军迟迟不曾松口赦免,等的就是风家姐妹俩的看法意见,今夜侯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解救她们姐妹,虽然严斥马三军只是为了一时的缓解局势,但若真的没有她们姐妹的出言谅解,就算他想替马三军打个圆场,亦是有些差强人意的。

    “好!难得风三姑娘体谅大局,此事就权当本王兄弟两,欠下你们一份情面,他日容当后报!”见到风怜影出言开释,楚王当即拿住苗头,大言体面。

    “多谢王爷应允,在此先谢过了!”风怜影朗朗说道。

    稍时,马三军应声而起,与楚王相视一眼,随即,两人嘴角都露出了一丝笑意,暗示圆满的笑意。

    然而楚王对莫白的礼数有加,都是因为他天行剑主人的身份,想坐拥霸业,则必须平抚天下间所有的威胁,楚王身居王位,自然清楚天行剑在中原武林之中的份量。

    方才让蒙哥蓝嫣二人出手,一是为救马三军,其中另一种深意就是,试探莫白的身手,既为天行剑这一任的主人,试看他有无持剑的本事,以便日后用作他图。

    好在莫白于密室之中重修神功,否则,方才与蓝嫣蒙哥他们的那一记对掌,便立时命丧当场,在楚王见到莫白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蓝嫣二人之时,心中立时萌生了另一套计划,无法降服,那就将其收揽麾下,日后即便不能为己所用,亦能监视其行为,筹谋一二。

    一次看似平常的械斗,竟被楚王用上诸多手段试探,他日后着,种种在胸。

    “莫先生,你今夜如此舍命搭救风家姐妹,看来应该好事将近了!哈哈哈!”见到莫白身手不弱,楚王当即称呼客气地说道。

    此言在他心中,竟引起一阵情绪波动,想要开口解说,无奈有心无力,一时不知所措,探眼看向渺茫夜空,此时,只见楚王又再说道:“莫先生大可放心,客栈里的那几位江湖朋友,本王已经差人前去保护,再过几日便是大宴之期,本王不能让江湖上的朋友在我这京都有任何意外。”

    言下之意便是,莫白一行几人,除了今晚夜探侯府的几人之外,客栈当中留下的那几人亦完全在楚王的掌控之中了,示意他们,不可妄动造次。

    帝王之术在于御权,倘若驾驭得当,则天下尽揽,万众归心,若无法捉摸的,晓以手段,自然大局得稳。

    此时,莫白猛然想到楚莹莹与于家兄妹二人还在客栈当中,此时只需楚王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挟为人质,心中权衡再三,毫无他法,当即对‘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句话深有体会,任你本事再大,楚王只需一声令下,不费吹灰之力,照样扳转局势。

    而风怜影此时亦对楚王的高明手段,不得不叹服,暗自庆幸,方才莫白并未将马三军一掌毙命,如若不然,此时只怕都成了楚王的阶下囚,任他处置了。

    当即语锋忽转,说道:“王爷果真深谋远虑,万事俱到!”

    而楚王眼见自己的处处心机,已被他们全然明白,当即面带轻笑,很是满足地走到马三军身旁,说道:“今日前来侯府的江湖朋友,都是本王的贵客,你看看你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马三军一见楚王语气缓和,虽然言语之中还有一些责备,但此时他知道,今夜的这场风波已经被他轻描淡写地平息了,当即说道:“王上的胸怀威严,我等万不及一!”

    众铁卫见到他们弟兄二人寒暄起来,当即明白,此时场上的这些身着夜行衣的江湖中人,不会再有什么动作,随即个个收刀入鞘,以作旁观陪衬。

    “莫先生!请留步!”见到莫白转身意欲离开,楚王连声叫住。

    见到楚王叫停莫白,本欲一同抽身离去的霍君羡等人,顿时系数转过身来,看着楚王,是时,风怜心问言道:“莫公子不能言语,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言下之意便是,莫白无法开口说话,楚王若有事情就请直言,说罢,只见莫白满怀感激地看着风怜心,他竟替自己说出了此时心中想说的话。

    他感激的并不是风怜心如此恰如其分的回答,而是在她双眼不见之时,能对场上的情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既回应了楚王,又让楚王不得不将接下来的意思说明白,此时楚王单独叫住莫白一人,自然是要说一些不方便广而告之的事情,被风怜心的这一声回应,让他不得不当着众人之面说清道明。

    莫白身份特殊,有天行剑主人的身份,同样他也是江湖中人,对官家的事情多有避讳,否则就有损圣剑的威严,官野之间,本就背道而驰,互不相容,若莫白当着众人之面,与楚王的一番悄然言论,日后势必引来诸多猜疑。

    天行剑的威严,历来都是不容质疑的。

    “其实也谈不上有何吩咐,就是夜深了,想叫先生一路小心!”常人都能听出来,楚王的这一声回应,十分牵强,显然不是方才的本意。

    之后,莫白抱拳辞礼,与不属于侯府的几个人相伴离开。

    路途中,段七调侃言道:“莫兄,方才楚王说你与风姑娘她们好事将近,言下何意?”

    此一言问出,顿时惊呆众人,本来众人将此话权当楚王的一时套话,孰料此时段七又再提及,听言后,霍君羡接话答道:“杀手不可怕,就怕杀手没文化,好事将近,当然是好事啦,男未婚女未嫁,你说好事能指的是什么?”

    “你一刻不奚落我,就浑身不自在吗?”方才一场激斗,命悬一线,此时两人又开始斗嘴斗开了,真是一对活冤家。

    只见段七回答之时,暗自用手推了推霍君羡,当即回头,与段七打了个照面,此时段七面容苦色,而霍君羡立时明白了过来。

    莫白与风怜影之间,还留有一桩恩怨未了,而这桩恩怨,如今已过去了十年。

    时间可以冲淡所有,但却冲淡不了宿结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