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他们是受了无妄之灾,凭什么还要掏钱,他们还没有去找白家要精神损失费(这个名词是听苏幕遮说的)呢! 而这块遗留下来的玉佩虽然不大,但是成色极好,看着就价值不菲。周青扬起手中的玉佩,在客栈老板的眼前晃了晃:“你等着,我去把这块玉佩当了!回来就赔偿老板你的损失!”
看清楚那块玉佩的模样,老板有些垂涎,直想说着直接把玉佩赔给他算了。奈何周青的速度极快,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们可别想偷跑,金吾卫大人在盯着你们呢!”老板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愤愤地离开了。
等人一走,苏幕遮就跟周离他们道了歉,为自己未能及时出现。周家几人自是没人怪他,只是有些好奇苏幕遮这么晚去哪了。
“咳咳。”苏幕遮轻咳一声,在房间里设下了一层隔音的屏障,面对周家人询问的目光,苏幕遮解释道:“隔墙有耳。”
这一下,周家人愈发好奇苏幕遮要说什么了。不过等到听清楚苏幕遮话里的内容,大家都惊呆了。
随便出去一下都能遇到被通缉的白非月他们,这是什么运气?
苏幕遮接着道:“他想跟我做个交易,我本来没有同意,但是想想交易条件对你们似乎很有帮助,我就想回来同你们商量一番。”
他说白非月愿意用两千私兵以及修炼绝学来安置一个孩子,周家人都心动了。尤其是周离,他现在身边最缺的,就是人手,父母留给他的私兵到现在还未能收服,如此一来,白非月手中那训练有素的私兵,便不啻于一场及时雨。
至于绝学,倒是可有可无。
“我能见见他吗?”周离仰着脑袋看着苏幕遮——虽然他说话行事都不像个孩子,但是其本身到底还是个孩子。
“可以,我本身就是回来找你的。”苏幕遮点头之后,转向周蓝:“周蓝,你也同我们去吧。”
“好。”
说走就走,三人并一只鼠趁着夜色朝着客栈后面的矮坡行进。周离现在已经身体恢复,并不用成年人背着他,在苏幕遮与周蓝二人有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周离也跟上了。
在苏幕遮的带领下,三人一鼠很快就赶到了山洞前。苏幕遮站在洞口道了一声“我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樱就走了出来,她年纪本来跟周离差不多,但是由于从小受的虐待导致身体不好,纵使被白非月收养之后,白非月极力帮他补身体,但是还是比不上同龄人。现在两个小孩放在一块一对比,便衬得白樱格外得显小。
白樱的眼睛在苏幕遮背后的两人身上飞快地掠过,旋即压低声音道:“请进来吧。”
众人一齐进入山洞里,总算是见到了白非月。
周蓝同白非月的目光对上,周蓝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身负重伤,但是能逃到这里还被苏幕遮搭救,可见其运气不错;而白非月也并无因为苏幕遮带过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而轻视。
“听说你想同我们交易?”周离看着白非月。
白非月本以为做主的会是周蓝,不想居然是这个小孩子发话了。他的心电急转,意识到这孩子的身份并不简单。因此白非月难免感到担忧,因为他深知身份越高,其所遇到的危险的额几率就越大,而他只想让白樱活得平平安安。
但是他现在显然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他只能点头。
“你的要求是让我们带上这个……妹妹?”周离看着小白樱,斟酌了一下用词:“护着她的周全?保护她平安长大?”
“对。”白非月颔首,神情郑重,“我希望她能平安一生。”毕竟这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但是很显然,白非月无法完成了。
白樱咬着嘴唇站在一边,她默然无语,大眼睛中一片黯淡,因为她明白自己不可能说服哥哥了。明明知道哥哥这是为自己考虑,白樱就是难受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没问题。”周离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我会尊重这个妹妹的意见,若她想跟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带着她。若是她不想,我们就为她挑选一家合适的人家,收养她。与此同时,我也会派人一直保护着她。”
两边都是干脆的人,所以交易很快就达成了,白非月交给周离一块令牌:“明日破晓,变回有人会找到你。他会告诉你我手下这群私兵的位置,并改认你为主。”
说着,他又将自己放在包裹里的修炼绝学一并交给了周离。
“请你们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吧。”白非月深深地看了白樱一眼,狠心诀别。
“哥哥……”白樱泪眼婆娑地望向白非月。
白非月终究是不忍,他对着白樱张开手臂,白樱立即如乳鸟投林般重重地撞进他的怀抱里。
“离开我后,你要乖乖的,不要任性,你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白非月轻轻抚摸着白樱的头,眼神温柔。
“哥哥……”白樱不舍地依偎在白非月的怀里,恨不得永不分离。
就在气氛尽显伤感温馨之时,白非月忽然抬起手,在白樱的后脖颈处一个手刀,白樱便软软地倒在了白非月的怀里。
“你们带她走吧,尽早离开这里,很快,城中就会有大乱。”白非月将白樱交给了周蓝。
周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乱将因你而起?”
“是的。”白非月笑了,“不该存在的东西,还是尽快毁灭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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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对的金吾卫出现在白府之外,将其团团包围,任谁都能看出白府如今形式的紧张,就连周边的老百姓出行的时候,都会远远地避开白家,生怕被一起打成了判臣贼子。
白家人想了种种办法,都未能成功自救,也不是没人悄悄出逃,只是全都被金吾卫捉住,甚至还有几人被打成重伤,同白父平日里关系亲近的旁支也都纷纷来到主屋这边,求白父救救他们的命,但是白父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帮的了他们呢?到了后来人们情绪崩溃,有人甚至指着白父的鼻子骂他愚蠢不堪,竟然将白家最有前途的白非月逐出家门。若是白非月现在还在,他们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各位还没闹够吗?!”白母往地上狠狠掷了一只杯子,清脆的声响响彻主屋,顿使屋内吵吵不停的人安静下来。白母一双美目冷冷地扫过众人:“你们可别忘了,当时你们全都同意逐走白非月了,甚至每个人都出了一份力。现在到时怪起我们了,你们觉得若是白非月还活着,他肯接下白家这个烂摊子,会原谅你们这批人吗?!”
这些人还不服气,刚要反驳,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不肯,也不会。”
听到声音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见了鬼的神情望向门外,果然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缓缓走了过来,玄色衣角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白……”有人下意识想要叫出那人的名字,但是却根本无法完整地叫出那三个字。
就连白父白母及白夜,都抑制不住露出了惊恐地表情,门外的人,化成灰他们都认识,但是,但是他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吗?
“父亲,母亲,还有……”白非月看向躲在白母身后瑟瑟发抖的白夜:“我的好弟弟。你们都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这一会儿,白父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对这个儿子“死而复生”下意识地感到恐慌,而另一方面,他同样感到惊喜:“非,非月,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赶紧,赶紧想办法救救白家吧。你知道的,白家根本就是被愿望的!”
白非月为这个他名义上父亲的厚脸皮而侧目:“父亲,您凭什么会觉得,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救白家,而不是为了,毁掉白家呢?”
“那蚕食我丹田的蛊虫,是我的好母亲和我的好弟弟下的,而那让我成废人的一刀,却是你亲手刺下来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伤的是脑子,忘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白非月声声质问,直问的白父脸上火辣辣的。
问完了白父,白非月又看向白母:“母亲,您说个实话,那个转性的药丸,到底是谁喂给我的?”
白母铁青着脸,被这个孽畜在众人面前如此质问,她的脸上也挂不住。不过现在白非月已经成了废人,她根本没有必要害怕这个孽畜了:“自然是你这孽畜为了夺得家主之位自己服下的!”
“是吗?”白非月冷冷一笑——一股极为强力的风忽然从白母的身后卷起,推着她来到了白非月的面前。下一刻,白母那纤细的颈子已经落到了白非月的手中。白非月微微用力,白母便感到了窒息,她下意识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对付这个孽畜,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已经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