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大厅内。
高高的厅堂上,杜相国正襟危坐。
只见春香和众仆人跪了一地,个个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打着寒颤。
“来人,将春香仗打二百。其余人掌嘴三百,扣除月例!”
众仆人听见这样的处罚,惊恐的不得了,求饶声此起彼伏。
“老爷,夫人,奴婢们知错了....”
“饶了奴婢们吧!”
这求饶声中忽然冲出响亮的哭嚎,春香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哭起来,“老爷,两百大板----您还不如让春香去死吧!”
“你这丫头,被丽娘宠的不像话,都敢跟我顶嘴了,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哇啊....”春香继续嚎嚎大哭。
“快用刑!”
一群穿蓝衣服的家丁进入厅堂,春香的身后响起打嘴巴的啪啪声,很快,其中两个家丁拿着刑杖走了进来。
见着这两根粗状的红木棍,春香绝望地哀嚎: “小姐----救我!”
两个家丁摁住春香的双手,将她强行摁住,一脚把她踢跪下,春香愤愤地瞪着他们说:“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两个家丁踌躇了一会儿,就在这时,门口闪出一个俏丽的身影,“棍下留人---”
杜娉婷在门口出现。
众人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纷纷朝着杜娉婷喊冤。春香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用力甩开两边的家丁,跪着朝杜娉婷奔去,泪眼婆娑的抱着她的腿:“小姐,救救春香---”
看见眼前惨惨戚戚的景象,杜娉婷心想:天杀的---这相府小姐还真不好当,动不动就要拯救苍生。
“爹爹,快住手!”
杜相国眼睛一横,眉毛气的上挑,嘴唇颤抖的说;“不像话,谁允许你跑出来的?不好好陪着你受伤的母亲,到这儿来替下人求情?你还嫌我的脸没让你丢够是不是?”
“冤枉啊,爹爹,我不是来求情的!”杜娉婷提起裙子同春香一起跪着。
“小姐----”春香失望的唤她。
“下人错了就该罚,爹爹罚的对。尤其是春香,弄伤了母亲,更该重罚。”
春香听得目瞪口呆.....
“俗话说的好,尊卑有序,爹爹,孩儿是不会因为春香是我的贴身丫鬟,而偏袒她的。”
杜相国听到这话,满目怒色才缓和起来。
“丽娘,你可知自从你被那庸医误诊,又复生,府内上下皆说你性情变得行为乖张,不似从前那般知书达礼。”
“NO!孩儿只是变得更加活泼了些。”
“你又讲胡话。”
杜娉婷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死改不了中英文夹杂的臭毛病。
“爹爹,孩儿深知自己的行为不当,今儿你就给孩儿机会弥补最近的过失,可好?”她文绉绉地说,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绕到。
“春香是孩儿的丫鬟,恳求爹爹把她交孩儿处理,孩儿一定要重重地惩治她。”说着,拎起她的衣裳,继续说:“掌嘴、刑杖太便宜这些逾越规矩的下人了。”
“噢?那孩儿有何高见?”
杜娉婷自信地说:“孩儿自有妙招。”然后扭头对下人们说:“你们统统起来,给我靠墙站成一排。”
春香哭哭啼啼的跟着其他几个下人走到墙边,眼睛肿的通红,嘴撅的老高。
“全部倒立!”
.........
“这怎么个倒法....我们不会呀!”
“头朝下,脚朝上,双手撑地,”杜娉婷边说边挨个指点它们的动作,“顺着墙壁往上爬,脚用力蹬....”
“对对,就是这样.....”
众人吃力地支撑着身体,有两个比较胖的家丁,双腿搭不到墙上,只好弓着腰,硕大的臀部顶着墙边,活像两只上不了墙的癞蛤蟆。
见了此番此景,下人们都捂着嘴巴偷笑。
“丽娘,这也算一种惩罚吗?”杜相国有些不悦。
“爹爹,你可别小瞧这倒立。这时间长了,脑部就会充血、窒息,人就无法呼吸,可比挨板子痛苦多了!”
“可这.....”杜相国想说什么,又被杜娉婷打断:“爹爹,您就安静的坐着看好戏。”
杜娉婷对着身旁的家丁说:“拿羽毛来!”
很快,羽毛呈到了杜娉婷面前,她率先走到春香面前,只见她小手牢牢撑在地上,脸颊憋得通红。
“小姐...春香错了,春香撑不住啦。”
杜娉婷抬起春香贴在墙上的一只脚,脱掉她的鞋子,用羽毛挠她的脚。
“哇....哈哈哈.....”
她发出可怖的笑声,杜娉婷忽快忽慢的挠着,惹得春香笑的喘不过气来。
“哈...哈..小姐,放过...我...”
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从她的眼角顺着嘴唇流下来,春香不能自持的笑声让众人看傻了眼。
“爹爹,您看,春香。”
...........
被杜娉婷这么一胡闹,杜相国已经完全失掉了惩罚这些下人的兴致,他摆着手说:“荒唐,荒唐,你停手吧!”
“爹爹,您气消了?”
“消了。”
杜娉婷赶紧将羽毛扔到一边,扶着春香起来。
“那孩儿先退下了。”杜娉婷扯着春香,她此时还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
“且慢。”
杜娉婷又折回来,心中不满道:我去---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多话?
“身为相府的千金小姐,得时刻与下人保持距离,小姐就是小姐,奴婢就是奴婢,主客不可颠倒。”
“是,爹爹说的是。”
她心想:快放我走.....快放我走....
“过两日兵马大将军便要来我府邸赴宴,你可准备好了?”
“什么?”
“三个月前,你同爹爹说自愿表演一支舞曲迎接客人。”
“......”
杜娉婷心中骂道:这又是闹哪出?还让不让人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了?
“爹爹,这件事咱们回头再商量。”
杜娉婷敷衍着,拉着春香急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