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真的，盯好了，看准时机，随时准备抓捕，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立刻启动了车。

    整个局子里就这一台车，对他们来说，这算是洋玩意，有了它，确实效率高，几分钟以后，便赶到了目的地，这时，黑狗和小鸟已经被抓住了。

    张涵如释重负的走到黑狗正面：“你是黑狗？”

    “啊。”黑狗不知道谁在说话，没找到焦点对着空气里答应一声。

    “那你就是小鸟？”

    “嗯。”小鸟闭着眼睛害怕的回道。

    张涵把他们眼前的电筒撤掉，对着自己的方向照着说：“介绍一下，我是龙州区刑警队的张涵，我们怀疑，你们与多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聚光灯下，黑狗表情夸张，小鸟更像个白痴，黑狗冤枉的看着张涵：“张警官，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杀人呢？”

    “搞错了？你看看你们俩，满头大汗，贼眉鼠眼，刚才，干坏事了吧！”

    “我俩，干什么坏事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回家而已。”

    “懒得跟你说，一会回去，咱们慢慢说，带走！”

    黑狗和小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几十个警察围着他们俩，十几把枪对着他们，还有无数的电筒照着，眼睛都睁不全，就算什么都不说，这阵势，吓也把他俩吓得够呛，

    于是他们屁也不敢放一个，被押着乖乖上了张涵的警车，一路上，不敢说一句话。

    黑狗打小喜欢惹事，不过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摆不上台面，小鸟更不用说，在山里长大，世面见得少；他俩这是第一回进派出所，还是被铐着押回来的。

    对派出所这种未知领域，黑狗和小鸟很紧张，他们甚至联想到了满清十大酷刑。一路上除了闷口不语，心里也是忐忑难安。

    回到局里，他们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屋子的三面全是石头墙，阴暗潮湿，另外一面还有点光，是一排比母子还粗的铁栅栏。

    激动加兴奋，张涵决定，事不宜迟，连夜开审黑狗和小鸟。

    与她一起审案的还有一个同事负责笔录，他们坐在一个四方小桌子后面，直面铁栅栏里黑狗二人；笔录桌子上，只摆了两样东西，笔录的小本和两个搪瓷水杯。

    天色已晚，张涵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开门见山的说：“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不知道啊！”黑狗与小鸟几乎同时回答道。

    张涵心想都这样了还装，冷冷的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既然敢逮捕你们，就肯定有充分的证据，倘若是你们老实交待，还可以宽大处理，如果装腔作势玩不知道，呵呵，恐怕会罪加一等哦。”

    黑狗皮动肉不动的傻问：“警察同志，我俩既没抢劫，又没杀人，哪来的罪加一等啊！你这句话，还真把我们给问糊涂了。”

    张涵见他还在演戏，顿时火冒三丈，把搪瓷杯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声斥责：“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你以为装傻就能没事吗？告诉你，已经是铁证如山，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问你们，只是走个程序。”

    张涵的话字里字外，透露出两个信号，一是张涵有点不耐烦了，二是如果他们不招，好像还会屈打成招的架势。

    这种不详的预感，吓得黑狗面色惨白，几乎要跪到了地上：“哎呀！警察同志，我们真不知道啊，能不能有什么话明说啊，你这样打哑谜，我们小学都没毕业，真听不懂啊！”

    这时，小鸟也基本奔溃，直接告奶奶求饶：“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看小鸟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个250似得，怎么也不能把他们与变态杀手联想到一起，难道这变态之人，还性格分裂？张涵看了笔录同事一眼，打算换一个战术，然后平息了一点怒火，低声说：“呵呵，你们别怕，我们也是想帮你们，早点走出黑暗的阴影，法律有规定，如果你们是精神有问题，杀人可以宽大处理，而且啊，还可以免费到医院治疗，这可是为你们好啊！你们想想，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狗与小鸟互视，她左口一个杀人，右口一个杀人，难道自己真犯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案子，黑狗狐疑的看着小鸟：“你干什么呢？”

    小鸟此时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我没干什么啊，你干过什么没有？”

    迟疑片刻，黑狗心想，这大半夜忽然被抓，抓来还让交待杀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看眼前这两个警察，今晚要是不问点什么，恐怕都不能寐。

    想到了这点，黑狗渐渐冷静了下来：“张警官，你要我们招，我们可以招，但你说清楚，我们到底杀谁了？”

    张涵一看话茬都聊到这个程度了，也不用在设套了，直截了当的说：“行，我来帮你们回忆，一个月前，大山正街，地下赌场老大彪子王冯天，惨死于自己赌场的办公室；22天前，四合路二郎山公寓，屠宰场一霸段伊淳，死于自家厕所；7天前西交路十方街，孬哥会永清堂堂主陈三刀，尸体悬吊于堂口大门之上；1个小时以前，九龙街菜市场保卫科的陈伟，死于自己家中。怎么样，想起什么没有啊！”

    这几起离奇谋杀暗，正是这一段时间社会地下的焦点新闻，黑狗虽没文化，但是消息还是满灵通的，他当然知道。黑狗觉得：“难道她怀疑，这几个诡异的案子，是我们俩干的！”

    想到这里，瞬间头皮发麻：“张警官，你的意思是，这几起案子，是，是我和小鸟干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你们俩干的，怎么，还不承认吗？”张涵继续挖个坑试探。

    听完她的话，黑狗反而苦笑道：“开玩笑吧，就我俩这胆子，抢人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我从小都是被抢的角色，就是因为被欺负惯了，才入的帮会，我们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啊！”

    张涵听完语气严肃的说：“搞不好，正是因为你们被欺负惯了，所以想报复。”

    黑狗忙推：“诶，不不不，实话实说吧，我从小胆子就小，遇到老鼠都怕，更别说杀人了，看到血我就晕菜。”

    “哦？我可知道，你爷爷以前是屠夫，你爸爸也做过守尸人，你的胆子，应该不小吧！”张涵缓缓摸着搪瓷杯，语气诡异。

    黑狗一听，立刻拍拍大腿：“嗨！就是因为老爸做过守尸人，估计是我爸把邪气带回了屋，我从小胆子就小，晚上不开灯都睡不着。”

    张涵喝了一口茶，幽幽的说：“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承认了？”

    黑狗伶牙俐齿，急忙回复：“我们没有做过，怎么能乱承认呢？没做过的事情，难道我自编自导一个版本出来承认吗？”

    笔录拿着笔，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不耐烦的说：“能不能耿直点，我们已经跟踪你们一天了，你们今天所有的动静，早就了如指掌了。”

    “啊，跟了一天了？”黑狗惶恐的说。

    “呵呵，怎么，意外吧，1个小时以前，你们俩在干嘛，我们都知道，你们还会不知道？”

    笔录得意的说，似乎志在必得。

    “一个小时以前！”黑狗和小鸟同时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盯梢九命狐，小鸟刚想说话，就被黑狗使了个眼神制止。

    盯梢九命狐的事情，那是帮会的任务，绝对不能告诉警察，否则就是出卖了帮会，性命堪忧啊，这个道理，黑狗是清楚的。

    这个小小的眼神，被张涵捕捉到了，她低声对同事耳语：“看来，要把他们分开审理。”

    笔录立刻明白了张涵的意思：“哦，但是现在人手不够啊！”

    张涵琢磨了一会，反正人已经逮住，也不差这一时：“要不这样，今天先不审了，明天再审。”

    “行。”

    二人决定后，张涵喝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后对着黑狗说：“你们在好好想想，想好了，明天告诉我，我再次提醒你们，看到墙上的标语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国法难容啊，切记切记。”

    提示完后，张涵起身离开了。

    这个夜晚对黑狗和小鸟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二人以后，他们渐渐都冷静了下来。

    黑狗叉着腰对小鸟说：“之前一头雾水，现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怎么回事啊！”

    “你还记得吗？一个小时以前，我们在盯梢九命狐，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惨叫，把我们吓得半死。我估计，应该是死人了，我们就在他楼下，还是慌慌张张跑出来的，警察自然会以为我们是凶手。”黑狗紧张的说，仿佛那一幕再次重现。

    小鸟眼前也出现了画面感：“啊，对啊！还有那个怪物！我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警察不就行了。”

    黑狗忽然站起身来，用力打了小鸟的头一下：“笨啊！怎么说？哦，说我们盯梢九命狐的事情，还是说我们看到一个怪物。你动动你猪脑想想，第一个不能说，第二个说了也白说，没人信啊！”

    小鸟也急了：“我是笨，但也知道，如果我们遮遮掩掩，警察更加怀疑我们，万一把我们充了替罪羊，便宜了凶手到是小事，害了自己才划不来。”

    小鸟的话也是黑狗所担心的：“那你说怎么办，说了等于背叛孬哥会，你还记得帮规第一条吗？”

    “孬哥会成员，应以本帮为再生父母，如若背叛，必下黄泉！”小鸟清楚的说道。

    黑狗脸上流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小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警察说，跟踪我们一天了，怎么会跟踪咱俩？”

    “这也是我有所顾虑的，有两种可能，要么我们被人陷害，搞不好就是凶手栽赃嫁祸；要么就是我们盯梢九命狐的事情败露，被九命狐反咬一口。”黑狗像个侦探一样抽丝拨接。

    小鸟虽然没怎么听懂，也跟着点头迎合：“还真有可能，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认了吧，这可是要枪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