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数字怪才张跃凯，我知道，我知道他，他也得过诺贝尔奖，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关键是能请到他吗？”张启宁略有疑惑的问。

    李小宣身体往后一躺，头发快拖到地上了，她胸有成竹的讲：“3F集团，会有请不来的人吗？张跃凯其实一直有意向加入3F，我出面邀请，他肯定会来。”

    “那就完美了，只要张跃凯能来，只要他能搞出幽灵函数，我们就有信心做出幽灵计算机，而且，性能是成方洪时代的1万倍。”坎伯特拍着胸脯大气打着包票。

    这次四人会议，就像遵义会议一样，确立了目标和方向。他们为了研究结果，就必须找到造成结果的原因，有了原因，才能举一反三，引出背后的真相。很快，李小宣就请到了张跃凯。

    张跃凯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就表现出过人的数学才能，仿佛大脑是被数字开过光的，不过数学不是一项实用科学，靠数学本身为生，其实他也过得很拘谨，这就是为什么一直想到3F的原因，因为差钱嘛。

    原本以为只是赚钱的工作，在得知幽灵函数以后，张跃凯变得很兴奋，虽然是为了钱而来，但是他真正的爱好，还是数学本身，因此，面对这种世纪难题，他很感兴趣，觉得没有白来。

    张跃凯这个人，个头偏高，人却瘦的跟猴似的，感觉一巴掌不用全力就能把他掀翻，他头发很长，瞳孔无神，面色晦暗，给人感觉很颓废，阴尸倒阳的样子。

    不过，那是他的常态，却不是他的本态，如果你看到他工作的状态，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不但眼睛有神，而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因为他心里只有数学，他早就和数字合为一体了。

    正当张跃凯疯狂寻找幽灵函数的时候，雷嘉和张启宁决定尝试着与老鼠交流，他们通过摄像头与它沟通，观察它的一举一动。张启宁用传声器对那老鼠说：“喂！你能听懂吗？能听懂我的说的吗？能听懂就回复一个，喂！说话啊！”

    视频里的老鼠一反常态，与普通老鼠没什么区别，听到他们的话，没有丝毫的表示，更没有说话回复。

    这次，雷嘉动了一个小心思，他对着老鼠说：“你不是很拽吗？怎么样，还不是成为我们的阶下囚，哈哈，可笑的低等生物，居然敢挑战人类，笑死我了。”

    很显然，雷嘉想用激将法，迫使它说话，不过这招，视乎对它也不起作用，无奈的二人，只能是放弃。

    他们无法从老鼠嘴里套出什么，问题又回到了起点，看来，只能在老鼠身上找原因了。于是，坎伯特与张启宁决定，换一个思路继续研究它的细胞。

    但是怪就怪在，细胞的研究，并没有揭示真相，与之前一样，无论换成何种思路，变大后的老鼠细胞，并没有异常。这让他们又犯了难，没有办法，只能是掉头研究那些灰烬，先解释眼前的事情吧，被它咬的人，到底是怎么化成灰的。

    坎伯特利用LRM检测，对那些灰烬的成分做了大量化验，有一个现象引起了他的注意，坎伯特对大家说：“很明显，被它咬后的人，身体变成了灰，这些灰含水率极低，所以才会呈现这种干燥的状态，一碰即碎。”

    “难道就不是，被高温或者超强雷电击中吗，比如几百万焦耳的高温，瞬间也能把人给化了。”雷嘉不解的说。

    坎伯特解释：“那不可能，如果真有这样的高温，骨头肯定也会一并粉碎，而且，温度会非常的高，高的冒烟，很显然，这种现象不是因为温度，还是脱水。”

    一旁的张启宁补充道：“极度脱水后，身体在没有水的情况下，自然会变得又硬又脆，那是因为这水，不但是分子细胞调和剂，也是它们的粘接剂。换句话说，被它咬了，人体会立即脱水，由于骨骼中水的含量低很多，所以骨头，可以相对完整的保留下来。”

    雷嘉听到了科学解释，心情豁然开阔：“原来如此，若不清楚原因，真还以为是见了鬼了，你想想，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忽然灰飞烟灭，不想到鬼才怪。但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人会立即脱水呢？”

    坎伯特镇定自若的说：“我觉得还是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温度，把水份蒸发了，要么是风，把水稀释了，此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皇帝内经里最早阐述了关于水的认识，它是五行生克的一种，这些知识如同记忆浮现在雷嘉的脑海。

    雷嘉听完，自言自语道：“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讲究五形生克，其中就有木克土这种说法，木就代表风，土就代表人体，土里的湿，也可以看成是水份。因此你说的风稀释了水分子，我觉得更靠谱。”

    “但是，在风克湿的同时，其实还有一个状态，就是土克水，也就是说风与土，其实直接或间接都克这水。”

    由于被咬的人，并没有出现温度升高的特点，所以雷嘉在结合五形相克后，排除另外那种可能，给出了这个结论。

    坎伯特低声自语：“但是风稀释了水，似乎也没有体现出来啊，风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和你们中国人说的气一样，摸不到看不见，怎么查啊！”

    听完他的疑惑，雷嘉解释道：“其实，风并不是虚无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名词，比如树木的根，吸收土壤里的水，不也是一种风的表现形式吗？风，不一定就是狭义的那个风。”

    坎伯特意外的看着雷嘉问到：“雷法医，没想到你还懂中医？”

    这句话其实包含了坎伯特的小心思，虽然他是科学家，讲究的是西方那套科学，但是一直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内经和外经，抱有很高的好奇心，所以他不是在疑惑，而是在向雷嘉讨教。

    “哦，我从小就学中医，考法医那也是后来的事情，我中医启蒙老师叫冯子伯，是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不过他云淡风轻，早就回归乡野了。”雷嘉说。

    “那你说说，以中医的观点，为什么他们会脱水。”张启宁问雷佳。

    雷嘉缓缓站了起来，模仿老师的神态，幽幽说道：“水在中医里，属于阴，而气属于阳，正所谓阳极而阴，阴极而阳。换句话说，就是阳极生阴，老鼠咬了他们一口，一定是让他们阳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纯阴的灰烬。”

    大家都没有打断他的话，雷嘉继续说：“我们人体的水，也分为阴水和阳水，喝下去的水，无论温度多高，都属阴水；从含有水份的食物中提取的水，那才是阳水，阳水才是生命的关键，这是因为，心与小肠相表里，食物中的水份，在小肠的吸收和高温蒸发以后，才会进入上焦，提供上焦的生命需要，而阴水则会往低处留，慢慢的排出体外。”

    “也就是说，被老鼠咬后，人的阴水被偷走了，或者，反过来说，老鼠需要人体的阴水，你们觉得呢？”雷嘉有些惊讶的说。

    张启宁琢磨了一会，补充道：“若按你的说法，还有一种可能，不是老鼠偷走了阴水，而是注入了阳水，阳极而阴。”

    雷嘉与张启宁的对话，不断重复着阴阳、阳阴，作为老外的坎伯特像是在听绕口令。

    见他们说得云里雾里，神乎其神，于是打断：“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关键是如何证实啊，我们还是回到西方科学的轨迹上吧。”

    雷嘉的话其实展现的是一种中国人的科学，虽然晦涩难懂，但是却能激发灵感，张启宁忽然茅塞顿开。

    他神神秘秘的摸着坎伯特的肩说：“我们说的也是科学，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我刚才忽然有一个想法，还是雷嘉的话给我的启示，我觉得，会不会是那些被咬的人，身体元素的变化，导致分解了那些水分子，你们想啊，这水分子说白了，不就是氢跟氧吗。”

    刚才的对话他没搞懂，但是这句话，坎伯特听懂了，他忽然睁大眼睛叫道：“啊！你想说的难道是？”

    “怎么了？”这次换成雷嘉听不懂了，他好奇的问。

    坎伯特如梦初醒，惊讶的说：“难道是他们的细胞，发生了原子属性的改变，而原子属性的改变，会导致水分子从新分解成氢和氧，与改变后的原子，结合成另外一个分子，一种不含水的，全新的分子！”

    张启宁当然听懂了他的话，兴奋的说：“我明白了，我们之前都在研究细胞层面，一直在用生物细胞的角度去解释问题，其实，这问题根本就不在细胞层面，而在物理层面，在分子和原子的维度。”

    “事不宜迟，既然明确了方向，那就在进一步，从分子和原子的角度，从新研究。这样，按原计划，你依然研究老鼠的细胞，我来研究那些灰烬。”坎伯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慌张的说。

    从新定义的研究的方向，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妙棋，研究生物体采用物理的研究方式，也开创了一个先河，在全世界最先进仪器的配合下，很快便有了答案。

    坎伯特最先发现了蛛丝马迹，他兴奋的说：“哈哈，找到了，找到了！那些灰烬的分子成分是硅、氧、氮以及硫化物，另外还有少量的錋化物，和一种不知名的硅酸化物，这可是物理界和生物界的重大发现啊！”

    很快，在坎伯特的配合下，张启宁也找到了答案，与那些灰烬一样，老鼠的DNA、蛋白质和脂类也是由硅、氧、氮、硫化物、錋化物、硅酸化物构成。

    拿到数据结果的二人，兴奋之后，又一次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张启宁不可思议的说：“怪不得，怪不得没有水分子，没有氢元素，怎么可能有水，原来是都被分解了，那些氢原子，在分解后，随着空气立马挥发了；只留下了氧原子，合成了我们看到的那些物质。”

    坎伯特更加疑惑的说：“你不觉得，这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一个让人震惊的问题！”

    雷嘉心里满满的激动，激动得有些透不过气，听到坎伯特这样说，更是好奇得难受，他忙问：“什么震惊的问题？快告诉我！”

    坎伯特摸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不断传来砰砰的声响，他长舒一口气后说：“你们没发现吗？他们的细胞分子，少了一样很重要的元素，一个构成生命最重要的元素！”

    “很重要的元素？最重要的？啊！”雷嘉恍然大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缓缓转过头去，两眼发直的看着张启宁，此时，张启宁也明白了，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雷嘉在得到张启宁的认同后，不可思议的说出了那句话：“他们失去了，形成生命的最主要的元素，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