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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驭夫大法
    她想不通翠红到底有什么过人手段,能让吴穆赟夜夜往她屋里跑,想了一会儿,她似乎明白了,难道是传说中的驾夫大法?

    凤榕溪顿时脸红心跳,想入非非。她唤来欢袭,在她耳边嘀咕几句,欢袭立刻变得扭扭咧咧的好不自在。

    “夫人……奴婢做不到。”欢袭脸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

    “这点小事你都做不来?那我留你何用?”凤榕溪说翻脸就翻脸,咻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直戳欢袭脑门子。

    欢袭缩着脖子低着头哭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上街去寻那驭夫大法,她压根不知道哪儿又得卖,这传出去她日后如何嫁人。

    “奴婢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买那东西……”

    凤榕溪翻了个白眼,转身坐到一旁,“听说那玩意勾栏院多得去了。”

    欢袭一听,立刻颤巍巍的跪下,“夫人使不得,奴婢还未出阁,如何去碰那些东西,更何况是入勾栏院,求夫人饶命。”

    “闭嘴!”她冷呵一声,心里还在盘算着,欢袭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她怎能放心让欢袭出去烟花场所,甚至取购买淫秽物品,这样一来,不也是砸了她自己的清誉?

    她不过是想让欢袭想想办法,可这小妮子话未听完就寻死觅活的,好似凤榕溪逼着她去死一般。

    “我何时说过让你亲自去,你就不会想想法子?”凤榕溪狠狠地拍桌,感觉最近是诸事不顺,连身边的仆人也变得这般蠢笨。

    “是……”欢袭依然畏畏缩缩的,没有半点能成事的自信,一旁的碧园悄悄扯了她一下,递给她一记眼神,欢袭才走到凤榕溪身边认错。

    想到那驭夫大法,欢袭便觉得肩上压着千斤重担,今夜本需当值,可她已然没了心情,早早的请假在房中歇息。

    “何须这般发愁。”碧园适时说道,“等明日个你带上面纱,上街中走一圈,寻个乞儿用银子收买咯,他自会帮你弄到,你亦无需担心被人见真容,更不用担心别人察觉牵连夫人。”

    “你说得轻巧,难保乞儿不会与旁人说。”欢袭噘着嘴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若是与人说了,他还如何独占份额,不得逼迫着与人分享。只要事成了,你没有暴露自己,任他事后与人说道也无妨。”话说到这份上,若是她还不会做,碧园亦无法子。

    “碧园你比我聪明,要不……这事交给你去做呗。”按品级她高出碧园两个等级,吩咐她做事也不为过。

    碧园一愣,顿时明白,她丫头心里有谱得很,不过是扮猪吃老虎,引她上钩罢了。

    得!这闲事她本就不该管,都怪自干儿多嘴,惹麻烦上身。

    *

    山里的月光尤为皎洁,好似悬挂在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如李俊儒所料,吴穆赟一无所获,却贼心不死,一直逗在此不愿意离开,他只得陪着以天为盖地为庐。山中雾漫漫,透着一股阴凉,他不敢大意,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

    最后还是抵不过困意,睡下了。

    奈何吴穆赟一直睡不着,直到了天色微亮,他才站起身准备去小解。

    月光洒下霜雾,凉薄得让人感觉浑身发冷。吴穆赟穿过矮小葳蕤的植林,停在一棵大树下,忽而,一阵风吹过,一块带血的碎布落在他脚边。

    他盯着那碎布许久,弯腰拾起……

    “大人,属下感觉邪门得很,这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李俊儒感觉渗得慌。一块带血的碎布,并不能代表什么,谁能确定一定就是莫芊桃的,若真是她的,只能说明她早已死在此处。

    吴穆赟没有疑议,转身朝树林外走去。看着手中的碎布他有种直觉。而他的想法恰好与李俊儒相反,他认为莫芊桃一定还未死,于是心里有了另外的盘算。

    事已至此,让人都以为她死了得也好,找到她,给她安排新的身份,届时也无人追究此事,他亦可顺理成章的得到莫芊桃。

    李俊儒狐疑,“真不找了?”

    他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李俊儒心生不安。

    “明日入夜再来,眼下天要亮了,若是被人瞧见,会让人生疑。”吴穆赟心意已决,谁也不能撼动。

    李俊儒似乎隐隐能察觉到他得想法,硬着头皮提醒一句,“莫娘子是不是还活着不好说,可她毕竟是有生孕,肚子里的娃儿若还在,那永远不会和大人亲。”

    “经过这一遭,她是否还怀着还不一定呢。”吴穆赟眼里满是精光,嘴上说的不在意,可心里却是痛极了。

    这些太邪恶了吧!他早知自己的主子不是善茬,想不到他居然早就看透了。

    只是……

    莫芊桃到底是生是死?

    那只能看老天的意了。

    天色微亮,两人在回府的路上见着一身黑衣得女子,悄悄潜入府邸。吴穆赟给李俊儒传递一个眼神,意识他跟上去。

    最后瞧见那女子进入清荷院,李俊儒贴耳偷听,才知道原来是凤榕溪想要那什劳子的驭夫大法,这才将奴婢为难得藏头缩尾,不敢露出真容,更不敢白日行事。

    李俊儒朝书房走去时,一路都很犹豫,不知道这话该如何与他说。此时,吴穆赟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光里沉浸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清明得好似深湖里泛起的涟漪。

    “什么情况?”

    李俊儒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不好意思说,“夫人……夫人许是……觉得苦闷无趣吧。”

    他冷眼一睇,“有何不能直言。”

    “夫人在寻着法子对付您呢。”李俊涛面有难色,两人男人讨论闺房之话,实在难以启齿。

    对付他?

    吴穆赟眸光一凛,莫不是想着毒害他?

    “好个凤榕溪,当真是凤家调教出来的好女儿。”

    “大……大人,您误会了。”李俊儒汗颜,“夫人找的是驭夫大法……”说着,他抬起眸子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吴穆赟嘴角一抽,面上沉重道,“这女人看似端庄,实则疯得很。”

    “大人,可要……”李俊儒担心这传出去影响他声誉,便想着将碧园那小丫鬟给做了,杀一儆百。

    他晃了晃扇子,十分疲惫,“随她去吧,我的面子是小,她凤家面子是大。”反正,去年上凤家提亲时,他没少被人取笑,也不怕再多那么一回。

    “大人好生歇息。”李俊儒准备功成身退,又被他叫住了。

    “将蒲扇送给谭姨娘。”吴穆赟明显闲事不够大,送翠红些小玩意,凤榕溪得知不得妒忌的发狂。

    吴穆赟回府邸没多久,凤榕溪便得知消息,本一心想着讨好,便立刻炖了汤水打算送去。

    凤榕溪殷切得很,将汤碗放置在他面前,便开始诉说这碗汤的来之不易,她手上甚至都烫伤了好几处,她伸出手想给吴穆赟瞧瞧,可他埋首在书卷中,就是不抬头。

    “娘子,辛苦了,汤碗先放着。”

    何意?

    这是在驱赶她离开?

    “相公你可还在生我的气?”她瘪瘪嘴,委屈的模样甚至可怜。

    许久,吴穆赟才抬起头,目光一定,似乎菜发现她一直都在。

    “娘子,怎在此。”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意来袭。

    凤榕溪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相公说笑了,我一直都在呢。”说着,她立刻露出麋鹿一般的眼神,让自己显得更无害些,“相公这些日子甚是冷淡,可是我哪儿做得不好。”

    “娘子说自己做得不好,那便是为夫不够体贴。”吴穆赟不动声色的周旋着,他看似在自寻责任,可话里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相公,你这么说反而让我无处寻错,夫妻本该相敬如宾,可你待我远不如未嫁之前。”越说,她发觉得委屈,甚至还红了眼眶,换作旁人大抵会心疼一番,可吴穆赟是清楚她伎俩的,这三言两句的,怎能被折服。

    “眼下你已是我的夫人,亦是当家主母,我自然是要敬着、爱着。”

    尽管吴穆赟已经摆出一副倦态,可凤榕溪根本没打算就此作罢。

    “相公对妹妹百般呵护,可对我却敬着……我如何甘心。”她一脸的娇嗔,却不入吴穆赟眼。

    他似乎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道,“你们如何做比较,你身份尊贵我自然得端着,她自幼可怜我便随意了些,这如何做比较,你们都是我屋里的人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这话让凤榕溪十分气恼。

    他亦知自己身份尊贵,怎能和一个戏子不分彼此,岂不是让她自降身份。

    见凤榕溪鼓着两腮,他不甚在意,甚至感觉无趣,“今日我乏了,娘子自便。”

    “相公昨夜去了何处?可是遇着好事,见你心情好上了许多。”凤榕溪仍然不死心,或者说是有心想激怒他。

    此刻,吴穆赟已然躺在软榻上,闭着眸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相公既然乏了,我便不打扰了。”她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