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回走,经过一算命摊子,姜曲并非有意而是无心听到几句那算命先生在给一女子解梦,那女子说是夜里梦见自己撒了渔网捕了许多鱼饱食了一顿。
姜曲停下脚步,一看那算命的摇龟壳占卦的手势,就知是个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的,龟壳都拿不稳,算命先生道,“今日遇上我也算是你的造化,这梦正是你前世,你前世是个渔夫,就是吃了那条鱼,那鱼冤魂不散,纠缠了你几世以至你家中多灾多病穷困潦倒,你至今标梅已过,还嫁杏无期。你若是再迟些遇上本仙人,恐怕它就要吸光你的精气了。”
这骗银子的伎俩也都是大同小异了,先说你有血光之灾,再讹银子说要做法祈福消灾解难。
姜曲走到那算命先生摊子前,盯着那要解梦的姑娘五官瞧了一会儿,“你家中之前虽多灾多难穷困潦倒,但看面相也是要时来运转了。梦到捕鱼来吃并非什么凶兆,而是暗示你之前困难重重也快要柳暗花明了。”
算命先生眼看银子就要到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急道,“别听这人胡说,一看这细皮嫩肉穿得贵气,分明就是有钱的公子哥,哪会看相,捣乱是真。”
姜曲抱着手,反问,“公子哥就不能会看相了么,难道没听过人捕鱼作食皆吉,抢鱼拾鱼主小疾么。该不会连周公解梦都不知吧,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个,分文不取。”
解梦的姑娘看了看那面无四两肉的算命先生,又看了看面如傅粉的姜曲,不由的往更显亲切的姜曲那靠近几分。
司马鹿鸣和长生是走了老远了,才发现姜曲没跟上又回来找,见姜曲再跟一个算命的争执,司马鹿鸣问,“怎么了?”
姜曲道,“没什么,路见不平而已。”
算命的见姜曲来了帮手,抖着嗓子道,“即便你人多我也不怕,老夫在这摆摊已都十多年了,从未有人说我算得不准的。”
姜曲笑道,“怕且也是你说的模棱两可,又是巧言善辩,自然怎么说都有理。你说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偏是讹妇孺的钱财,你赚这种损阴德的钱倒赚得心安理得。要这姑娘稍后真时来运转,你肯定是说托了你作法祈福的功劳吧。”
算命先生涨红了脸,“胡说八道,我知道了,你们也是算命的,怕生意争不过我,特意来砸我招牌。”
姜曲摇了摇头,真是执迷不悟,“就你这招牌还用得了我们砸么,我劝你今日还是快快收拾回家吧,别继续待在这,否则……”姜曲指了指天,“老天收拾你。”
算命的自然不信,猝了一口,“呸,你污蔑本仙,收拾你才对。”
话音才落,有鸟粪从天而降正正落在那算命的头上,那算命先生往头上摸了摸,看到指尖上黄黄绿绿的东西,念了句晦气。
姜曲道,“你看,这不就立马应验了么。”
算命先生这下终于信今日是外行的遇上内行了,就怕再继续出丑,日后真是没法再在城内混饭吃了,便收拾了东西以袖遮脸溜了。
长生觉得姜曲真是很厉害,“你连鸟粪什么时候会落下来都能知道么?”她听说被鸟粪砸到至少倒霉一年,也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被砸中的。
姜曲笑道,“我哪里到那么神的地步,看出他倒霉是真的,这鸟粪落下来,他自己做贼心虚,以为我是铁口直断。”
那要解梦的姑娘朝姜曲福了福身,“若不是公子,我差点上了那神棍的当。”
姜曲认为不过是件小事,“修道之人,见义勇为应当的。”
年轻姑娘道,“其实那梦我只是说了一半,既然公子会解梦,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帮我把另一半梦给解了?”
姜曲点头,“可以。”
“我梦到自己撒网捕了鱼,我把鱼吃了,回到家里,就从肚子钻出许多蛇来。”
“蛇?”姜曲摸着下巴,这可就奇怪了,蛇多者主阴司事,阴司事,就是阴间事,跟死有关,也就是有可能会遇上危及性命的事,得万事小心。她这梦,上一半是吉,下一半是凶,倒是吉凶难定,“近来身边可有发生什么事么?”
那姑娘想了想,“我接连两晚听到狼叫声,可问了左右邻居,他们家中都没有养狼,狼叫声也只有我一个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