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的争吵声。
她立刻跑进去。
果然,二叔温朝谦带着自己一家,和小姑一家来家里闹。陆琳阿姨抱着温言气的浑身发抖,眼泪不断滚落。
“你们干什么?”温宁大声质问。
可是七嘴八舌的人太多,她这点声音瞬间被淹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温宁气的咬牙,左右看看。看到离她最近的一个花瓶,拿起来就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花瓶摔碎在地上。
“啊。”
这下这群人一声尖叫,纷纷躲避花瓶的碎片。原本杂噪的不休的家里,顿时鸦雀无声。
“温宁。”陆琳哽咽着叫她的名字。
温宁紧抿着嘴唇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陆琳阿姨的肩膀,让她安心。
随后,她怒视着温朝谦问:“二叔,我父亲刚刚去世,你就带着这么一大家子人过来我家里吵闹不休,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朝谦涨红着脸道:“温宁,你回来的正好。你还问我为什么过来闹,你问问这个姓陆的女人她干了什么,她居然让一个外人做了公司的总经理,还将大权全权交由那个人负责。哼,她这是想趁着我大哥一死,霸占温家的公司啊!可是我们温家的人还没死绝,决不允许她私吞温家财产。”
“就是,大哥还有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决不能让温家的财产落到外人手里。”温宁的小姑姑也跟着嚷嚷。
温宁却冷哼一声,看着二叔和小姑姑说:“落到外人手里?二叔小姑,你们这话可真是可笑至极。温远集团是我父亲一手创立,跟温家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父亲刚刚创业的时候,温家给予过他什么帮助?什么都没有吧!先不说别的,就说我小时候,爸爸为了创业缺少周转资金,跟二叔和小姑借钱,二叔和小姑又是什么态度。后来温远集团渐渐做大,二叔和小姑又凑上来巴结,爸爸看在二叔和小姑是亲人的份上,才给了二位职业,也安排我的那些堂兄表姐们进入公司。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我爸爸,靠着公司,你们那里有现在的好日子。现在我爸爸死了,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帮助我们一家渡过难关,却还落井下石,你们算什么亲人。”
“温宁,你是温家的女儿,我跟你二叔可不是针对你。我们针对的是姓陆的这个女人,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当然没意见,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温字,可是是姓陆的这个女人安排,那就不行。”温宁的小姑牙尖嘴利地说。
温宁冷哼道:“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小姑把我当成自家人?”
“谢谢就不必了,你最好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亲人。”
“我当然搞得清楚谁是我的亲人,不用小姑提醒。既然小姑提到给公司安排的总经理,那我就要说两句了。那位姓赵的总经理是我安排的,陆阿姨只不过是去公司通知一声而已。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冲我来,欺负陆阿姨和温言算什么本事。这个赵经理是易连城安排的人,如果你们还不服气,可以去找易连城。”
“什么?是易连城安排的人?”温朝谦等人面面相窥。
易连城他们可得罪不起,要不是易连城投资。他们温远集团早就宣布破产了,哪里敢去找易连城质问。
温宁的小姑立刻露出谄媚地笑容说:“温宁啊,你瞧我们,刚才是太着急了。怕温家的财产落到外人手中,这也是为了你和你弟弟。你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你和易连城现在怎么样?听说已经结婚了,既然如此,也该带来让我们这些长辈们看看,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陆琳阿姨是我爸爸的妻子,怎么能是外人。还有,我虽然跟易连城结婚,可是为什么结婚你们心知肚明。你们把自己当成易连城的长辈,易连城可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们要是想跟他吃饭也可以,自己去找他,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跟他提这件事。”
“你……哼,小白眼狼。”温宁小姑气的咒骂一声,带着自己的儿女愤愤离去。
温朝谦一看妹妹一家走了,也不想孤军奋战,说了声让他们好自为之也带着一家人离开。
等他们一走,温宁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陆琳吓了一跳,和温言两个人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
温宁被扶着坐在沙发上,苦笑着对陆琳和温言说:“阿姨,温言,我刚才是不是……是不是特别有气势?”
“姐姐真厉害,把他们都给赶走了。”温言窝在她怀里小声说。
陆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喜极而泣地说:“温宁,你长大了。谢谢你,谢谢你保护我们。”
温宁苦笑。
接二连三地事故和打击,她如果还不长大就要被这些人活活逼死。
但是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出国,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还没有找到妈妈,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所以必须成长,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只是狐假虎威,如果没有易连城,他们才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易连城这棵大树,我们现在一定要抱紧,不然这些亲戚都能将我们吃拆入腹。”温宁喃喃说。
陆琳点头,叹息说:“其实我早就劝过你爸爸,让他当初不要那么好心,把股份分给你二叔和小姑。他偏不听,总说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现在好了,他一走,他的这些所谓兄弟姐妹全来欺负他的孤儿寡母。”
温宁抿紧嘴唇,心里面是十分痛恨父亲对她的所作所为。如果她足够狠心,就不应该再管陆琳和温言,让父亲泉下有知也该后悔痛苦。
可是终究,她不是个狠心的人。
毕竟那件事情是父亲一人所为,陆琳阿姨和温言是无辜的。
“陆阿姨,温言,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保护你们。”温宁向他们保证。
陆琳点头,摸了摸温言的头说:“温言,你先上楼写作业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姐姐说。”
温言点头,又抱了抱妈妈和姐姐,才跑上楼。
温宁知道陆琳将温言支开,是肯定要跟她说的话不方便当着温言的面说。
便说道:“陆阿姨,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再客气了。”
陆琳说:“温宁,我知道你一心想去法国,是因为江如蓝。可是你现在都已经跟易连城结婚了,就算以后可以去找江如蓝,那他……会不在乎吗?你也说了,我们孤儿寡母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易连城,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反正已经跟他结婚,倒不如好好对他,培养夫妻感情。女人这一生,要的可不就是个值得依靠的丈夫。虽然你跟易连城的相识并不美好,也没有任何感情就领了结婚证,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温宁垂下头,江如蓝三个字就像深藏在心底的伤疤。一旦揭开便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陆阿姨,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在温言没有成人之前,我会一直护着他,护着您的。”温宁郑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