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是本公子记错了,只是不知为何那男子与慕华一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
沐卿殁勾勾唇,说出的话能把慕华一少气死。
慕华一少跳脚,指了指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不说了。
“小羽儿,走,陪着大哥去看俊男美女去。”箜檠太子拉着箜羽公主的手,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从沐卿殁与慕华一少身边走过。
箜羽公主虽还想与沐卿殁待一会儿,可是她发现慕哥似乎不太喜欢沐卿殁,还是想等慕哥不在的时候吧!
两人一走,沐卿殁与慕华一少都不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了,看着彼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箜檠太子与箜羽公主来到明靥使殿的广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其中还有一些少年的手里都拿着一枝花,身边都站着一个面露娇羞的少女,更甚至他还看见了两个少年站在一起,手里各拿着一枝花,眉目之间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喜悦与情愫。
他们……是恋人吗?
箜羽公主并没有觉得男子相恋有什么不能接受,相反她觉得很新奇,而且心里真心的祝福他们。
“在各界域,男子相恋,很久之前虽是禁忌之事,不过这些年下来,越来越多的男子相恋,世人皆习以为常了,你看女子相恋的也有呢!”箜檠太子笑着指向一对少女,两人手牵手,时不时的彼此低头说着悄悄话,然后都是娇羞一笑。
箜羽公主看过去,看见她们脸上开心的笑容,也露出一个笑容,相爱的人能在一起真好。
白发老妇与烛泪出现在花台上,烛泪的手中拿着一朵箜羽公主曾在幻境中见到的血色之花,看来这就是明靥使者要送给少女的祝福之花了。
沐卿殁与慕华一少也来了此处,不过是站在外围静静的看着。
箜羽公主看到那一朵花,视线就停在了上面,不自觉的朝它走去,然后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
箜檠太子疑惑的看着她,走上去,想问她怎么了,却发现她在发呆。
“少年郎,恋绝殇,执念误,恋花女,恨七弦,奏情丝,乱花心……少年郎、恋花女,殊途恋、命难同,君命离、伊人醉,千不悔、万不念……”
箜羽公主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一朵名之为绝殇花的血色之花,一步一步的走向它,然后周围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改变,她慢慢走进了一条通道之中,两边点着花灯,照亮了整个通道,通道内,幽幽的回响着她曾听靥花的唱过的歌。
她眼中虽有一丝疑惑,还是继续往前走去,然后眼前豁然开朗,她出现在了明靥使殿中,大殿之上,一个穿着血色百花衣的女子,侧坐在宽大的花椅上,两脚搭在座椅上,神色哀戚的望着一个方向,红唇轻启,唱着那一首百唱不厌的歌曲。
她站在大殿之下,只能看见她的侧颜,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靥花。
“绝殇花,赠情郎,十五女,情窦开,日日思,夜夜盼,望流水,念郎归,七弦琴,送伊人,两情定,青桥证,流水鉴,倾城恋,百世唱……”
箜羽公主听着她声声哀思之痛,声声衷肠之苦,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难受又无奈,甚至有自责。
“你来了?”靥花回过头来,看向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般,这询问也不过是最寻常的问候。
箜羽公主点了点头。
“等了这千万年,你总算是来了,我不怨你,不怨秋恨,亦不怨自己,怨只怨天道无常,造化弄人,这绝殇花,本就是你之物,现在还与你。”
靥花伸出右手,那血色绝殇花萦绕在玉手周围,甚是好看。
“靥花,你该怨,该怨。”箜羽公主就像是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上前几步道,“怨我最后舍弃了与你的承诺,只为保那一人,怨我不能阻止天道订下明靥使者不能与人相恋的禁令,皆怨我!”
“神君,你错了,不怨你,真的不怨你……”靥花站起来,目光移到大殿之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人,前来求见她的身影,她淡淡的笑了。
午没,你可曾等的孤独了,我很快就能来找你了。
“靥花,秋恨她……”箜羽公主欲言又止,似是觉得现在再说一些话,根本没什么意义了。
“你走吧。”靥花玉手一扬,那绝殇花飞入箜羽公主右手,顿时她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朵绝殇花的图案,栩栩如生,美艳动人。
“靥花……”箜羽公主轻声唤道,眼前已没有了靥花的身影,她还是在大殿之中,但她是箜羽公主了。
“绝殇花,赠情郎,十五女,情窦开……日日思,夜夜盼,望流水,念郎归……七弦琴,送伊人,两情定,青桥证,流水鉴,倾城恋,百世唱……”耳边又响起了靥花的缠绵悱恻的歌声,她转动身子,寻找靥花的踪迹,却没有找到。
她听着,听着,眼前好似浮现出了靥花与午没在这里相恋的身影,他们曾依偎在一起,暗许终生。
她失神的往前面走去,眼前还浮现出靥花依偎在午没怀里,娇笑连连,午没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着情话,眼中满是深情。
“小羽儿?”箜檠太子一直关注着箜羽公主,见她眼中渐渐有了色彩,便出声唤道。
箜羽公主抬起头,眼中还有一丝迷茫的看着他:“大哥?”
“朝花圣典已经开始了,烛泪将会是下一任明靥使者。”箜檠太子说着扭转头,看向花台之上,虔诚的跪在花神面前的烛泪,眼中神色不悲不喜。
“朝花圣典是明靥使者的接替仪式吗?”箜羽公主看向烛泪的眼神很复杂,明明是个如花般的女孩,却要背负起常人不能背负的使命。
“只有在明靥使者大限将至之时,才会举行朝花圣典,向天下告知下一任明靥使者是谁。
你看那边的高台之上,站着的都是各界域各大势力的代表,他们是来见证下一任明靥使者的接替仪式的。”箜檠太子往他们身后一处高台上指去,果然上面坐着或坐着很多人,其中还有箐皇。
箜羽公主点了点头,扭过头看向花台之上的人。
花台上,烛泪双手合并,闭着眼睛道:“吾主花神,受主天令,接替明靥使者一位,护苍生,斩罔顾天命之人,至死不悔!”
吾主,我愿以此生换那一人一世安好,便请吾主保佑那人,不受天命所害,一世安好。
花神雕像精光大现,一点红光点在了烛泪的左边眼角下,宛如一滴泣血之泪。
她的脑海中猝不及防的挤进去很多她曾不知道的事情,然后她慢慢的消化,领悟。
花神雕像上的精光散去,烛泪站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乌青色的百花裙,而非粉红色。
白发老妇看着她,眼中神色很是复杂,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烛泪眼角的那一滴红泪,不知惊艳了多少人,可她身上散发着莫名的哀伤,往往让人惊艳之后,陷入沉默。
箜羽公主定定的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泪也看向箜羽公主,对她善意一笑,然后说道:“吾乃第三十一任明靥使者,自此守护奉花国子民,至死不休。”
“拜见明靥使者,祈愿明靥使者世世长存,永保奉花国长盛不衰。”
焚玉带着百官在花台下跪拜道。
箜羽公主这才注意到,少男少女们,包括她都站在了广场边上,广场上都是奉花国的众人。
“烛泪……”白发老妇轻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似道尽了她此生对她的亏欠与不舍,然后身形消散于天地之间。
焚玉包括所有的奉花国的人,都跪拜在地上,恭送她的离去。
烛泪似是笑了,又似是哭了,静静的看着白发老妇消失的地方。
母亲,我从未怨过您,从未……
“起身吧。”烛泪语气平淡道。
“谢明靥使者。”焚玉带着百官起身,站在一旁。
站在广场一边的少男少女们又开始汇聚到广场中心上去了,箜羽公主也跟着箜檠太子走动着。
“朝花圣典上,新继任的明靥使者都会向一位女子代替花神赐花,意为赐福。今日本使者便代替花神将这绝殇花赐予天羽城的箜羽公主,祈愿你与相爱之人终成眷属。”烛泪看着箜羽公主说道,手中的绝殇花飞向她,她出于本能的伸手接住,然后愣愣的看着烛泪,似乎不明白烛泪为什么送给了她。
原本都充满期待的看着烛泪,希望她能将手中的绝殇花赐给她们的少女们的视线纷纷移到了箜羽公主的身上,瞬间被她所惊艳,好一位倾城倾国的少女,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露出丝丝困惑,让人心神触动,世间还有人的眸子如此的干净透亮,一眼看去,万物失色。
一直都在关注着沐卿殁的琉星公主,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箜羽公主的身上,而且毫不掩饰眼中的深情,那专注的眼神,只看得见她一人,再看不见其他。
她想到了沐卿殁对她的无情,对她的羞辱,她原以为他是不懂情爱,原来是为了她人而倾心了,凭什么,明明是她先喜欢上的,明明是她应该拥有的人,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就可以得到他所有的关注,所有的宠爱,凭什么?!
琉星小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渗出丝丝血迹,她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直直的盯着箜羽公主,目光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琉星的视线移到身旁站着的女子身上,想到了她与沐卿殁之间的关系,再想到了她的身份,貌似无意的在她耳边轻声道:“传言天羽城的箜羽公主乃是世间最为尊贵的公主,想必明靥使者是听了这传言,才将这绝殇花给了她吧!”
女子本就是为了绝殇花而来,眼见绝殇花被送到另一个少女的手里,还是一个从来没有在各界域露过脸的少女手里,顿时就快气炸了,如今再听得琉星如此一说,更是怒不可遏。
最让她不能容忍的就是周围传出那一声声不敢相信的议论声,“往年的朝花圣典,明靥使者赐花的对象不都是天域的公主吗?怎么这一次换成了天羽城的箜羽公主了?”
“你说这箜羽公主难不成比天域的公主还要尊贵?”
世人皆忘了属于天翎族箜羽公主的荣耀与辉煌。
“听说天羽城的箜羽公主是空灵谷的主人,想必是很厉害了,所以……”
“好可惜啊!为什么是箜羽公主得到了呢?”
“明明应该是荆馥公主得到才对啊!”
荆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出去,一脸怒容道:“明靥使者,本宫乃是天域公主,赏脸来参加这小小的朝花圣典,竟比不过一个黄毛小丫头吗?”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噤声了,视线都移到了荆馥与箜羽公主之间。
箜羽公主蹙眉,黄毛小丫头?!
箜檠太子听此差点跳脚的冲过去,抽荆馥一个大嘴巴子,你才是黄毛小丫头,你全家都是黄毛小丫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箜羽公主会如何做。
站在远处的沐卿殁的视线移到了荆馥身上,很是严厉。
慕华一少则是玩弄着自己的墨发,眼中杀意一现,嘴角微微上扬,站在那儿没动。
焚玉与烛泪本以为按照箜檠太子那护短的性子,早该和荆馥撕上了,为何迟迟没有反应?
琉星很满意荆馥的上道,就是这样让她下不来台,最好了!
“本公主若是黄毛小丫头,你这天域公主岂不是成了半老徐娘了?”箜羽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浓妆艳抹的荆馥说道。
“本宫不过百岁年纪,尚待字闺中,你这小小的黄毛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荆馥气的脸都扭曲了。
“百岁年纪啊!”箜羽公主故作惊讶道,“在凡人中都是当祖奶奶的人了,本公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正是花季年华,你也算不得是半老徐娘了,应该是老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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