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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才的花花情史(H) 作者:深井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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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骂,小孩子就边跑边笑闹,空气里尽是鞭炮的火药味道。

    陶令华深深叹了口气,今生今世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家人团聚,享这天伦之乐了。

    在大同府挂了名,又被解送到了高山卫,张老百和李笑领了回批就要回去,陶令华匆匆写了几个字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两个接了就走了。

    这里接囚的官儿就作声作势喊道:“哪里来的罪囚,想必是个不长进的,先选大棍子来打!”

    陶令华也不知道这官儿是什么级别称呼,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规矩,只得陪笑道:“官爷饶命,小的本是被冤枉的,请您饶过。小的有孝敬。”

    那官儿就拿眼瞄陶令华的包袱,嘴里喝道:“哪个要你的孝敬了,快拿大棍子来。”

    旁边一个像是掌笔的师爷模样,就过来扯陶令华的袖子。

    陶令华早知道有这场面,穆启曾经交代过,所以手里早就攥了几贯钱,偷偷塞到了这师爷手中。

    师爷对这官笑道:“老爷,先看看他有什么孝敬的再打也不迟。”说着就抢过陶令华的包袱翻找,被他翻出十五贯钱来,又仔细翻,只有些散铜钱,那官悻悻道:“就这些,还不够买棍子钱呢!给他发到营中去吧。”

    师爷就劝:“老爷积德行善,看这小子这身子板也不像个强壮的,发到营中去打仗也是个填坑的,就让他去养马算了。”

    这官黑着脸挥挥手,师爷命人带陶令华去马场。陶令华暗自庆幸,穆启给的那一百贯钱在怀里贴身藏着,不然可就惨了。

    到了马场又被管马场的张百户敲诈了十贯钱,也算顺利安顿下来,也就快过年。陶令华借了一床被子和几个老军挤在一个炕上睡觉,寒气彻骨。

    早上天还没亮,大鞭子就抽过来,匆匆吃了半碗粥,就赶忙去干活。

    边干活边听几个老军讲究,原来这高山卫,在一条深长而宽大的山沟里,听起来不起眼,但是这条山沟可是赫赫有名的,叫做:云冈沟。因此当陶令华听说这条沟东端就是著名的云冈石窟的时候,也就不觉得稀奇了。这沟再往东,就是镇城大同。

    看着天边太阳懒洋洋升起来,陶令华抱着一大抱干草,望天发了会呆,有点眩晕,冬天的天气总是这么阴沉沉的,就是晴也晴的不痛快,灰蒙蒙的。猛然间身后传来一身爆喝:“小兔崽子,你还不干活,今天的草料轧不完,老子踹死你!”

    陶令华背上挨了一鞭子,疼的紧,赶紧把草抱着向前走,踩着没膝的积雪走到轧草的老军面前放下,按住草捆一头让他轧草。老军看了看远处监工的人,偷偷道:“在这里千万要放小心些,张老爷可是有名的暴躁脾气,惹了他吃鞭子都是轻的。”

    陶令华点头。那老军又道:“你那脸别洗那么干净了,抹上点泥灰什么的好。”

    “这里还不让洗脸?”陶令华很纳闷。他一向老实,干活并不偷懒,早上饭都没吃饱,也并没洗脸,,脸上都灰扑扑的,没风吹的嘴唇裂了,手指也是黑的。洗澡更是做梦。夜里躺在大炕上,那借来的被子就像铁一样又臭又硬。最恶心的是,有虱子啊!

    这些苦陶令华都咬牙忍住了,只是这不让洗脸还有什么讲究?这军马场现在总共就这十几个老军而已,连张百户算上。

    老军见他懵懂,嗤笑道:“我是为你好,这城里十之八九都是军犯,常年不得还乡,年轻力壮的更多,有那多年都找不着媳妇的,可不就想歪道去了?你年纪小,又长的好,别让他们给盯上了。不过你这回来巧了,那些力壮的都被拔到营中打仗去了,看他们回来你就有罪受了。”

    陶令华打了个冷战,忙问:“那怎么办?”

    老军摇头道:“也没别的办法,把脸涂黑了,再躲着些,平日别往人群里凑,不过这也不能都幸免。我见过有几个被他们弄到残了的。这城里哪年不因为这些死几个?只能你自己求老天保佑罢了。就是有人要和你做点什么,也和软些,别硬撑,留得命在比什么都好。要是明春派你去放马还好些。”

    陶令华心里暗暗打算着,只和这老军闲话。老军自承是本地人,军籍,姓李,家在这城里住,有个小女儿十五岁了。

    陶令华奇道:“老伯偌大年纪,怎么女儿这么小?”

    老军笑道:“我们军户人家嫁娶,就得了儿子还得当兵,可不是苦么?老汉又穷,没人愿意嫁,四十岁上才娶了个寡妇,我这妞妞是孩子她娘带过来的,且是孝顺。”老汉想着家里媳妇和女儿,笑的皱纹都深了,只是末了却叹了口气道:“妞妞到定亲的年纪了,嫁妆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陶令华在城中走过的时候也见了些军户,好多都是破衣烂衫,形似乞丐,十分可怜,只得心里叹气:也有比我更苦的。

    这马场监工的头儿张百户是个酒糟鼻,虽然暴躁,却是好酒,整日里醉酒,只要有酒,万事好办。陶令华出到集市上买了酒孝敬,那人才有了点笑脸。眯着眼道:“小兔儿倒是有些眼色啊,回头老爷给你些轻省的活计干干。”陶令华只管点头哈腰,也奉承他几句。

    张百户更得意,酒壶不离嘴道:“日后有什么为难的,尽管来找老爷,老爷给你撑着。只是这孝敬嘛……”陶令华赶忙道:“孝敬老爷是本分,小的记在心里不敢忘。”到此时,也只得低下头学着些世故人情。好在刚来报到的时节,上官们全都被调去营里了,自己就被直接遣到这军马场,不然不知道要送多少礼了,包袱里这点钱可能不够送的。

    晚上在大炕上睡觉的时候,把大袄堆在被子上,自己穿着小袄和棉裤缩成一团,屋里的炭盆通常是半夜就没了火气,不这样就冻的睡不着。摸摸脖子里的一个玉牌和一个珠子,后悔忘记把珠子给交给姐姐,自己又不好意思见那赵公子。现在自己充军就罢了,还卷走了人家一颗贵重的珠子。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说自己是个骗子。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远处马棚里乱踢,这里马场因为前方调度,只剩了五十匹老弱病残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咬起来。几个轮值看场的老军都纷纷起来道:“去看看去看看,不晓得哪匹马又在咬槽。”

    陶令华也起来披上大袄跟着到马棚看。原来是一匹黑马,前腿是受了伤的,其他的马不让它上槽吃料,这马竟是个火性子,疯了般咬踢,竟把别的马都挤到一边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马分开就去睡觉。

    陶令华见那马被栓在马棚最外边的位置,紧挨着积雪,夜里冷风刺骨,这伤马不知能不能挺住。想着就跑去抱了几捆干草把黑马那边堵的严实些,又上了些料给那黑马。没想到这马通人性,竟然用大脑袋蹭了蹭陶令华的脸。冰凉中带着毛烘烘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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