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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之风
    修行界对决,最忌讳神念与神念的死磕,因为,败了就可能会被磕成白痴。

    永远当一个快乐的傻瓜。

    芹菜不懂剑,也不会用刀,拳头无力,他只懂推衍测算,还有道术,用单纯神念比拼的道术。他师父告诉过他,非万不得已,不要用。芙蓉园,除夕盛宴,芹菜觉得那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姐姐们被欺负,他是男子汉,理应出头。

    雪。

    落了一夜。

    中年道士夏山就看了芹菜一夜,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半宿,等待徒弟的苏醒,等待着,等待着,就等来了一个迷茫的目光,空洞到无神,无神中嘴角还流着口水。

    不用想都知道,芹菜的神念之地被彻底摧毁了,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傻瓜。

    无论问什么,芹菜都没反应,只是脑子一抖一抖,做着机械般的重复动作。

    夏山不怪别人。

    这是他徒儿自己的选择,他选了,就肯定不后悔,而且白千帝已经将申虎豹万剑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这口恶气。

    也算是当场出了。

    其他受伤的少年郎都被送去了医馆,普通外伤,医馆里就能治。

    整座知足常乐楼,只剩下昏迷的宁红豆,守在床头的白千帝,忙前忙后的管竖横,成了快乐傻瓜的芹菜,芹菜的师父夏山,还有睡着的春夜。门口守着三五个终于醒酒的少年,完全没搞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只是被自己老大勒令,哪儿都不能去,谁都不让进楼,老老实实的守着。

    大年初一的知足常乐楼,没了欢笑,更没什么喜庆气儿,安安静静的走到初二,然后是初三。

    大年初四的早晨,春夜终于睡醒,宁红豆也伴着一阵剧烈咳嗽直起了腰,同时,隔壁芹菜屋里传来一股震撼人心的气息。

    就连白千帝身旁的木桌都跟着飘到了空中。

    宁红豆吐出一口淤血。

    春夜伸了个懒腰。

    芹菜的眼眸中忽然就有了光彩。

    光彩渐隐,芹菜眼眸的焦点聚实,大脑开始转动,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师父,很是开心:“师父,你来接我了?”

    ……

    人间很大。

    洛阳也很大。

    宁红豆一群少年,一夜惊了神都,很多人唏嘘,很多人羡慕,很多人不屑,也有人不为所动,甚至根本不听。

    不是不想听,是没有时间听。

    因为很忙。

    有人很忙,洛阳城也很忙,宁红豆这些少年给整座洛阳城展示了一幅画卷,一幅关于修行者的完美画卷。

    同样是少年,同样是十四五岁,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在忙些什么?会有出息?

    什么是光宗耀祖?

    状元郎才能有几个!若是成了那修行者,一剑光寒十九州,也算不错。

    别说是那些达官贵人,就是狭窄街道里肮脏的乱棚子中,那些活都快要活不下去的人,也梦想着能修行。

    几个油腔滑调的小厮,跟另外几个贼眉鼠眼的仆人小声的嘀咕,似乎是在磋商什么大事儿。

    不远处的角落里,装满金银珠宝的盒子悄悄传递。

    有看似‘仙风道骨’的男人拿走金银,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龙飞凤舞的纸片,低声交代。

    神都洛阳城暗地里刮起一番古怪的风。

    修行之风。

    借着这阵风,几十上百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宗门’,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甚至还出现了什么第二剑门,天下第一楼,唯我独尊教……等等,一些听名字就不靠谱的组织。

    可,就是有人信。

    更有人坚信,跟着人家学,起码也能抬手百万剑吧,再不济,来个御剑飞行也不错。

    真的是,敢吹牛的人,什么大话都敢吹!

    脑子进水的人,什么大话都敢信!

    一个梳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踩着小碎步偷偷从家里拿出来一碗过年才能吃到的炖肉丸子,一路小跑就去了私塾先生的家。

    垫着脚尖,将肉丸子递给一个年轻人:“先生,您一定还没吃饭吧,这是我家自己烧的菜,可好吃了。”

    年轻人眉眼青稚,身材瘦消,穿了一件淡青色的书生长衫,乌黑的头发不算太仔细的梳在头上,别着一根簪,手心里握着一支毛笔,笔下不断的写着字,字字工整,神韵非凡。

    年轻人身子骨瞧着若不经风,但神采飞扬,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但又有些焦急的模样。

    被称作先生的年轻人,抬头瞧了瞧梳羊角辫的小丫头:“小木,菜很香,你吃吧。”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先生都没吃,怎么知道香呢?”

    年轻人低着头继续写字,然后说:“闻着都香,不用吃的,我不饿,真的不饿。”

    看到梳羊角辫的小丫头还有话说,年轻人直接开口问:“白天教你的口诀背过了吗?”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直接就低下了头。

    年轻人皱皱眉:“没时间背?你娘又让你干活儿了?”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摇摇头,咬着嘴唇,小声的说:“小木,不太懂……”

    这句话让年轻人的笔触一顿,然后很认真的抬起头:“哪里不懂?”

    梳羊角辫的小丫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好像,都不太懂。”

    或许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太好,梳羊角辫的小丫头又说道:“不是先生的错,是小木太笨了,肯定是特别简单的意思,但小木就是听不太懂。”

    年轻人思索片刻,然后说:“那先生再给你讲一遍,你仔细听,哪里不懂先生就停下来。先生讲的这段口诀是有些晦涩,你让先生想一想,我换一种方式说,你听听还有什么不懂的。”

    年轻人皱着眉头开始在纸上涂改,有些字被圈出来,有些字被划掉,更多的字被改了,那些晦涩的文字被改成能让普通人接受的文字。

    如果宁红豆站在旁边看,一定会很惊讶。

    这年轻人写的口诀可不是三字经,竟然是一段修行的入门口诀,只是被改的面目全非,但是却很通俗。

    而且那写下来的字也很古怪,明明只是字,但是字与字之间仿佛有着一股子精气神儿,让人挪不开眼神儿的精气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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