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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讨教一城
    剑,因为无恐,所以无惧,因为无忧,所以直行。

    申媚儿心里有了顾虑,自然无法全心全意的让别人操控自己的身体,用剑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楼外,斜风细溯,寒意浓浓。

    宁红豆的剑四除夕夜,申媚儿最终也没有完成破剑,反而是极别扭的闪了一下身子,这让申媚儿背后端坐的大将军斐南徽皱了皱眉,原本安安稳稳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抬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斐南徽是不在意这种对决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算是叶飘零的徒弟又如何?他也教过徒弟,对于这个时代长大的孩子,他自觉看的还算清楚,就比如自己的儿子,不爱权利,一心琢磨着修行,上阵杀敌,也算用心刻苦。但,真的不行,比起他们那个时代的强者,差的还很远,远远不够。

    男孩子他都看不上,就更不用说女孩子了。

    可宁红豆这一剑却让他微微惊诧,然后就感叹:“不愧是剑门的弟子,不愧是叶飘零的徒弟,单人单剑横压半个修行界,确实有横压的资格啊。瞧瞧人家这徒弟,小小年纪,剑已经有了些宗师的影子,而且灵性充裕,个性十足,这剑不是前人的剑,就是这个小姑娘自己的剑。”

    剑四,除夕夜。

    刺穿了申媚儿的肩头衣衫。

    要知道,这可不是申媚儿本人,这其实是与斐南徽的指尖对决。

    说好的点到为止。

    点到了。

    宁红豆很讲信用的为止。

    然后,她眼眸灿烂,张嘴,声音清亮如星光:“剑门,宁红豆,承让。”

    一眨眼啊。

    这就承让了吗?

    宴会左右,一片安静,那些权贵富贾都瞪大眼睛看着宁红豆,有些少年郎眼眸深处已经开始迸发一些奇奇怪怪的火花,包括斐惊蛰。他原本就觉得宁红豆很特别,非常的特别,没想到真的很特别。

    宁红豆的特别不似洛阳城的那些莺莺燕燕,这座城是牡丹芬芳盛放的城,城里的女人自然如花。

    很美。

    很香。

    很甜。

    但真的不够仙,忽然冒出来一个如此飒爽的女子,这宴会上的少年们怎能不瞪大了眼睛。

    至于宁红豆自己,不再看申媚儿,握剑在手,深吸一口气,忽然就提高了声调:“剑门弟子宁红豆,讨教洛阳城!谁来?”

    方才是权贵富贾安静下来,这一句话之后,那些懂修行的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一丝愕然看着宁红豆。

    “这女人是疯了吗?”

    “一个人啊。”

    “讨教一城?”

    “找死吗?”

    “真当咱洛阳没有剑修?”

    宁红豆的声音很大,整座宴会上千人,人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既然你们要治我的罪,还要看我的笑话,那就用见血的方法来。”

    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们不是想看我表演吗?那我就随了你们的心意,我表演给你们看,你们好好看,看好了,别眨眼,也别后悔。”

    这话说出口。

    很古怪的,宴会上仿佛一下子就多了些色彩,就连主尊位上的皇太后斐南衾都没了恶心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坐好。

    楼外膳房流水般端上来一连串的新菜,角落里奏乐的技师似乎都换了一波人,有的桌子上竟然还上了一些瓜子花生。片刻的功夫,除夕宴就进入了另外一番景致,紫云楼大堂的中央,眨眨眼就腾出来一方空地。而这一切,宁红豆自然不会清楚是因为什么,但已经有人看到了,大将军的手抬了抬。

    原来皇太后斐南衾看到瓜妖小海棠,并非真的恶心啊,现实便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谁真谁假,谁是谁非,谁是真的看客,谁是被当做猴子耍的傻瓜。

    但,那又如何呢?

    该宁红豆说的话,她说也得说,不说也会有人逼着她说,从她出现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她说了算了。

    人生如戏。

    角落里的白千帝瞧着周围的变化,低声沉吟:“有些过分了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捏起一块新上桌的点心:“想不出来她要怎么应对啊,总也不会直接投降吧?会怎么做呢?”

    白千帝想不出宁红豆会怎样做。

    可斐南徽却早就考虑好他要怎样做了,扭过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里坐着一群剑修,方才这群剑修跳了一段舞。此时,需要他们再耍上一次剑了,奕剑听雨阁既然跟了将军府,那就要有跟着的觉悟。

    岑锦飞有觉悟,并且有野心,更有一股子气。

    面对宁红豆,所有的奕剑听雨阁弟子都有气,因为宁红豆的师父碎了他们雨阁的剑,还拆了他们的楼。

    烛火摇曳。

    几十名剑舞女子拔剑轻呵。

    呵喊声中,岑锦飞一步跨出十丈,来到宁红豆身前,手中持一把新剑,熠熠生辉:“剑名朝阳,是我雨阁新请来的灵剑,一年前,你师父做过的恶,今日,你这做徒弟的就还了吧。”

    岑锦飞会第一个出来,这到是有些出乎预料,他站在宁红豆身前眉毛挑的很高,似笑非笑。按道理来说,他就算是比申媚儿的实力强一些,可也没什么把握可以必胜啊。

    宁红豆来者不拒,持剑而立。

    岑锦飞则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绢爱惜无比的擦拭了一遍朝阳灵剑的剑身,认认真真的弹飞剑身上的尘土:“你可不是你师父,这剑啊……”

    这剑啊,后面是什么话来着?

    岑锦飞没说,他直接用自己的剑来说,对于奕剑听雨阁的弟子,面对剑门的宁红豆,他们可不会客气,说出剑那便必须会出剑。

    这一剑带着浓烈无比的剑气,有一部分是岑锦飞的,更多的是灵剑本身。专修奕剑的雨阁,这剑却像是剑在奕人。灵剑如朝阳,朝阳如剑,明媚的剑化为透亮的光,落在尘埃中,穿刺而行。这一剑的威势比旁人瞧着的还要大,这根本就不是灵剑!

    这是一把有魂的剑,生前便是强者的魂,死后入了剑,看着是朝阳,却是催命的光。

    周围懂行的人,眼角都有些发酸,被光刺的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