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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有梦为马,初来学剑
    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宁红豆以前跟着叶飘零的时候,吃穿不愁,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愿意动就躺在树荫下面晒太阳。她觉得那样的日子很舒服,很惬意,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后来老头走了。

    所有的一切就变了。

    她不能再过寄生虫一般的生活,她还要接老头下魔山呢。

    “我要学剑,我要成为四海八荒最厉害的剑修,我要成为四海八荒一千二百年来第一个剑仙,我要斩尽魔山妖孽。魔山害了我师父,所以,什么时候杀光了那些畜生,什么时候这事儿才算了结。”宁红豆看着夜空,很认真的发誓。

    花桔梗没想到宁红豆会说出这样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看好你,你肯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剑修。”

    陈余生却有不同的意见:“人生的意义,不一定只有打打杀杀吧。”

    偷偷瞟了旁边两位姑娘一眼:“现在的女生都这般暴力吗,不能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学学我,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让蜀山刮目相看就行,多好,多直白,多简单。”

    “呵呵。”

    宁红豆跟花桔梗一起朝他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番。

    宁红豆更是咒骂了一句:“什么时候魔山能让我师父起死回生,什么时候咱再讨论和平吧,血债只能血偿,我还想着挺直身子下去见我家老头呢,在这儿之前,和平是不可能有和平的。”

    花桔梗说的更狠:“蜀山可一直都在标榜斩妖除魔,你的手不想沾染血腥,怎么让人家蜀山的正牌弟子看得起?没有杀过妖魔的修行者,恐怕境界再高,蜀山都不会有人来迎接你,我敢保证,一个人都不会出来。”

    地河的水气有些冷。

    头顶的‘星光’却越发清亮。

    篝火暖暖的,很舒服,有些睡意。

    宁红豆躺在花桔梗旁边,小声的说:“其实我最早的梦想是画画,画最好的画,画我家老头。他的剑很厉害的,而且他并不像外界描述的那般坏,我想用自己的画告诉世人,他最真实的模样。”

    “除了画画,我还想飞。”

    “我想靠自己飞起来,在星空下肆无忌惮的飞。”

    花桔梗小声回复:“想飞,可是要成为仙人的。”

    宁红豆:“我知道,以前我觉得成为仙人很简单的,没那么难,我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陈余生,咳嗽了一声,悠悠的唱起了小曲儿:“浪荡天涯的孩子,忽晴忽雨的江湖,有梦为马随处可栖,梧叶萧萧莫负韶华,心怀净梦的人儿,何处是你温柔以待故乡,春萤的草,花夏的虫,甜梦啊甜梦……”

    呢喃的小曲儿悠悠地飘荡在耳边。

    三个初见的少年。

    醉梦……

    ……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铸剑草庐遗址中地底深处的奇异空间。

    有鱼。

    有水。

    有树。

    应该也有出去的路,只是没那么容易找。

    巨石天空的剑,亮如白昼时,宁红豆已经站在地河中开始逐梦。

    单手握着一根胳膊粗的树干,树干与大地平行,笔直不倾斜。宁红豆手里没有剑,这树干就是假象的剑,老头曾经说过,学剑的第一步就是握稳手里的剑。

    地河的水流冰凉,水流的速度时快时慢,有时候水流汹涌如海浪,拍打在身上就像是有铁锤在锤砸身体。

    两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

    宁红豆单手挺立,粗壮的树干始终没有丝毫倾斜,准确的说,连颤抖都没有颤抖。

    上岸后的宁红豆直接咬了一大口生鱼,然后直接就累晕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学剑,拼命的模样吓坏了花桔梗跟陈余生。

    尤其是陈余生,呆呆地望着宁红豆晕倒后的身子骨:“瘦瘦小小的骨架,哪里来的这般力量?女人啊,真是神奇的动物,狠起来,连自己都虐!可怕!太可怕了!”

    头顶的剑阵成了记时的工具。

    白昼黑夜循环往复。

    三个人开始逐渐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可喜的是,宁红豆之前吃到的人形野参,不多时就会冒出来一株,还有那些灵芝呀,甘草呀,血竭呀……这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药园。

    十三岁学剑。

    不算晚,但绝对不早,幸好有这些灵药来弥补淬炼筋骨的时光。

    宁红豆很执拗,虽然耳朵里经常会钻出来一些叶飘零曾经唠叨的话,但是她并没有完全按照老头的意思去练剑。她是剑门的弟子不假,可她注定是不会去吃剑的,她不能走老头的死路,那条路,老头用几十年的努力已经证明,吃剑是吃不成剑仙的。

    话虽这么说。

    但是宁红豆很清楚,学剑,根基很重要,要想接老头下魔山,一定要百倍的努力。

    执拗的小妞儿有执拗的好处。

    宁红豆能把枯燥至极的东西毫无怨言的坚持下去,就像是以前坚持不学剑一样。剑修的十二个基础动作,刺、劈、挂、点、崩、云、压、撩、截、剪、抹、穿,每一个动作,宁红豆都会在地河中重复一千遍。

    从白昼亮起开始,整整一万两千次。

    花桔梗很擅长削木头,亲自教宁红豆制作了一把木剑,很宽很长的木剑,后来宁红豆自己又找到一颗铁树,用这种铁树的木头制成的剑,巨沉无比。

    在宁红豆的刺激下,花桔梗跟陈余生也开始发愤图强,一个练刀,一个修符,但都没有宁红豆来的拼命。

    时间在汗水中缓慢的流逝。

    这片封闭的空间也被三个少年一点点探索出来,却是依然触不到尽头。

    学剑是枯燥乏味的,花桔梗有时候跟陈余生打赌,赌宁红豆到底能坚持多久,是否会知难而退。三个人都知道修行的入门是穿甲,穿甲需要淬炼皮肉筋骨血,没有半分捷径可走,但淬炼身体跟枯燥的练剑,似乎是两码事儿吧。

    而且宁红豆永远只练习这十二个基础动作,从不涉猎那些花哨的招式,花桔梗还猜测宁红豆是不是根本就不懂啊,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懂很多厉害的剑术,问宁红豆愿不愿意学?

    答案自己是不愿意。

    再厉害的剑术,能有叶飘零的剑术厉害?

    剑门的食剑人可是能一个人压着四海八荒的剑修不敢露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