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简离不是兔子,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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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人都觉得是一场梦,恶梦,美梦,因人而异。
简离封号被夺,禁足瞿宁殿,太子被下令幽闭东宫,承锦当殿受二十板子,罚半年供给,左丞相被贬斥,降为六品闲官,此下还有二十余名官员或被降级或被斥责,浔阳被提前封王,明家全族受赏,明家子弟均得世袭承爵资格。
想来,还是简离太低估了明玉芙,还有整个明家的能力,真不知道昨天夜里给简离的大礼,他们准备了多久,算得真好,首先给太子扣上一个收受贿赂,买卖官位的帽子,让他被禁足,消息不得流通,再想办法换掉东宫的守卫,给太子出宫门的机会,一个迟来的报信带来的结果或许比不来还要糟糕,奈何那个时候的太子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要赶紧阻止简离按照原计划进行,他要告诉他,如今的朝局已经大变了。
算好时间,把简离母亲死去的消息送到大殿里,送到简离,庆帝,群臣跟前,算好简离失去理智的时间,又在这个时候以大势之力对天象官施压,其实也不必施压,天象官就在现场,他知道该怎么审时度势,简离失势,他自然不会再按照简离的意思说话,凭着多年的经验,他自然可以临场编出一段有利于明家,有利于浔阳的话来,更何况明家刚刚带着捷报回来。
那个时候的简离,即便猜出了大概,他也没精力再去应付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见他母亲,他要去见她。
庆帝让简离回位子坐好,简离只顾着出殿门,一股脑的动手打伤了几个人,御前闹事,群臣皆在,真是半点颜面都不给庆帝留, 庆帝当即命人拿下简离,殿内场面一片大乱,太子在外一直寻找机会进去,眼前已经乱了起来,他咬咬牙就进去了,这一来,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太子被禁足,他是如何出来的?他大力给简离做保,他们是什么关系?太子做保,一应臣子随声附和,这些臣子是否都已与太子结党?
庆帝迁怒于太子,场面更加混乱,太子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心里懊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死死按住简离,一片片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们都被算计了,都被算计了,你我身边皆有耳目,我们要冷静,这不算完,这不算的!”。
明玉芙适时几句耳边风,庆帝扬言要废了太子,左丞相老泪纵横,立时跪下,一口一个,“太子乃是国之根本,不可轻易废除”。
承锦也跪了下来,他为简离还有太子求情,话还没说完就被庆帝给训斥了,庆帝立即着人把他压到了后殿。
这个时候所有为太子申辩的人都是庆帝心中认定的太子那一边儿的人,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数十人,心中生来忌惮,他一手捧起来的太子,居然有了这样的势力了?越想越气,庆帝快步走到太子身边,看着扭在地上的两个人,庆帝一人给了一脚,怒吼一句,“逆子!”。
一夜之间连着下达几道圣旨,庆帝甚至动用了御林军,为了拿下他的儿子…
庆帝昨夜就封锁了殿里的消息,用了什么手段,不必细想。
昨天夜里,瞿宁殿就没安静过一刻,简离被压着进去,还用了锁扣,脚链,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简离就逃了出去,侍卫都在外面守着,暂时没人知道,但是为了抢夺尸体,简离还是打伤了好几个侍卫,背着尸体偷跑出宫,难免受伤。
一路跑到五渡河,简离扭开机关,下了地宫,他知道这里有冰窖,原本是用来用刑的地方,但是长年不用,也就废弃了,简离知道这个地方,但是这次却是第一次来。
简离逃出,这个消息一直没人传到庆帝的耳朵里去,因为没有人敢,所有人都在等着庆帝醒来。
天明,一个新的消息传到了庆帝耳朵里。
简离进宫了。
庆帝诧异了一番,看着宫人瑟瑟的答话,他细想了一下,而后嫌弃的踹了那人一脚,“不许妄动,让,让他在,在他的瞿宁殿待着,朕早朝后过去见他”。
那人答了是,刚回退了两步,庆帝又唤住了他,“等等,你记着,简离他今天没有进宫,他一直在宫里,他从没出去过”。
跟在庆帝身后的秦值垂了垂眼,眉梢动了动,等着那人离开后,他低声道,“皇上慈爱,终是不忍心的”。
“想想那个孩子,还是命苦的,这么些年他在坚持什么,朕会不明白吗?”,庆帝叹叹气,“上朝吧!昨夜动荡,朝中大臣变动,该要好些日子才能平复了”。
“是”。秦值低眉,他走到门口,尖着嗓子朗声道,“行!”。
回到瞿宁殿,宫人们神色不变,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简离冷笑过后关上殿门,径直躺到床上去,他很累了,往后还有许多需要应付的事情,所以现在他要好好休息,否则这宫里的人精,他一个也应对不了。
虽说庆帝传过话让人不得声张,但是简离回来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明玉芙等人耳里,她扯下头上的发钗,睨了伺候的鹊儿一眼,“手艺越发不好了,出去出去,全都出去,没有传唤不得进来!”。
鹊儿不知道方才的公公耳语了些什么,惹得明玉芙发怒,她只心中明白与自己无关,这样就很好了,她忙不迭的请罪,然后退出里屋去。
“自己又进宫了,他准备做些什么?”,明玉芙随手拿起胭脂盒,小指捻起一些又轻轻吹散,“本事倒也大,都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让皇上封锁消息护着你…本宫倒要看看,不堪一击的胭脂被吹散了还能有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