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怎么可能。老夫还没老眼昏花到连虎族碧玉虎弩都认错的地步!”
这个人竟然刚愎自用到了这种地步,难怪一直被柴志军和胡能利用,如果他不是胡薄荷的亲生父亲,我早就出言羞辱他了。
可是如今,看在他女儿的份上,我也只能以礼相待了:“胡大族长,你仔细想想,我如果真的是虎骏,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否认呢?要知道,承认这样一个身份对如今的我来说,可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啊!”
胡笳瞬间不做声了,像他这样年老成精的存在,当然能分清楚我的话是真是假。
这时候,早就怒火中烧的柴志军说话了:“李铁蛋,你既然不是虎骏,那么当众射杀我的亲随,该当何罪呢?”
他这一招并不怎么高明,而且话里还带着明显的漏洞,所以我头也不抬就轻易做出了反击:“按照柴少主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如果真的是虎族族长虎骏的话,那么柴忠是不是就白死了?我算是终于明白了,原来你们豺族的处世之道,就是捡软柿子捏啊!”
我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而豺族上下则一个个面色尴尬,刚刚战胜胡一刀的士气瞬间就化为乌有了。
柴志军气得脸都白了,恨声道:“李铁蛋,你我也莫做口舌之争,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手底下见真章?就凭你?也配和我动手?”我这一句话引起了满场哗然,甚至包括我师父在内,都觉得我的话说的有些满。
试想一下,那柴志军可是得到豺族阴阳二气真传的人,又刚刚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胡一刀,就凭我这个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呢?
柴志军刚才还威风不可一世,如今却被我如此看不起,一张俊脸都气得扭曲起来,一双拳头也被他捏着吱吱作响:“李铁蛋,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不配和你动手?”
我淡淡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是柴少主言道,只要我能让你挪动一步,就算我赢,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柴志军冷声道:“我们豺族中人,说一不二,吐沫星落地砸个坑,岂有不算数的道理?”
“算数就好!”我拿着碧玉虎弩对准了柴志军:“这支虎弩一共有九支伤心小箭,抛去我刚刚用过的一支,还剩下八支。如果我把剩下的这八支伤心小箭,一股脑的对着你射过去,敢问柴少主,你能够全部挡开吗?”
碧玉虎弩加上伤心小箭,那是何等的凌厉,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柴志军刚刚得了豺族阴阳二气的真传,也没有丝毫的把握挡开八支伤心小箭。
但柴志军是个聪明人,当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李铁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白痴吗?我又不是没有脚,如果实在是挡不开的话,我不会躲吗?”
“对,柴少主有手有脚的,他不会躲吗?”
“双方交手,你都占有弓箭之利了,难道还不让人家躲吗?”
“李铁蛋,你这人如此霸道?那还比什么呀?直接判你赢不就行了?”
“对对对,在你的规则下,你就是天下第一,不要说什么柴少主了,就算是五族族长联手,只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
好家伙,随着柴志军的一句话,这些人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捧他的臭脚。场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像在看白痴一样在看着我。
我没有做任何的反击,只是往地上一坐,双手抱着膝盖,呆萌的看着这群小丑如何表演。
我师父也连声冷笑起来:“哈哈,狐族嫁女本来算得上是妖界的大事,除了虎族之外,我们其余各族的青年才俊可谓是济济一堂,但是难道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就没有人看得出来,其实柴少主和小徒之间的赌斗,胜负已分了吗?”
一个豺族长老当场作出了反击:“胜负已分?王涛,你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故意偏袒自己的徒弟?”
王涛轻叹一声,沉默不语。
“王老头,想不到你也有词穷的时候?”随着那位长老的出言讥笑,得意地笑声顿时弥漫了整个议事大厅。
这时,久久没有作声的胡薄荷说话了:“不错!其实这场比斗还没有开始,柴志军已经输了!”
“我输了?我怎么会输这个臭小子?”大庭广众之下,柴志军不好意思说出更难听的话,只是冷哼一声:“薄荷,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新婚妻子,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呀!”
众人见胡薄荷冷笑不语,以为她只是没理犟三分的时候,柴娟却突然说话了:“薄荷妹妹说的没错,我堂弟面对八支伤心小箭,的确是只能抵挡不能跑跳着躲闪!”
柴娟毕竟对我知根知底的,我这段时间话也有些多,她肯定已经认出来我就是小冤家李明,所以也就跳出来声援了。
刚刚那个反击王涛的豺族长老出声道:“柴娟,你说的是什么疯话?志军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躲闪?你可不能因为要和志军竞争下一任的族长,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另一位长老则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柴娟,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知道志军已经得到了阴阳二气的真传,你没有任何的希望与他竞争了?”
“一码归一码。两位长老,你们总不能因为我和堂弟有竞争关系,从而就剥夺了我说实话的权利吧?”
柴娟淡然一笑:“这样一来,只能让别人更加看不起我们豺族!”
柴志军再也忍不下去了:“敢问堂姐,你说的是什么实话?你看我两只脚好好的,可你为什么非要说我不能躲闪呢?”
柴娟微微摇了摇头:“我的好堂弟,你虽然得了阴阳二气的真传,实力大进,但是怎么记性就突然减弱了呢?其实,说句实话,你和李铁蛋交手的时候,是不能够挪动一步的,这样一来,也就是变相剥夺了你跑跳着躲避伤心小箭的权利。面对一连串的伤心小箭,你以为就凭借着自己的高接低档,就能够安然无恙吗?”
柴娟这一番话让议事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豺族那些健忘的人这才想起来,刚刚柴志军为了装逼,已经放出了了狂言,只要我能让他挪动一步,就算他输,而我刚刚又重申了这一点儿,柴志军又没有否认,只不过这些人选择性地忘记了而已。
一时间,柴志军和豺族的两位长老面面相觑,本来气愤填膺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他们刚刚嘲讽我为白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才是更大更可笑的白痴。
我望着柴志军进退两难的样子,心里真叫一个爽快。眼下摆在柴志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当场认输,要么否认自己刚才的装逼言论。
可是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后果都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如果直接认输的话,那就表示着这场婚礼的取消,那么豺族和狐族联姻的大计也就宣告结束。可如果矢口否认他此前所说的话,那豺族的名声在妖界就直接臭了,他柴志军还有何脸面接任新一任族长。毕竟妖界虽然尊崇的是实力,但是言而无信更加让人看不起。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异常尴尬,有些来宾已经悄悄退场了。
而豺族的人却是不能一走了之的,所以包括柴志军在内,他们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胡笳。
这种境地之下,能够缓解尴尬的人就只能胡笳了。本来胡能想要出面的,但是被柴志军用眼神制止了。面对这种严峻的局面,胡能的身份比起胡笳来,未免就逊色多了。
我也瞧了瞧胡笳,只见他脸色如常,但是眼神里有一种无奈一闪而过。的确,面对柴志军这样一群猪队友,这么短时间之内,已经是第二次让他出来收拾残局了。
不过到底是狐族的族长,胡笳的城府还是深不可测的,当下干笑了两声,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到我的面前:“铁蛋贤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心里很不好受,要不是碰上这么一下糊涂蛋老丈人,棒打鸳鸯的话,我和胡薄荷如今肯定恩爱着呢,哪有这么多的破事?
你这个老狐狸,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舍出去一个女儿,就能让整个豺族为你所用,未免太天真了些吧,那豺族也是在借着这个机会在利用你这个老家伙呢?
一想到这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我的胡大族长,既然有些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胡笳没想到我这么不给他面子,一张老脸顿时变得铁青起来。看样子,如果我不给他一个台阶下的话,这只老狐狸随时都有发表的可能。
他发飙不打紧,关键的是他发飙之后,万一不顾身份对我出手的话,我该怎么办?是望风而逃?还是和这位老丈人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