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温婉乖巧,善解人意。可景歌知道,一旦她作出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她都没开口要自己留下,我又怎能强求她跟我回去,使她左右为难呢。
景歌暗叹,想着此处虽与帝都相隔数千里之遥,但亦非永世不能再相见,等到时机恰当时,再来带她回去便是了。如此想着,心里倒是好受了些许。
“你要留在这里,我自然能理解。只是我不得不回到帝都去,相隔得太远,不能及时照看着你,总是会牵挂着,平白生出许多担心。”景歌说道。
“我能照顾好自己,须知我可是唯一能镇压你的存在,那些宵小之辈能奈我何?”韵儿故作轻松地笑道,坐回到他的身旁。
“嗯,那就再传你一式我登临王境时所创的奥义和一篇禁忌法门吧。”景歌看着她说道,眼中充满温柔。
他毫无保留地把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宋韵。
言罢,他身前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景歌,神态和气息都丝毫不差,常人难辨真伪。
“分身之术?”韵儿略微惊异,但天生神瞳的她瞬间洞悉其中奥义,另一道身影是由真元配合御剑之术的法门构成。
“这算是场域的高级运用吗?”她疑惑,而后马上摇头。
“不对,倘若不懂得御剑之术神念再强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景歌点头,旁人都以为他是凭借场域幻化出来的虚影,事实上这道影子绝非普通虚影这么简单。
它要更加灵动和强大得多。除了极强的神念外,还需要掌握御剑之术。所以,这一式,只有他和韵儿才能用得出来。
天赋惊世的余韵很快就掌握了,完全不用如何指点。景歌内心都忍不住有些羡慕。在帝都的时日,无论传授多高深的法门给她,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学会。
景歌十几年苦修的所有功法,她在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完全掌握。原先景歌还觉得自己武道天赋远超常人,直到碰到了韵儿。
她的出现简直就是在嘲讽:你对天赋一无所知!
“你可以化出多少个分身?”韵儿问道。
“目前只是三个,到了大成境界,应当能化出九个。”景歌思索片刻后说道。
“影分身之术。”韵儿点头,给这招起了个名字。
“还有一篇禁法,比较深奥晦涩,我念给你听吧。”景歌说道。
这一篇禁法,他才记起不久,也没有修炼过。几番思索推演后,他才决定传给宋韵。这世间,应当只有她才能安然修炼这种功法了,连景歌自己也不敢修炼这法门。
“等一下。”
“嗯?”
正当景歌困惑之际,只见她掀开景歌盖在身上的毡子钻了进去。靠在景歌胸前,脑袋抵着他的下巴,拉过景歌的双手抱着自己,蠕动几下,寻了个舒服姿态眯上眼睛。
“可以了,你念吧。”她轻轻说道。
景歌莞尔,握着她的手把她抱得更紧些,而后念给她听。
炭火轻轻跃动,室内很是安静,韵儿摩挲着景歌的手背,只有他的低语声在回荡。
向来心无旁骛的韵儿此时却是有些走神。
倘若时光就此止住,永如这一刹般温馨该多好,她暗自想着。
第一遍她没听清。
“再念一遍。”她拉起景歌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看来这禁忌法门确实太过高深,连韵儿都记不住,以往她从不须听第二遍。
景歌再念。
为何他抱着我,却不像书中所说的那些情侣般,试图做些男女之事?韵儿不知为何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古怪的念头。她听着熟悉的声音在呢喃,却全然不知内容是什么。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她暗自羞恼,庆幸着这炉火不算明亮,他看不清自己红着的脸。
“我没记住,再念一遍。”待到第二遍念完,韵儿才想起他在给自己传授功法呢。
景歌点点头,没有丝毫的不耐,继续念了起来。
“咦,这法门...我见到有人修炼过。”韵儿突然说道。
“嗯哼?”景歌停下来,有些疑惑。
“还记得我们刚出帝都不久时路过的那个古战场吗?曾有一人在阴森的迷雾中修炼,是这种功法。”韵儿说道。
“但似乎又有些许不一样。”她皱眉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他所修炼的似乎有些瑕疵,不如你传给我的这般完整。”
她睁开眼,只见景歌的眉目皱得更深,充满了不解和困惑,在努力地回忆过往的事。
她伸手揉散景歌眉间的疙瘩,有些心疼地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管他是什么人,修的什么功法呢。”
景歌想了片刻,也没能记起太多。他的记忆在缓慢恢复,但还有很多东西没能记起。
他知道自己遗忘过去绝非是因为在断崖上摔下来这么简单,而是与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块指骨有关。这一切,在将来会找到答案。
“你记住了吗?”景歌不再多想,低头问道。
“记住了。”
“这法门我没有修炼过,不能给你太多指点,你使用时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留下什么隐患,如觉得不适要马上停下。知道吗?”他认真而郑重地嘱咐韵儿。
“知道了。”韵儿点头。
“你在我身上尝试一番。”他说道。
韵儿爬起来,略微有些犹豫道,“我怕太过生疏,控制不好度量。”
“无妨,尽管出手便可,我也正好想寻一下这种法门的应对之法。毕竟除了你之外,仍有其他人修习了。”景歌说道。
或许有一部分如他所说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放心不下自己。临别之前想要让自己拥有更强实力自保罢了,哪怕以削弱自己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韵儿小心翼翼地运行着这一套魔道禁法。
双手黏搭在景歌身上,只一瞬间她便松开,失声惊道,“这功法不仅吸取内力真元,似乎连精气神也一并夺了过来。”
景歌既惊又喜,他不曾修习这功法。不知道它竟如此霸道,让人惊惧,喜的是这功法如此强悍最好不过了,待到韵儿熟练掌握后,当可自保无恙。
“可有觉得不适?”景歌问道。
韵儿仔细感受一番,说道“并没有觉得有何不适。”
景歌点头,果如他所推演那边,韵儿体质近仙,可以轻易融合其他人的功力。
“这功法似是为你量身而创,旁人擅练此法会致使内力斑驳不精,在体内冲突纠缠,后患无穷。而你体质特殊,为武道而生,不存在这种顾忌,自然而然地把吸取而来的功力化为己用。甚好!”景歌点头道,如此一来,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只是此法有伤天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轻易动用。”韵儿伏在景歌身上说道,她内心感动。即便是此等禁忌之法景歌也不曾保留,悉数传授与她。
景歌理了下她鬓角,微笑着说道,“知道我家韵儿心善,可世间险恶,人心难测。我又不在你身边,相隔千里,叫我如何不担心呢?”
“哎呀,你再这般说话,我可就要舍不得让你离开了。”韵儿撒娇道,心纵有百般不舍又如何说出口呢。“我又不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又新学了这一法门。待我稍稍熟练,即便是你也未必能胜过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宽慰道。
“当真胜不过你?”景歌用力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按住她的手臂,带着笑意问道。
榻上铺着柔软的毛毡,炉火烧的正旺,屋子暖融融的。
这一翻让韵儿觉得微惊,心头却是一喜,脸上不禁染上丝丝绯红。然而这并非是因为害羞,而是情之所至。
她银牙咬着下嘴唇,借着炉火凝视着景歌的眼睛,两人默默对视着。
倘若是寻常未经人事的少女此情此景应当惊慌羞涩才对,但韵儿显然没有生出这样的情绪。两人之间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心意相通,仿佛水到渠成那般。
“自然是胜不过我。”韵儿忽然缩起身子伸腿夹在景歌腰间用力一扭,把景歌掀倒在床榻。反过来骑在他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胸膛,咬着贝齿轻笑道,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她又补了一句。
景歌瞧见她这般模样,暗叫一声不好,当下竟是欲火攻心,快要把持不住。
韵儿此时身上只有一件薄纱拢在身上,冰肌雪肤透着微红,极美的容颜带着丝丝媚态,气息略显的混乱,三千青丝随意地披在身后。美艳得不可方物,景歌又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以往两人相处,虽然也是极为亲密,但韵儿向来都是端庄清冷,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念头。再加上景歌一直有所克制,没有什么逾越之举。完全不似现在这般干柴烈火。
在这个关头,景歌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暗想着,虽有大哥相助,暂续了三年寿命。可三年何其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眼下又要分别,能相聚的时间就更短了。此生能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十天半月,又何苦累她日后孤独相思呢。
只盼三五年后她能嫁个好人家,幸福开心地过完这辈子,不要再想起自己,这就挺好的。念及此处,景歌欲火渐渐消退,不想因一时动情使得她跟日后的丈夫心有芥蒂。
韵儿何其敏锐,骑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虽不能知道他内心想着什么,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韵儿,我们...不该如此。”景歌硬着头皮说道。
“为什么?”韵儿松开压在他胸膛上的手掌问道。
“我们...还没有成婚呢。”景歌说道。
韵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良久后才开口,“我知道你我都并非迂腐之人,何必那这样的借口搪塞推脱。”
“呃...”景歌一时接不上话来,以往最是温柔和善解人意的韵儿从不会说出让他无话可说的话语。
“你是心有顾忌,在担心些什么?”韵儿道。
景歌沉默不语,她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几个女子之一,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很多东西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景歌呀景歌,若论才智谋略,世上无人比得上你,可为何在男女感情上,却又如此的蠢笨愚钝。根本不懂得一丝女孩家的心思。”韵儿说道。
“是吗...怎么我感觉也不算完全不懂得呀。”景歌弱弱地应上一句,十分没有底气。
骑在身上的韵儿狠狠地砸了他一拳,气道,“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懂。”
“我...”
“闭嘴。”韵儿恼怒地打断他,“难道你认为日后我还会爱上其他男人么?”
“我...”
景歌正欲解释,韵儿又是一拳锤下来,不让他说话。
“你你你什么,你就是什么都不懂。”
韵儿只是说着,一双美眸中竟泛起了泪光,缓缓的沿着脸颊滑落,她推开景歌是手,不让他去抹。
“倘若某天,你真的不在了,或者不愿与我在一起了。我自会好好的认真的活着。不会再想起你的容貌,不会再念及你的声音,也不会忆起一同走过的风景。将一切都深深埋葬,不再揭开。可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们不是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寸时光么?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那对我来说便是永恒。”
景歌微怔,眼看着她真情流露,心中无限感触。是啊,未来太过遥远,只争朝夕,莫要辜负了雪夜春光。
听完她的话语,景歌这般想着,当下再无太多顾忌。
韵儿说完正欲起身,不料一双手绕过她大腿根按在她臀部上,重重捏了一把。
“啊。”她下意识地低呼出声。
低头看时,只见先前严肃的景歌已在坏笑,不禁有些羞恼,举起手掌又要拍他。
景歌不待她手掌落下,猛然翻身低吼着把她死死压在身下,贴着脸颊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双手在她身子胡乱游走。
韵儿气息愈渐沉重,却是不肯服输,意图把他反过来骑在身下,两人纠缠着,颇是粗暴狂野,衣物一件件褪去。
景歌自出生以来,还未曾试过尽力一战。
而这一夜,这一场宿命的对决。
眼前的敌手正是那个天赋近仙的女子。在她面前,即便强如景歌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即便自己全力以赴,使尽生平绝学也不见得能压制她。
韵儿只是微微笑着,贝齿轻咬,三分娇羞带着七分挑衅的意味。
炉火终夜不息,檐上积雪轻抖。
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偶尔响起两三鸡鸣声。
“快要到早朝时候了。”韵儿坐起身轻声说道,脸上潮红还没消去,一整宿未眠,仍神采奕奕,眼波流转间,不见丝毫倦色。
“怎没由来的想起那句长恨歌: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韵儿接过景歌话语念道,“取笑我是也不是?”她幽怨地斜睨景歌一眼。
“我怎敢取笑公主殿下,只是与那些朽木老头儿朝会,不去也罢了。”景歌坐起来笑道,拉过薄纱衣覆在她身上,双手挽过她长发梳理着。
“你叫我不去,我偏要去。”说罢韵儿站起身来。
“哎呀。”韵儿惊呼,方才站起,尚不及迈步,晃了两下,站不住脚摔倒了,景歌慌忙伸手把她接住。
先前卧在床上还没有什么感觉,等到站立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小腿酸软无力,小腹处也传来阵阵疼痛,一时间竟站立不住,颇是难受。
这时看见抱着她的景歌正在偷笑,更是羞恼,当即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都怨你,还敢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我知道错了。”景歌赶紧说道。
“公主殿下,差不多是时候起身洗刷准备上朝了。”恰好此时门外有侍女端着水盘洗刷用具等过来提醒。
“今日本宫身体不适,不上早朝。”韵儿对门外侍女说道。
“啊?殿下身体有恙?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门外侍女道。
“不必了,本宫只是困倦得很,多睡一会就好,你们退下吧。”韵儿急忙说道,不让她们进入寝宫。
“是,奴婢就在不远处候着,殿下有何需要请随时吩咐。”侍女依言退去。
景歌扶她躺下,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道,“睡一会吧。”
韵儿点点头,初经人事就折腾了一宿,终究是生出了不少倦意。
她闭上眼,迷糊之际还是紧紧拉着景歌的手,生怕他离去。
等到她睡着了,景歌轻轻地穿好衣服,避过护卫侍女回到了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中。虽说她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但让那些人知道了难免会生出些闲言碎语,总归是不太好。故此他也没继续留在韵儿的寝宫中。
中午时分,韵儿醒来,看见景歌已不在身旁。略微一想便知道景歌回了自己的房间,当即唤过下人侍候自己洗漱更衣。
“殿下可算醒了,身体可安好?”侍女有些担心地问道。
韵儿不过是一夜未眠觉得困倦罢了,如今休息一番却是如雨后娇花般惊艳动人,精神十足,哪里还有半分倦色。再加上她体质极好,身上的酸痛早已消退。
“我很好,不用担心。”韵儿说道。
侍女看见她容色晶莹如玉,知道她身体无恙,“上午中书大人前来求见问安,奴婢打发他回去了,如今殿下要见他吗?”
“不必了,有什么事明日朝堂上再说吧。”韵儿沉思片刻说道,那中书大人来找自己做什么?她心里清楚,所谓的公主殿下不过是个空架子。倘若真有要事早就去请丞相大人决断了。既无要事,可见可不见,那便不见。
“是。”原以为公主在外流落多年回到这里无法适应,不想殿下言行举止丝毫不失王家气度,一切都泰然自若,从容不迫,真是奇了。她在心里惊叹。
“殿下,午膳已经备好了。”待到韵儿梳洗完毕后,侍女说道。
“嗯,景先生呢?”想必此时景歌也还没吃饭,才片刻不在身边,竟是挂念到不得了。
“呃,景先生...他好像还没醒来。”侍女神色怪异地说道。
“噢,还没醒吗。”韵儿正寻思着要不要叫他起来,便听见侍女继续说道。
“今早奴婢本想请先生起床用膳,但是在门外叫了几声,景先生却是没有答应。奴婢就想着说不定景先生这等奇人不惯早起,就不敢继续打扰。只是命人在门外候着,随时等他吩咐。”
韵儿听她这么说着,微微点头,这丫头心思倒是玲珑,没有继续打扰他休息。
“然后就等到了中午时分,先生还是没有起来。奴婢就再去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像景先生这种绝世高手不应听不见才对,奴婢心中奇怪得很,就斗胆推门进去瞧瞧。”侍女说道。
韵儿眉头轻蹙,心中疑惑,景歌向来睡得极浅,又功力高深,怎会听不到响动。难道是不在房间了吗?想到这里她心中没由来的一紧,这家伙若是胆敢不辞而别,定要他好看。
“然后呢?”韵儿问道。
“然后奴婢就看到景先生在床上睡得沉沉的,脸色苍白如纸,形容疲惫,气色差得很。像受了重伤或是染了重疾那般虚弱憔悴。奴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悄悄退了出来,正要向殿下你说呢。”侍女神色忧虑地说道,她刚从景歌房间出来。
韵儿闻言愣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说道,“想必是昨晚偷偷摸摸跑出去跟人交手了,受了创伤。”
“啊,这青丘中还有能伤到景先生的人物吗?”侍女大惊失色,须知昨日景歌与顾圣人交手也不曾落在下风,青丘中还有更强的存在?
“自然是有的。”韵儿答道,眉眼弯弯,笑得烂漫。
纵使你智勇无双,横推敌手,傲视群雄,又如何?难道就能在我面前逞强了么?殊不知天底下可没有犁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韵儿暗暗想着,见惯了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如今听见他这般内心却是十二分得意。
侍女暗自惊讶,不是传闻公主殿下跟那位景先生颇有情意吗?为何殿下知道他受伤不仅没有担心,反而笑得这般开心。可其中缘由她哪里能猜得到呢。
“那怎么办?”侍女问道,不知是否应该为他请个太医过来。
“他呀,功力可是深厚得很,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且去厨房准备一些猪腰子羊腰子牛腰子什么的。待会本宫给他送过去补补身子就好。”韵儿笑道。
“啊?哦,好的。”侍女愣愣应道,依言退去。
韵儿独自站起身迈步走到寝宫的雕龙高座前,金丝袍袖一挥,端坐在座上。双目间神光湛湛,异彩流动,似有星河流转。
戚爷爷以往总是说只要我习武,不需多少时日就能登临绝巅,成为武道第一人。然而有他在,这话可是错了,但细细一想也没错。
她抬手一招,凤凰古琴飘然而至。她凝视着古琴,手指触在古木上,感受着琴内两道磅礴的剑气。正是临行前戚老封印在琴中给她保命所用,先前为救玉珏已经用去了一道。余下的两道正在极缓地消散。
戚爷爷恐怕真是王境中绝顶的存在,至少不会弱于顾叔叔。韵儿想着,先前她境界太低,不能感受到这两道剑气的有多强。如今她已经接近宗师,破境在即,只要她想,随时都能迈入那个境界。
她轻抚古琴,两道剑气消融,沿着指尖流入体内,在经脉中轮转一圈,汇入丹田。
她微惊,这功法果如她猜想那般,霸道至极,连剑气都能炼化吸纳。不禁又想起了古战场那个人,他所修炼的便是这套功法,纵然稍有瑕疵,也绝非寻常人能相抗。
也不知那人会不会与景歌为敌,她暗想着,却也不如何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