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府上后,所有的打斗痕迹全部被清理干净,也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足迹或线索,叶铭庭同白羽岚提醒道:“还有,多多和囡囡现在和你母亲回了谷中去了,你母亲不会伤害两个孩子的。”
“这点我知道,可你也从未与我商量过。”白羽岚眉头轻蹙,有些不满道:“我可怜多多和囡囡一面还没见到,这人呢,又给另外一个人劫走了。”
“夫人。”他突然凑过身来,靠近白羽岚道:“抱歉夫人,先前没同夫人商量过。”
“算了算了,我不同你再计较这件事,我累了,我去沐浴一下。”白羽岚摆摆手,转身带着绿意离开。
徒留下叶铭庭一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夫人一身白衣消失在阁楼大门中。
“你们,去给夫人准备些沐浴汤药。”叶铭庭吩咐一声身边的童子道。
“是。”
白羽岚躺进浴桶,却还是一阵烦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烦闷个什么,她拍了那浴桶里的水面两下,溅起一阵水花,她的脸色还是格外难看,从前不适应让婢女侍奉洗浴,现在勉强也能接受了,是而绿意也在她身边,给她搓背。
见白羽岚如此,绿意皱了皱眉,随后纠结着同白羽岚道:“夫人,其实,绿意这里其实还有个李大哥带给你的信,但是适才侯爷在,就没给夫人。”
夫人在侯府消失太久了,李先生又下江南,虽未得见,但这感情上,对夫人算是断了,可这生意上,还是联系着的,侯爷不让李先生联系夫人,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羽岚皱眉,从水中伸出手来,道:“拿给我吧,我瞧瞧。”
“嗯。”
绿意递给她一个揉的有些皱巴巴的信封,抚平了看,还是熟悉的字迹,上书‘白夫人亲启’,规规矩矩。
白羽岚展开来看,脸色猛地一变,看的一边的绿意都忍不住惊了惊,去问白羽岚:“夫人,怎么了?”
这封信极长,白羽岚几乎一目十行,这才快速地将李永昌所述前因后果理了个清楚,但这了解,她几乎是不想探究,也不想清楚。
手中信纸落入水中,打湿后,被白羽岚揉捏成成了粉末漂浮在水面上。
在谷底中有个小室供奉过一件器物,花清莲看管的极严,轻易不能让人动,但叶铭庭竟然直接将东西给盗走了,这器物是耶律家族的王族标志,到现在为止,甚至都象征着耶律家族的荣耀,自叶铭庭着属下盗走,谷中许多平民就此遇见灾难,昔日桃源成杀戮之地,竟被迫迁徙。
但她不明白的是,这耶律家的人,怎么又和母亲有牵扯,但无论如何,这一切,却都因叶铭庭而起,他身处高位,不可能不知这一切的因果,但还是做了。
白羽岚静了静,道:“可能,有人犯了错,现在却还不想告诉我。”
她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吩咐道:“替我着衣吧。”
绿意顿了顿,恭敬地给白羽岚着衣,一边还迷迷糊糊的,有些不知所谓,夫人这突然看了这封信,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信中是有什么大事?
从浴室出来后,外边儿候着的童子告知白羽岚,叶铭庭现在正在小楼处歇息,她眉头轻皱,脚步略微一顿,便要往那小楼处而去。
她走到转角之时,花清莲这才抓住了时机,猛地一记手刀下去,劈在白羽岚颈上,将白羽岚直直给弄晕了之后,花清莲这才瞧了白羽岚许久,叹了一声气,喃喃道:“孩子你不要怪母亲,母亲也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她守在这里已经许久,就是为了等白羽岚回来,再一举将人劫走。
叶铭庭在榻上歇息着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白羽岚过来,颇觉奇怪得紧,今日夫人神色变有点不对劲,难道,夫人是发觉了什么事情不成?
思及此,他唤了身边的童子一声:“你去瞧瞧夫人现在再做些什么?”
这厢,白羽岚方才走到侯府转角,就被人袭击了,连袭击她的人长的是个什么模样都不曾晓得,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候,这才瞧得清楚周围一番红绸幔帐,璎珞环绕的布置,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极好的丝绸。
“小姐,您醒了。”一个姑娘站在莲帐外,有些欣喜道。
听这声音,白羽岚便觉得十分熟悉,她眉头微蹙,抬起手来,稍稍撩开了一点幔帐,这才瞧见这位侍奉她的丫鬟,竟然是红蓼?她被人劫了,难道这红蓼也会被一同劫走了么?
“红蓼,你与劫走我的人是一伙的?”白羽岚诧异道。
红蓼显然有些着急了,连连否认道:“不是的,小姐,这次带小姐过来的是夫人,不是什么歹人。”
白羽岚也被她弄得有些懵,连连打住了她的话,道:“慢着,你方才是叫我什么?小姐?可是既然在侯府或国师府中,你都是叫我夫人,还有,你现在口中的夫人是谁?”
她都被这逻辑给整的有些糊涂了。
红蓼这才猛地朝她跪下,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在最初的时候,花家只是猜测白羽岚是他们的小姐,但因为被前徽国太子妃,也就是叶铭庭的生母欺骗后,有些不信,就将红蓼作为一个丫鬟送进了侯府,在白羽岚身边当差,一来,若是正主,自可以保护好白羽岚的人身安全呢,二来,若是冒牌货,也能早些除掉。
白羽岚听完后,有些生气,这一天以来,就连闻两个这般的消息,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天雷滚滚的。
然而花清莲却是立马遏制住了白羽岚的气焰,她一身红衣劲装走进来,朗声道:“你不必去怪红蓼,当初这件事本就是我们一族商议而做,若是你觉得自己有被欺骗的话,就来找我这个娘亲吧。”
白羽岚脸色不虞,道:“可是您为什么要将我从国师府掳走?莫非是因为谷中失事?”
花清莲冷笑一声:“谷中失事,我的好女儿,你竟然知道了,还打算留在国师府么?现在他就是我们众多族人死伤惨重的罪魁祸首,我们一族有两个据点,现在被迫只能迁徙,而罪魁祸首,却是到现在,连东西都还没还给我们!”
白羽岚被噎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奋力挣扎了一下:“万一,他是有苦衷的呢!这个你所说的器物有更大的作用呢?”
花清莲显然被白羽岚这番话给激怒了,她皱着眉大斥一声:“我的好女儿!现在你还这样偏帮着他说话!从今日起,我不允许你再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从前我同意你们两人在一起 ,那是鉴于他看起来的确对你很好,又不觊觎这谷中,然而现在,我却是要插手了!我会着手,让你们和离,至于我的两个外孙,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白羽岚被她这番话给雷的外焦里嫩,她不由得起身道:“母亲,你不能这样做!”
但花清莲这次是铁了心,告知白羽岚后,未问得她的同意,将红蓼带出后,出门就把门给关上了。
白羽岚猛地爬起来,瞧见那紧闭的大门,以及听到门外的落锁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提拉着鞋子,沿着那窗沿不断地拍着门,却是见花清莲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只剩下红蓼一人留在这处,红蓼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出声道:“小姐,夫人不可能让你再回去了,侯爷做的事情,真的有些过分了,你看他后面都晓得这些是夫人的亲人,但还是偷盗了东西,将许多族人的性命都害死了。”
白羽岚听见红蓼在门口絮絮叨叨,像是在开导她,终究还是决定不折磨自己,回了床边坐着,虽然她也很是愤怒,可也远没有达到母亲那样,她可以理解母亲,可是并不认同母亲的做法。
红蓼见劝说无望,甚至都没听到白羽岚说上半句话,只好将某件事实说出口:“小姐被夫人带走后,夫人特意给侯爷留下了一纸书信,以夫人的口吻,说,说是您要另觅良人了。”
什么!白羽岚冒出来一肚子火,这莫名其妙走掉了就算了,现在还留下这么一封书信!
“红蓼从前模仿过夫人的笔迹......所以这封模拟信,自然是不在话下。”红蓼在门外又是一阵支支吾吾道。
此时国师府中,童子有些担心地拿着一张信纸,有些纠结地递给叶铭庭,道:“大人,夫人好似是离开了,还留下这么一封信。”
可是他也不清楚,明明夫人今日里是要来找大人的,怎么走着走着人就走没了!还让大人干脆去另觅佳人?自己也要另寻良人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大人看见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叶铭庭却是并未表现地有多么生气,相反,他倒是格外淡定道:“这封信,不是你们夫人写的,你们夫人写字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在一句完后,会点上个小黑点,这是她的习惯,就算这字迹模仿地再像,甚至每一笔后的提笔勾都是一样的,但小习惯却是没多少人发现。”
只是这留下的一封信,倒是能让他来好好排除,有谁能够如此亲密地接触到白羽岚,还能完完全全地将笔迹给模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