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仅仅遮住了日光,还会激起了人心的恶念。
某些人,那见不得光的一面,在黑夜之中就可能会偷偷露出獠牙。
罪恶,每一夜都在这个城市上演,一如往日。只是今日发生的地点,出现在号称十分‘安全’的富豪区!
阿龙脸色冷峻,手中的三棱军刺无声无息的贯入安保的咽喉。
他手中的军刺做了去光处理,在夜色下不会反射丁点寒光,却更加的危险。
“呲呲……”
动脉贯穿后,血水溅射,发出细微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声响。
他化身黑夜中的刺客,在视线的盲区突兀出现,一击致命!出手毫不留情!
四个人,一分钟,他的杀戮速度快的让人发指。
别墅内沉睡的人,不会察觉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人突破了所谓的安全防线,进入了大厅。
也许是这辈子亏心事做的太多了,王仁睡觉很轻,夜间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被惊醒。
所以,在他卧室的房门被人撬开的时候,第一时间他就睁开了双眼。
迎面而来的,则是那如同巨人般的魁梧身影。
“谁……”
“唔……唔……”
一只大手掐断了他的声音,王仁被捂住嘴,扣着头颅,从温暖的被褥里给拖了出来。
“反应挺快的吗?”
阿龙靠在光滑的墙面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军刺,看着在阿虎手中拼命挣扎的王仁轻笑。
“这么点地方设了三层安保,你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么缺乏安全感?”
“你们是谁?”
咽喉抵着刀刃,让他不敢大声开口。
黑暗中,王仁并没有认出阿龙的长相,但身后的巨人却给他一种熟悉感,只是急切之下,他还没有想起来。
“王老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过去多久,就把老头子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啪!”
灯光打开,照耀着大厅如同白昼,一位身着中山装的清癯老者缓步迈了过来。
满脸憔悴的老者,双眼中尽是杀机!
“江老……”
王仁脸色一白,他虽富有,却是野路子出身,自然明白对方在他面前展露相貌代表着什么。
这是要不留活口!
目前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因为孩子太小,妻子陪着在另一间卧房休息,没有和他住在一起,倒是有可能免遭一难。
“江老,何必这样?我有钱,您要是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虽然浑身肥肉乱颤,但他依旧强自镇定着开口,希望缓和双方的关系。
“咱们之间,可不仅仅是钱的事!”
江老扭动拐杖,前头一根锋利的短刺铮然探出,被他轻轻举起,接过阿虎的班顶住王仁的咽喉。
“江老,只是几件古董,用得着用人命来抵吗?”
‘哗’,冷汗涌出,瞬间沁湿了蚕丝睡衣,露出王仁满身的肥肉。
他盯着眼前的凶器,战战兢兢的开口。
“我下面有不少,您老尽管拿!”
“江老,你一个人如何?我们四处转转。”
这个时候,阿龙从背后摸出一个编织袋,朝着江老示意一下。
“你们去忙吧,我虽然老了,但收拾一个胖子还用不着别人帮忙。”
江老脸色冰冷,随意的摆了摆手。
“那好,阿虎,拿好东西,咱们走。”
阿龙似也十分放心丢下一个老者,朝着阿虎招呼一声,已经朝着上面的客房冲了过去。
刚才,他已经看到,那屋里的保险柜,楼下几件房间里似乎也有不少好东西。
大厅内,对话依旧继续。
“王老板,我孙子死了,因为你报了警,所以他出了车祸。”
江老居高临下站定,语声悲凉,干瘦的身躯满是萧瑟、孤单,眼中则是毫无感情的淡漠、冰冷。
“我只有这一个孙子,老江家,绝后了!”
拐杖前移,尖锐处轻易撕裂王仁咽喉处的肥肉,朝着里面的血管探去。只要轻轻一捅,江老有把握让对方死的彻彻底底!
“不……不……,其实那件事根本不关我的事!”
感受到咽喉处的刺痛,王仁瞳孔猛地大睁,胯下已经湿漉漉一片,大厅内尿骚味四溢。
“不关你的事?”
江老冷笑。
“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孙公子,孙良玉做的,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王仁声音变形,语声急促,给自己争夺着那仅有的一线生机。
“您不知道,我虽然名义上是富力集团的大老板,但其实也只是一个给孙为民打工的,我手底下公司挣的钱,大部分都要交给孙老板的!”
“我就是孙老板身边的一条狗,都是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没得选的!”
“是吗?”
江老脸色不变,手上的动作依旧缓缓迁移,迫的王仁不停后仰咽喉,以求活命。
“真的,真的啊!”
王仁压着嗓子嘶吼,两眼之中已经涌满泪花。
“你不信去看看我家的古董,您带来的东西,只有两件不值钱的在我家,其他的都在孙家大宅!”
“孙家?孙为民?”
江老动作停顿,眼眸低垂,语气悠悠。
“没错,害死您老孙儿的真正罪魁祸首是孙家的大公子,不管我的事。”
王仁趁机悄悄往后挪动身躯,把咽喉轻微脱离利刃的威胁。
“江老若是想复仇,应该找孙家,找孙良玉。我……我能帮得上忙的!”
求命心切,其他的他已经顾不得了,能逃过一劫再说。
“是吗?你都知道些孙家的什么情况?”
江老垂眼,冷冰冰的双眼直视王仁。
“我知道很多,我知道很多的!”
王仁连连点头,只求一线生机。
“那说说看!”
江老把拐杖再次朝前一点,逼住对方。
“说的好,没准老夫可以饶你一命!”
“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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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林影朦胧。
陈歌沿着跑道迈动双腿,呼吸着新鲜空气。
飞来苑的路灯并没有节约用电的说法,因而她不虞前路漆黑,奔跑不便。
常年习武,良好的运动习惯,让陈歌有着让绝大部分男子都为之羡慕的体力。
数里跑道,对她来说不过是热身运动。
五指扣地,身如羚羊,陈歌跑动的身姿优美而富有爆发力。
“有灯?”
王仁别墅门前,陈歌的身形缓缓停下。
她本来打算等运动过后,天色亮了,再来登门拜访,不过既然现在对方别墅里开着灯,那也就不必再等了。
“叮铃铃……”
在门前站定,按下门铃,别墅内铃声随之响起。
“江老!”
阿龙带着阿虎从二楼探头,一跃而下,朝着江老急急一吼。
“这就完事。”
江老微微皱眉,谁能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叫门。
“小赵,怎么看门的,没听见外面有人叫门啊!”
伴随着沉闷的推门声,楼下突然有声音传来,让大厅里的三人都为之一呆。
“怎么回事?”
“楼下有暗室!阿虎!”
一声低吼,阿龙阿虎已经朝着地下室扑去。
但他们却忘了,二楼的卧室里其实还有人!
在门铃声中,女主人揉着朦胧睡眼,推门走了出来。
“谁啊?这么早叫门?”
睁开眼,大厅里的一幕让她呼吸一滞。
“啊!”
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惊起夜鸟无数。
“呼……”
别墅后院。
郭客贴着地皮,就像一根厉箭,在尖叫声中猛然提速,临到近前,一跃数米,黑色风衣包裹着身躯,径自从二楼的玻璃窗撞了进去。
“哗啦啦……”
玻璃碎成千万片,光影缤纷之中,他的身影也出现在别墅之中。
入眼处,身旁一位身着睡衣的美妇犹在尖叫,而大厅里,已经有一人躺在血泊之中。
“杀人了!”
首次亲眼见到杀人现场,郭客的心跳也禁不住猛的一顿。
下一刻,那道朝着地下通道快速奔去的身影吸住了他的目光。
“想跑?”
身躯从二楼一跃而下,身如苍鹰,五指成爪,郭客朝着那身影后背扣去。
“杀人凶手,留下来吧!”
“江老低头!”
接应的阿龙贴着墙角,第一时间看到了郭客下扑的身影,当下一声狂吼,双脚一蹬,整个人就唰的一声就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双腿发力,身如劲弓,单臂为箭,全身的气力汇聚在一点,阿龙凶狠的一拳朝着那黑影砸去。
“啪!”
拳掌碰撞,郭客身如灵燕,在半空中轻轻一旋,已经卸去劲道,不退反近贴上了阿龙的身躯。
阿龙也反应迅速,当下收力提膝,猛撞过去,只是无奈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被郭客轻轻一靠,他就失了重心,朝下跌去。
“砰……”
身在半空,郭客动作再变,虚空三折,左腿如鞭般狠狠抽在阿龙的身上,把他重重踢飞到楼道一旁。
“大哥!”
刚刚转过身来的阿虎双目一睁,一声狂吼,双手一抱,已经把角落里的一件两米高的花瓶艺术品举了起来,朝着郭客狠狠砸去。
百余斤的花瓶,在他手中竟像是沙包一般,激起劲风,呼啸而来。
在他眼中,蒙面的黑衣人身躯灵活的不可思议,明明刚刚落地,却轻而易举的避过花瓶,速度骇人的冲了过来。
“呵!”
阿虎打眼一扫,单手猛的扣住身旁一件鼎状物体,大吼一声,提着就迎面冲了过去。
鼎色暗黄,重达数百斤,迎面一砸,激起的劲风就让四方桌椅板凳纷纷离地,飞向后方。
“好大的力气!”
面对如此悍勇的大汉,郭客也是忍不住心生惊叹,只不过,动作太过笨拙!
迎着大鼎,郭客虚不受力的单掌轻飘飘的按了上去,黑色的风衣呼呼作响,他的身影借力轻轻一旋,大鼎已经脱离了阿虎的掌控,并带着一股旋转之力,反向撞了回来,。
“砰……”
阿虎身躯后仰,鲜血脱口喷出,被笨重的鼎身推着倒退数米,狠狠撞在墙壁之上。
坚硬的砖墙,竟是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凹陷。
“阿虎!”
刚刚直起身子的阿龙双目圆睁,血丝冒出,就欲上前拼命,却被江老一把拽住。
“走!赶紧走!”
“想走?”
面具下,郭客冷笑,正要追赶,对面的江老却是一点拐杖,三点寒芒陡然迎面而来。
寒芒锋锐,让郭客双眼一眯,急忙变动身影躲避。
“咣当……”
背后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陈歌一跃而入,眼见死首,当即朝着场中最为显目的黑衣人大吼。
“警察,不许动!”
而此时,郭客已经顾不得理会,对面三人已经退入地下通道。
“别想跑!”
寒芒再现,让郭客再次却步,而背后的陈歌,也已双脚蹬地,飞扑而来。
此时的她,已经认出面前黑衣人的身份,自然不敢轻视。
身在半空,深吸一口气,陈歌气血凝聚,身躯陡然绷紧,肌肤表面表层更是硬若牛皮。
双腿如鞭,抽打的空气,连环无影、凶狠无比的踹向郭客头颅。
“呼……”
身前人影旋转,黑风衣猎猎作响,陈歌双眼一眯,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腿部发软,已经被当胸一脚踹了回去。
“啪!”
翻滚落地,却激起了她心中的戾气,心中怒吼一声,右手已经扣住了身旁的大理石桌面。
“起!”
一百公斤的大理石桌面,被陈歌一手提起,如抛铁饼般朝前投掷出去。
桌面旋转,双腿跟在后面连连抽打,让它前进的速度再加一筹,激起的劲风,让屋顶的水晶灯来回晃动,哗啦啦作响。
陈歌并未就此罢休,旋身一扫地面,手中也多了两根坚硬的桌腿,大吼一声,紧跟着桌面冲了上来。
而郭客前面,江老一抛手中拐杖,怒吼的阿虎也再次抛出一件巨型花瓶,拦住郭客。
“呵!”
夹在正中的身影双手一分,一接花瓶,一接台面,身躯一旋,稳稳立在当场,手中的花瓶也把陈歌逼退回去。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杀人犯往下面逃去了!”
面具下郭客一脸无奈,同时伸手朝着二楼一指。
“不信,你问她!”
“杀人了!杀人了!“
二楼,美妇终于发出了声音,扯着嗓子大吼,一手更是指向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抱歉!“
陈歌身躯一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那个……,一起下去追?”
“不必!”
郭客摆了摆手,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们逃不掉的!”
“呃……”
陈歌一脸不解的眨了眨眼。
“为什么?”
“难道他们还能不出来?等天亮了,你们衙门的人来了,他们更是插翅难飞!”
面具下,郭客淡淡一笑。
“……,这位大侠,你没听说过人车分离吗?下面有车道!”
面具下,郭客脸色一僵。
我们小区不兴这一套的……
贫穷限制了我的推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