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斛斯万善正率领隋兵打扫战场,杨广问道:“恭仁啊,这是这些天攻破的第几个营寨了?”
“第七个!”杨恭仁答道。
杨广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快嘛,魏军在这片道路上到底修筑了多少座营寨?”
观王杨雄的幼子、杨恭仁的满弟杨师道抱拳道:“禀圣上,末将这些已经率领哨骑仔细盘数过了,敌军在这片道路上一共修筑了四十九座营寨,这些营寨多则万人、少则千百人,密密麻麻分布在我们进军的所有要害道口!”
杨广惊问道:“这么多?这徐世绩搞什么名堂,你可打探清楚徐世绩的伤情如何了吗?”
杨师道摇了摇头,道:“末将看这些营寨的分布虽有讲究,但每次我们进攻,魏军的营寨之间从不互相支援,每次寨子被攻破后,魏军就会四散而逃,仓皇逃进周边的营寨中。至于徐世绩的伤情,末将曾特地抓了十几个舌头,但审问的结果却是一概不知。”
恰在此时,正听一道战马狂奔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魏军打扮,但却高举锦衣卫令牌的年轻棒小伙飞马来到杨广的面前,翻身下拜道:“小的王玄策,拜见圣上!”
杨广虚抬右手,道:“平身吧!你就是王玄策!?”
王玄策扬起棱角分明的脸庞,站直身子,朝气十足的应声道:“正是!小的奉文指挥使的命令,在强渡永济渠战役胜利后,扮作魏军的败兵,混入魏军当中刺探情报,现在已经得手而回!”
“你已经见过文一刀了吧?”杨广问道。
“对,小的先行见过了文指挥使,他向我说明了下一阶段的任务,然后就让我来这跟圣上作一个汇报!”王玄策答道。
杨广点了点头,笑道:“王总旗,说说你的收获吧!”
王玄策禀报道:“小的已经探明,魏军主帅徐世绩伤重昏迷,已经回到黎阳城内接受治疗,现在接替指挥的是他的副将张亮及魏军大将郭孝恪!”
“哦?情况属实吗?”杨广确认道。
“错不了,这是小的摸入郭孝恪的将帐内,亲耳听到的消息!”王玄策肯定的道。
杨广高兴地道:“好!因你刚刚被提拔,此次又立有大功,暂且记入功劳薄,待你下次功成之时,朕一并给你加官赐爵!”
王玄策抱拳道:“那就多谢圣上了!”
杨广用充满期待地眼神望着王玄策,道:“嗯,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待王玄策行礼退下,杨广冲杨恭仁问道:“照这个速度打下去,我军推平这条道路上所有的营寨大概需要多久?”
杨恭仁仔细想了想,答道:“这些敌寨分布的极其讲究,我军不好展开阵型一齐进攻,一次只能打两到三个敌寨,据臣保守估计,我军攻破全部敌寨,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月多的时间吧!”
闻言,杨广皱了皱眉,道:“有点慢了吧,徐世绩搞出这么多营寨就是为了恶心我们,拖延我们的进军速度,而我军粮草本就不多,需要四下征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耗时一个多月,天下的形势恐怕会发生变化,能有办法加快进攻速度吗?”
杨恭仁想了想,道:“如果采用迂回包抄,昼夜不分伤亡的强攻,或许能加快十到二十天的进度!或者说,咱们有什么办法能阵斩其主将张亮、郭孝恪二人,则局面会有很大的突破!”
闻言,杨广皱着的眉头更深了,恰在此时,一旁一道爽朗地声音高声入耳,道:“何需如此麻烦,若用我的办法,我保证半月之内,这些魏军营寨全部告破!”
众人闻声视之,乃宇文成都是也!
见是宇文成都发言,杨广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成都啊,说说你的想法!”
宇文成都抱拳道:“圣上,这些贼军大多不过是流民出身,因为吃不饱饭,所以才加入了徐世绩的部队,他们是为了吃的在打仗。现在,他们的主帅徐世绩昏迷不醒,贼军本就经历了一场大败而人心惶惶,此时,咱们若采取雷霆手段,贼军势必胆寒,其士气必将瓦解,我军可不战而胜!”
杨广心下雪亮,明知故问道:“成都,你所说的雷霆手段是什么?”
宇文成都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以六到十倍的兵力围攻敌军一寨,对负隅顽抗的敌军采取坚决剿灭的态度,一个寨一个寨的屠灭!如此,要不了多久,贼军必然胆寒,其军心必将为我军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从而不战而屈人之兵!”
杨师道惊问道:“攻破敌寨后,难道对被俘的敌军也要赶尽杀绝吗?”
宇文成都的眼中冷芒一闪,道:“我军开始给过他们投降的机会,但如果他们不珍惜,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当贼军的营寨接连被我军屠戮后,我军可将贼军的人头堆做成京观,这些为了糊口吃的而打仗的贼军的士气必将土崩瓦解!”
见杨广有些心动,一旁的礼部侍郎、今年六十一岁的许善心劝道:“圣上,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自古杀俘不祥啊!”
闻言,宇文成都持镋傲然道:“有什么残忍的?既然当了一名战士,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讲仁慈的地方!而且杀俘不祥也要分情况来,现在贼军是刚刚经历了大败,主帅负伤昏迷,咱们的雷霆手段正好可以击破他们抵抗的决心,从而避免一寨一寨的攻拔,保留我军的战争种子!”
许善心摇了摇头,劝道:“圣上,臣不赞同宇文成都的意见,此举虽然或可成功,但有伤天和,我北伐王师乃正义之师,岂可有违天理?”
宇文成都怕杨广不同意,急忙跪地请求道:“我们又不是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是他们不开门投降,咱们只等强攻。这样,虽不免有所杀戮,但于而大局而言,是避免了更多无谓的伤亡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