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老了,心便软了许多。
嘉靖帝也是如此。
此时已经摆了午膳,嘉靖帝坐在饭桌前,想要和两个儿子一起吃顿饭,望着桌子上的饭,想起自己一直不肯见自己的两个儿子,真是孤家寡人,心中也不由有些凄楚。而就在这个时候,裕王和景王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
“起来吧。”嘉靖帝细细地打量自己的两个儿子,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对自己甚是畏惧,心中有着凄楚,也有着失望。
“谢父皇。”裕王和景王站了起来。
“坐吧。”
“谢父皇。”
裕王坐在了嘉靖帝的左边,景王坐在了右边。两个人低着头,都不敢看嘉靖帝。
嘉靖帝心中叹息了一声,心中暗道:“烂泥扶不上墙啊!”
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你们的礼物,朕都看到了,朕心甚慰。”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上次嘉靖帝昏迷过去之后,他们两个用心挑选的礼物让父皇欢喜,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这次被父皇招来,就是因为自己送的礼物好?那以后可要用心再给父皇挑选礼物了。
嘉靖帝望着景王温和道:“圳儿,你送的补品对父皇的身体很有用。”
景王闻之大喜,急忙道:“只要对父皇有用,儿臣立刻为父皇收集。”
嘉靖帝点点头,又转向裕王道:“垕儿,你能亲手抄写道德经,很好,非常好。”
裕王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心中对罗信感激不已,当初正是罗信给他出的这个主意,正是刹那间,罗信的地位又在裕王的心中拔高了一节,心中对罗信的依赖更深。
对面的景王见到父皇只用补品有用夸他,而用很好,非常好夸裕王,心中十分不爽,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抄写道德经?脸上也显出了一丝阴狠之色。
嘉靖帝的目光扫过了两个儿子,只是从两个儿子脸上神色的反应,便对两个儿子的性子又了差不多的了解。
心中便叹息了一声,在他的心里,这两个儿子都不具备帝王之资。裕王性子太软,若是裕王当上了帝王,恐怕这皇权也就没了,会被士大夫架空。
如果让景王当上帝王,景王的性子太桀暴,说不定大明的天下就在景王的手中灭亡了。
一时之间,嘉靖帝的心中竟然彷徨了起来,心中叹息了一声道:
“陪朕用膳吧。”
“是,父皇。”
父子三个人开始用膳,裕王和景王吃得很小心,嘉靖帝年老,饭量已经很小了,只是吃了小半碗,便放下看筷子。裕王和景王见到,也赶紧放下了筷子。嘉靖帝便温言道:
“你们不要管朕,继续吃。”
“父皇,儿臣吃饱了。”裕王和景王急忙说道。
嘉靖帝突然意兴阑珊起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吃顿饭,还要看自己的脸色,这个大明交给他们,他们真的能够担起来了吗?
但是……
不交给他们中的一个,又能够交给谁?
但是,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和两个儿子交谈的念头,挥挥手道:
“你们下去吧。”
罗信乘坐着马车正向着皇宫行去,他收到了裕王和景王都被嘉靖帝找进宫的消息,同时也想知道徐阶究竟有没有将陈以勤和殷士儋的奏章送给嘉靖帝,所以决定却找高拱问问。
徐阶的反应如何,嘉靖帝找裕王和景王进宫做什么?
不是罗信八卦,实在是嘉靖帝的举动太奇怪,一个从来不见儿子的皇帝,突然要和两个儿子吃饭,这能不引人注目吗?
此时不仅是罗信关注,所有在京城的官员都在关注。
难道陛下要立太子了?
这不仅关系到国本,也关系到每一个官员的前程。
裕王和景王的争斗,使朝廷百官基本上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旦确立了太子之位,这两个阵营立刻会打破均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信正坐在马车内思索着嘉靖帝的目的,却发现马车停了下来,便听到车门外响起了鲁大庆的声音。
“侯爷,前面是裕王殿下的马车。”
罗信心中一动,便打开车门,从车厢内跳了下来,向着前方望去,便见到在他们的前方行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周围有侍卫守护。
罗信站在街旁,正考虑现在见裕王,问问裕王进宫做了什么,还是等着一会儿去裕王府拜见。而就在这个时候,卫队已经来到了罗信的面前,骑在一匹马上,行走在裕王马车旁边的冯宝一眼就看到了罗信,急忙向着裕王的马车内说道:
“殿下,罗大人在外面。”
裕王正心神不定呢,想着父皇为什么要自己进宫,刚开始还表扬自己的,而且很亲切,后来就怎么变得冷淡了,正想不透呢,便听到冯宝的话,当即心中大喜。
罗信此时在裕王心中的地位,那是无人可及的。正想着回去之后,立刻找罗信问问,便听到罗信在外面,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别的想法,立刻推开了车厢,喊道:
“停车,停车。”
马车停下,此时冯宝已经跳下马,搀扶着裕王从马车上下来。那裕王一下马车,就快步向着罗信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唤道:
“罗师,罗师。”
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笑容,拱手施礼道:“殿下。”
裕王来到了罗信的面前,张开口刚想要说什么,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在大街上,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停在罗信身后的马车,罗信的马车他自然认识,便道:
“罗师,我们上你的车。”
然后就先来到了马车前,一副要上车的模样。罗信便摇了摇头,转身伸出一只手,将裕王扶上了车,然后自己也进入到车厢内,对着车门外的鲁大庆道:
“去裕王府。”
罗信的马车便掉头,裕王的马车行走在前面,罗信的马车跟在了后面,周围是裕王府的侍卫,向着裕王府行去。
马车内。
裕王将今日进宫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详细地说给了罗信听,然后问道:
“罗师,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信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裕王坐在罗信的对面,一脸渴盼地望着罗信。
猛然间,罗信的神色一边,他听到了弓弦声,作为久经战场的人,他对于弓弦声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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