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既然你说得这么好,那我这个老太婆就试试吧!”德妃娘娘一脸傲娇的说道。 ↑,
尔芙笑着将瓷盒交给了德妃娘娘身后的宫女,轻声交代好了用法,便退到了一旁,免得其他娘娘找到她的错处,也怕八福晋等人拿她当突破口给四爷添堵。
越是了解这个年代,她就越是畏首畏尾。
不同于现代社会的安详和平等,这里虽然律法亦是严苛,却大有为富贵服务的潜质,官大一级压死人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别看她是堂堂正正在玉蝶上的亲王侧福晋,但是却仍然比不上八贝勒福晋,甚至连九贝子胤禟福晋都比不上……
唉,心塞!
尔芙微微叹气,缓缓迈步走到了乌拉那拉氏身后,缩手缩脚地装背景板,看着乌拉那拉氏和八福晋等人语带杀机地进行着博弈,旁听着上首看似和谐、实则暗流不断的众妃闲谈,竟然诡异的找到了一丝心理平衡,暗暗笑了。
“这袍子的材质很是特别呢!”德妃梳妆完毕,抬手摸了摸身上穿着的宽松浴袍,端着茶盏,笑着说道。
一旁还在梳妆的佟佳贵妃也顺着她的话茬,摸了摸身上绣着素雅兰花领口、袖口的浴袍,面露好奇之色,笑着道:“这东西吸水性不错,保暖性也好,虽说不如锦缎绫罗穿着体面,但是却正适合沐浴后穿着,倒是方便极了。
不过。这面料有些特别,瞧着似是细棉布的,却有些不像。”说着。佟佳贵妃就摸了摸紧凑密实的短丝线,看着乌拉那拉氏,似是等待着乌拉那拉氏介绍一般。
乌拉那拉氏见状,忙按下了与八福晋说了一半的话头,笑着解释道:“这面料是咱们府里侧福晋瓜尔佳氏研究出来的,说来也算是棉线的一种吧,至于具体的织法。这点妾身倒是不甚了解。”
说到这里,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尔芙。
尔芙忙上前一步,浅施一礼。接茬继续说道:“只是在织布时做了些小小的改变,以前织布的时候,经纬线相交绷紧,而这种布料织造的时候。经线仍然紧绷。纬线则铺了三层,中间的纬线仍然绷紧,两侧的纬线则略留出些松动,然后等整块布料织完再用剪子细细剪过就会形成这样子的面料了。
看着瞧着新鲜,也就是寻常的棉布罢了。”话到最后,尔芙谦虚的笑了笑。
这些布料看着新鲜,其实就是现代最常见的毛巾罢了。
至于德妃娘娘等人觉得甚是方便的袍子,也就是用这些毛巾料按照浴袍略加长些裁剪的加强版浴袍罢了。
尔芙弄出这种毛巾料。只是觉得用细棉布毛巾擦手、擦脸、擦身子都不大舒服,吸水性也很是一般。所以就回想了下她小时候经常抽线出来玩的枕巾构造方式,跟府里织过布的绣娘探讨了一番,弄出了这种毛巾料,虽然还是和现代的毛巾有些不同,但是吸水性倒是好多了。
浴袍,则是她实在不大适应没有浴巾、吹风筒的日子。
弄出了些这些不怕褪色、打湿的毛巾料制成的浴袍,方便她和弘轩、小七,乃至于四爷、乌拉那拉氏等人过上不用细棉布帕子擦身子的尴尬日子罢了。
这次借着安排宴席,将浴袍送到众位娘娘跟前,尔芙是有私心的,也有些冒险的,她想要借着宫里这些个娘娘的名头,将这种用毛巾料做出来的浴袍推向市场,弄一批这样子绣了领口、袖口,做了些许小细节的浴袍送到她的铺子里出售,赚上一笔银子。
毕竟改良织布机和采购棉花的花费不少,四爷的底子还很薄,除了开府时的康熙老爷子给的那些庄子、铺子、银子,这些年真心没有老八那一伙人揽的银子多,她真心不想看着四爷再为了银子发愁的样子。
除了这种毛巾料剪裁的浴袍,她还打算将她弄出的香脂、花露等东西都拿到铺子里去卖。
圆明园、府里、各处庄子里的花卉不少……
大片大片的梨花、桃花、杏花、梅花一开,正好作为调香的原材料,至于蜂蜡更是便宜得不要不要的,倒是正好能从那些往自己个儿身上花钱一点都不心疼的女人身上搂上一笔又一笔的银钱。
至于会不会泄露她的身份,尔芙真心不大害怕了。
毕竟她发现这些古人的动手发明能力很强,之前她就是提出个想法,工部巧匠就将改良版的织布机弄出来了。
蒸馏技术,那更是早就有了的。
别说是官办的酒坊,一些私人酒坊也都应用上了。
南边进贡上来的那些香露,便有用蒸馏技术提纯出来的,所以她真心不担心她弄出来这些东西让同为现代人的穿越女怀疑上她,这些都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今天,她之所以让德妃娘娘等人享受spa,便是想要众位娘娘能说个“好”字出来,只要有了这么一个字,她就不担心她那些东西的销路。
不论什么时代都不缺少富人、贵人、高官女眷,她就是想要从这些人手里分出那一丢丢的银子,让四爷有更多的资本去做出来更多利民、惠民的好事。
“这东西不错,走的时候给本宫带上几套。”尔芙一番介绍,佟佳贵妃等人都听明白了这东西的来历,敢情外面是买不到的,德妃娘娘当场就摆着婆婆谱开口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连一贯老好人形象的佟佳贵妃都恨不得往她脸上甩几个鞋印子了。
只是德妃娘娘能这么开口要,其他娘娘却是不好意思开口,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瞅着了。想着能不能通过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从瓜尔佳氏手里淘换几件这种浴袍回去用。
和妃娘娘尔柔更是连德妃娘娘用过的那种香脂都惦记上了,只待等其他娘娘不注意的时候就找尔芙要上两套。
尔芙看着几位娘娘脸色变换不断,也猜测出了几分。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暗自决定等几位娘娘回宫的时候就将府里备下的几套浴袍都给她们分别带回去,让她们这些最高贵的女人做她免费的模特,将这场推广活动的效果做到最大。
想到这里,她又暗暗觉得她病得不是时候了。
要是能在年节的时候就把这些浴袍送到几位娘娘手上,那么现在她的铺子里就该是人山人海的购买热潮了。现在已经到了十五,眼瞧着这年就过了,能进宫的女眷就太少了。比之之前那几天阖宫宴请官宦女眷的大场面,差了太多太多了。
不过,关于这推广活动,尔芙也是有些想得太美好了。
这浴袍是种很贴身的衣物。能听见娘娘们推荐的人。那自然是都是亲近的人,便是大清朝上下所有官宦女眷都进宫赴宴,能从几位娘娘那里知道浴袍这种新鲜事物的人,也是在少数的。
但是两条腿的广告,在什么时候都是传播最为迅速的一种推广方式,口耳相传,很快就会成为一场旋风,席卷这片大陆。所以就算是到了这会儿,只要这些娘娘不是将浴袍藏着、掖着。很快也会在京中掀起一场浴袍风的。
尔芙自然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她只是郁闷了一会会儿,便又笑眯眯地让瑶琴拿着她精心准备的香脂、珍珠粉等物去跟几位娘娘的近身宫女推荐了。
两刻钟过后……
诸位娘娘、福晋重新梳妆完毕,形象就与身上或是素白色、或是米黄色、或是水粉色的浴袍有些不搭了,尔芙忙又让人将诸位娘娘、福晋请进了已经收拾干净的屏风隔间里更衣。
炭盆将整个揽月楼都烘热了,如春日般温暖,加之诸位娘娘、福晋身上的水汽都散了,便是褪去身上有些厚的浴袍站在铜镜前更衣,也不觉得凉,反而觉得清爽起来。
比之前每次沐浴后更衣的感觉,舒坦多了,对瓜尔佳尔芙研究出的浴袍,更多了几分好感,暗暗交代着近身宫女找门路弄几套浴袍带回宫里。
“娘娘福晋,您就别烦心了,这瓜尔佳侧福晋是个会做人的,定然不会让您丢了脸面的。”几个隔间里,诸位娘娘、福晋身边的近身宫女、侍婢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倒不是这些宫女、侍婢们机灵,只是之前尔芙就交代瑶琴给她们透了话去,让她们心里有底了,但是她们都是头发丝都空了的聪明人,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和主子们说了,在诸位娘娘、福晋跟前漏出底来,让诸位娘娘误会她们与瓜尔佳氏的关系有多么多么的亲近……
更衣过后的诸位娘娘和福晋们,笑脸如嫣的走出了屏风,相视一笑,重新回到了偏厅里落座,尔芙已经去一楼的会客厅里安排席面和迎客香茗、茶点,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则是笑吟吟的继续和几位娘娘、福晋们说着家常、说着衣裳、首饰那些琐碎话题,听着这些人话里话外的往浴袍和沐浴用的香薰精油、浴盐上扯,不禁想起之前尔芙和她说起的那些生意经,露出了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
之前,尔芙和她说女人的钱最容易赚,她还有些不信。
毕竟她觉得她和她家中的姐妹、族里的姐妹,并没有尔芙说的那种购买冲动,也没有什么看见新衣裳、新首饰就迈不动步子的感觉,总觉得尔芙说得有些夸张,但是看着眼前平日里高贵淑惠的众位娘娘和几个自来高傲的妯娌都是这幅样子,她就不禁有些想笑了。
“说来瓜尔佳氏的铺子里,真有些好东西。
像那些什么香膏、脂粉,之前在京里就有些小名气了,倒是用着不比南边进贡来的东西差。”乌拉那拉氏想到这里,拧着帕子掩唇一笑,轻声说道。
佟佳贵妃入宫就是贵妃,那时候佟家又是在朝里最得势的时候,素有“佟半朝”的名号,康熙老爷子的赏赐是一次比一次重,那妆奁的厚度,不输于赫舍里皇后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又没有子女需要她出银子帮衬,可不就是研究穿戴了。
这会儿听乌拉那拉氏说起瓜尔佳氏的铺子,连个磕绊都没打地接茬道:“四福晋,你可知道瓜尔佳侧福晋的铺子在什么位置上?叫什么名字?又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呢?”
“这具体在哪里,妾身也说不好,左不过就是大栅栏那片地方吧,名字倒是挺特别的,叫女人坊,东西都是些咱们女人家用的,上到衣裳、首饰,下到胭脂水粉、鞋袜,据瓜尔佳氏说是专门为女眷服务的地方,连铺子里的掌柜的、伙计都是女子,并不接待男客。”乌拉那拉氏说完,抬手就让琦香拿过了之前瓜尔佳氏给她的宣传册,送到了佟佳贵妃手上,转眸对着德妃娘娘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德妃娘娘会意一笑,接茬道:“那敢情方便了,倒是避免了男女之间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要本宫说,这丫头就是个有小聪明的,难得勤快了一次呢!”说着,她又将尔芙之前入府就做过的那些当甩手掌柜的笑话事给佟佳贵妃凑去,引得几位娘娘对这‘女人坊’的好奇更重了。
……
乌拉那拉氏等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在下面忙活出一脑门汗珠子的尔芙拎着袍摆走上了二楼,“诸位娘娘、福晋请下楼说话吧,咱们爷让人传话过来,那边圣上和几位爷已经从这边来了。”
“对对对,咱们下去吧。”佟佳贵妃有三个爱好,一是穿戴、二是吃、三是听戏,之前就听说四爷特地让人排演了两出新戏,只待暮色起就开锣,她可是打算早些用过饭就去客院歇乏养神,等晚上聚神听戏呢。
见过、唱过了尔芙安排的鲜花、水果点心,众人对今个儿这桌席面,也很是好奇、期待了,有佟佳贵妃先行起身,其他人自是没有一个反对的,连一直踅摸机会给四爷、乌拉那拉氏添堵的八福晋郭络罗氏都忘记了要找麻烦这事了。
揽月楼,除了抱厦里摆了几桌招待仆从的席面,厅里只摆了三桌,一桌招待康熙老爷子和老八等人的席面和两桌招待几位娘娘和八福晋等人的席面,中间隔着一扇半透明的娟纱屏风,上面绣着鲜于枢的草书《醉时歌》,窗边一缕渺渺的梨花香,布置得很是雅致,清幽。
“妾身、臣妾恭请圣安。”众女听着楼外太监一声尖锐的通禀声,纷纷跪倒,齐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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