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一怔,明白云妃话之意是相谢李落遣李缘夕和楚影儿入宫护佑的情义,不便多说。
饮了一杯,正欲转身离去时,突然听见云妃细若蚊吟的声音道:“那身嫁衣,原是本宫穿过的。”
李落一顿,径自缓步走开,只留下云妃若有所思的望着李落的背影。
族宴之后再是门宴,淳亲王府门前车水马龙,朝野内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淳亲王府。
淳亲王站在府门外,和李落一道恭迎入府的宾客,不过也只有几个名望不弱于淳亲王的人物才能得亲王门前相迎。
少顷之后,淳亲王便回了厅堂,让府总管领事代为迎客。
这一场王府门宴操办的风光无限,能看的,能吃的,能喝的,能玩的,能听的,应有尽有,奢华之映衬了淳亲王府大富大贵的声势,瞧在旁人眼,便觉得淳亲王府理该这样。
李落站在淳亲王身侧,一日里听见最多的就是淳亲王的笑声,莫可名状,仿佛只是该笑一笑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味。
卓城三宴,时日虽说不久,但也耗尽了李落的精力,比当年西府一战还要累人。
家宴时,朝野上下、各州官府巨商送来的礼物不知凡几,争奇斗艳,尤以六大家为最。
不少只在传闻的名贵奇物都显出踪迹,就是万隆帝看在眼也觉得眼红,更遑论这些皇子重臣了。
只是谁家的贺礼该收,又要收多少,却让李落大耗心神。
天狼骑几营将士忙的焦头烂额,但是送礼的人太多,已经来不及一一查点,只好先按礼谱留下来,待到日后再慢慢清点退还。
一应贺礼,不单有死物,竟然还有活物,弃名楼莫名其妙的多出数十位天香国色的女子,有大甘女子,也有异域佳人,书画弹唱,舞袖曼妙,各有所长,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直到宾客散去,诸将才发现留在府不曾离去的女子,原来还以为是谁家同来的侍女,哪知竟会是李落大婚的贺礼。
诸将暗自咋舌,只是府乱糟糟一团,没有法子只好先留在府暂住一晚,等到天亮之后问清来历,遣回原处。
溯雪跑前忙后,腾出五间空房才勉强将这些贺礼摆下。
虽然有内务府和淳亲王府帮衬,怎料会来这么多人,贺喜的众人多是应事而来,奉上贺礼便即退走。
只是这样每日里依旧不下数千人,等着入府恭贺的车马沿着沉香河排出了数里。
章泽柳带着卓城里的一帮狐朋狗友奔走忙碌,酒没有喝上几盏,汗水倒是流了不少,只当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却比盛夏之时还要热上许多。
万隆帝已经知晓李落内力尽失,生恐有人暗下手刺杀李落,宫九卫拨出过半护卫在李落周身数尺。
喜宴堂,明处的、暗处的高手不下百余人,一花一草就逃不出护卫高手的眼睛,岂是一个大张旗鼓能道出十之一二。
婚宴过罢,宾客散尽,府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都能瞧见别人眼的惊骇神色,帝王之家的排场果然大的惊人。
连着几日几乎不曾合眼,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又再晾干,反复了多次,如今这个时候仿佛刚从水捞出来一样。
倪青倪白也率天狼骑两营赶了回来,连同朱智钱义,听命李落和溯雪,打点府琐事。
营将士还好,晴云探月已累得双腿发软,勉强等着最后一批宾客离开弃名楼,便坐倒在台阶上,筋疲力尽。
谷梁泪座下四剑侍也不曾闲着,援手相助,眼所见尽是穷尽奢华的盛事,四人吃惊不已,不说是寻常人家难得一见,就是等闲鼎食之家恐怕想都想不到大甘还有这样形形色色的奇珍宝物。
李落意凡事从简,省了劳民伤财的俗套,只可惜事与愿违。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奢华之处反倒更胜,来的宾客笑脸相候,李落也不能当面严词拒绝,真个是身不由己。
太傅凌疏桐与李落共事有些时日,知道李落心性,此番嫁女倒是简单的很。
凌依依几乎算是孤身嫁入弃名楼,除了贴身丫鬟玲儿和两个自小伺候凌依依的乳母外没有旁人,用意便是自今日将凌依依托付给了李落。
婚宴过罢,有参加喜宴的好事者编出了弃名三绝。
一绝是百美同园,弃名楼的女子皆是天香国色,仿若仙境。
二绝是满园的奇花异草,无一不是稀珍宝,惹得不少人流连忘返。好好的一个园子受创颇深,秋吉生了好久的气,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絮叨,直到朱智甘愿试药之后才熄了怒意。
三绝就是李落和麾下一众牧天狼精兵强将,弃名楼一门声名虽的晚,但也不输给大甘的家豪族。
洞房夜,烛火下。
李落望着喜气四溢的房间怔怔出神,忙忙碌碌的时候没有心思去想今夜该要怎样,夜深人静了,床边的柔美人儿头上罩着的大红锦盖分外刺眼,从今日就成家了。
或许是李落出神久了,床边的女子微微动了动,换了个身姿坐着。
李落一惊,暗自责备了一句,只想着自己的心事,眼前数尺外的女儿家却被连累了。
李落身歉然说道:“实在抱歉,白日里有时想洞房花烛夜,倒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真的站在这里了,反而感觉有些惶恐不安,累凌姑娘久候了。”
凌依依扑哧一笑,羞涩说道:“王爷纵横沙场都没有怕过,怎么会惶恐不安,难道是担心看见我会吓到王爷。”
“怎么会,凌姑娘说笑啦,这几天凌姑娘也劳累的很,过来用些饭菜,早点休息吧。”
落走过去正要伸手掀开鸿锦绸盖,突然手微微一颤,离头盖咫尺之遥,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李落轻咳几声,手轻轻的握了握拳,又再慢慢的伸了出去,缓缓将鸿锦绸盖揭了下去。
锦盖下,一张如花俏脸,三分喜,七分羞,玉首低垂,红晕染霞,仿佛能滴出****来,此时正含嗔带羞的逗弄着纤纤玉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