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芊,你等着,我已经让人去调了你打我的监控,我直接到法院起诉,回头再放到网上,让大家都看一看,什么芭蕾艺术家,根本就是打人的女流氓!”这时没别人了,郭夫人又在那鬼吼鬼叫。
“省着点吧,”白羽芊一脸的淡然:“我在澳洲遇袭的事,当地警方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确认歹徒是受你指使,虽然那边法律治不了你,不过到时候我也可以把证据公布在网上,想想挺有趣,可以让所有人都看看,虎毒不食子,而有的女人,比老虎还毒着呢!”
“警察先生,有什么好调解的,把这个女人关起来,她刚才又要打我,又扯我头发,快把她关起来!”郭夫人脸色一变,胡乱往自己头上抓了几把,冲着门外大吼。
白羽芊笑了一声,拿手往屋角顶端指了指:“看到没有,四面都是摄像头,你这样虚张声势,不怕惹人笑话?”
有警察这时探进头,劝了一句:“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不许吵了!”
郭夫人不减威势,居然冲着警察那边瞪了一眼。
白羽芊忍住笑,侧过身,将手搭在椅背上,闲闲地问了一句:“赵尹霞,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对我爸到底有没有过真心?”
郭夫人一脸不耐烦:“你管得着呢!”
白羽芊望向天花板:“老白最感激你的两件事,一是主动照顾了我瘫痪在床的姨婆,再就是生了我,刚才听你那意思,倒像是多委屈了你。”
“老娘那是忍气吞声!”
“好笑,又没谁逼着你,非要缠上老白,而且当年他可是大明星,你一个梳头小妹,根本配不上他,是委屈了老白。”
“一个演戏的,有什么了不起!”郭夫人恨恨地道。
白羽芊笑了:“是呀,总不如所谓豪门有吸引力,现在想想,一个乡下女孩,被继父赶出家门,举目无亲来到城里……到最后摸爬滚打混进了上流阶层,也算是你的本事,我猜你从做梳头妹起,就立下了往上爬的野心吧?”
“你管我……”郭夫人回了一句之后,表情立刻警惕了起来:“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我不仅听到,还有亲眼看到的。”白羽芊盯住了郭夫人。
郭夫人脸上突然显得有些紧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到底生了你!”
“你帮着别人都想除掉我了,还期待我记得所谓骨肉亲情,我没那么蠢!”白羽芊手托着腮,探究地打量着郭夫人:“在我看来,老白一直只是你的踏脚石,知道他孝顺姨妈,你就投其所好,扮成一朵白莲花,轻而易举地把他套住。”
“那又怎么样,是白山自己活该。”郭夫人从鼻子哼了哼。
“承认你故意坑他了,老白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对手,你后来认识了郭宏源,所以老白成了鸡肋,我猜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你遇到郭宏源的时候,我已经出现了,或者那时候你处于怀孕阶段,或者我已经生了下来,你这种带着孩子的有夫之妇,想搭上暴发户家的少爷,是不是难度挺大?的”白羽芊说到这里,忍不住讥笑了一声:“不过,你还是成功了!”
“你倒比老白聪明多了。”郭夫人抱着双臂,冷冷地看向白羽芊:“我生的几个,最精的就是你,知道老娘为什么恨你,从怀上你,我就处处不顺,想打胎,医生吓唬我,如果流产,以后就再不能生了;然后妊娠高血压,糖尿病都找上来,生你的时候又大出血;还有,老白后来还拿你当借口,死活不离婚。你根本就是投胎来报仇的!”
白羽芊恍然大悟:“果然是怀孕的时候认识郭宏源,不过,你刚才说什么,生了几个?难道除了我和你儿子,你又生过其他小孩?”
“滚一边去,不懂你在说什么!”郭夫人瞪过来一眼,显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白羽芊这时倒笑了:“其实吧,你这人挺真实的,坏都坏得光明正大,不过我就奇怪了,既然都扯上了郭宏源,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当年你在跟不同的男人鬼混,最有趣的,听说你和我爸前头离婚,后头就跟那个猥琐的卫冲达一块跑澳门赌场去了,不怕郭宏源发现?还有,你和老虫都有这层关系,他还要敲你的钱?”
“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查我吗?”郭夫人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感觉到了郭夫人的慌张,白羽芊反而更加淡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做得太过火,看在眼里的人也不少,我全当八卦在听,现在难得咱们坐在一起,跟你打听一下啦!”
“你……是不是老虫跟你说过什么?”郭夫人的脸皮有些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白羽芊好整以暇地瞧着郭夫人,思索着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鬼,才会怕成这样。
“老虫说……”白羽芊装作深思了好久,直到郭夫人看上去已经开始发抖了,才抬头一笑:“当然不能告诉你,这可是你们的把柄,以后你要再敢对老白不利,这些把柄用处就大了。”
其实白羽芊并不知道什么,只不过想拿何冲达吓吓郭夫人,见她这么害怕,心里真觉得痛快。
“你到底知道多少?”郭夫人眼中,已经射出了两道寒光。
白羽芊大笑:“你背后藏了那么多秘密,我数不过来呀!”
“你是不是也想敲诈我?”郭夫人大喊道。
“傅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有人从外面进到调解室,严肃地提醒道。
“凝之,你怎么过来了?”白羽芊朝着岳凝之笑着招了招手。
没想到,凌远辉跟在岳凝之后面也出现了。
看了一眼郭夫人之后,凌远辉对白羽芊道:“羽芊,老夫人知道这边出了状况,立刻派我过来,刚才凝之和我已经同警方沟通过,有什么事可以交由律师做后续处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白羽芊轻松愉快地站起身,扫了郭夫人一眼,故意对她摊了摊手道:“真可惜,我还打算多聊聊,就比如,孩提时你纵容保姆虐待我,还有你把不同男人带到家里过夜,你那些肮脏的,毫无廉耻的历史,我没忘,你还记得吗?”
“你……闭嘴!”郭夫人人这时已经坐了回去,倒像是瘫在了椅子上。
白羽芊笑得十分开心,能看到郭夫人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不要太解气了。
此时岳凝之接收凌远辉的眼色,上前拉住白羽芊,到底将她带出了调解室。
坐进车里,岳凝之笑着问道:“听说你今天打了赵尹霞?”
白羽芊靠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举起自己右手,对着从车窗玻璃另一边透过来的阳光照了照,叹道:“真过瘾啊,原来动手是这么爽的事,难怪那些人坏得肆无忌惮,我是不是要考虑,做得狠一点!”
岳凝之却摇了摇头:“以后别这样,反倒给了别人口实。”
白羽芊笑了起来,将头仰靠到椅背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知道那个女人又做什么事了吗,居然怂恿老白去做体检,要让老白给她儿子换肾,我爸心脏搭桥手术才刚做完多久啊,赵尹霞的心太狠了,根本想要他的命!”
说到这里,白羽芊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心疼死了老白,可老白却还执迷不悟。
岳凝之正准备开车,猛地注意到白羽芊在哭,忙停下来,伸手从旁边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随后轻抚着白羽芊的背:“不着急,回头我帮你劝劝老白叔叔。”
“我知道自己今天……挺像泼妇的,没有办法,一想到那个自私、卑鄙的女人,为了他儿子,连别人的性命都不顾,我恨不得立刻撕了她的脸!”白羽芊哽噎着道。
岳凝之叹了口气,探过身抱了抱白羽芊。
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岳凝之抬头看了看,随手按下了窗户的按钮。
凌远辉朝着车内瞧了瞧,等白羽芊转过身,大概发现她眼眶红了,凌远辉愣了一下,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笑道:“今天君亭给我打电话,说你跟人打架,还进了警局,把我吓了一跳,那小子太会夸张了!”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忙。”白羽芊抽了抽鼻子,这时坐正了身体。
“到车里来聊一聊吧!”岳凝之朝着凌远辉道。
没一会,凌远辉坐进后座:“事情已经解决,郭家的律师到了,郭夫人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白羽芊回身看向凌远辉:“我其实真想破釜沉舟,跟这帮人好好斗一斗,我刚才还跟凝之说,动手真痛快,可惜我没钱,不能买凶杀人。”
“胡说什么!”岳凝之拿手拍了白羽芊一下。
“我听君亭提过,你是为了老白叔叔被郭夫人诱导,要为郭家小孙子捐肾的事儿。”凌远辉说着,不由摇了摇头。
“老白也该揍一顿,他非要气死我不可!”白羽芊嘟囔道。
凌远辉这时看向岳凝之,道:“羽芊,前几天凝之就跟我说过,你在伦敦的时候,有人曾经将电话打到你那里,说是知道老白叔叔那桩案子的真相。”
白羽芊笑了一声:“一通电话之后便音信皆无,那个号码到现在一直关机,我已经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恶作剧。”
“不可能是恶作剧,”岳凝之摇头:“我觉得何冲达肯定知道点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我已经从凝之那里把电话录音要了过去,找音频专家做了技术比对,分析的结果,确认与何冲达留在法院的质证录音完全相同,所以你们判断对方是卫冲达,并没有错,”凌远辉停了一会,又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没有登记过身份信息,我让人在移动公司查过记录,这个号码只用过一次,也就是打在你手机上,之前之后,都没有任何通话。”
白羽芊听得有些入神,随即叹了一声,问道:“是不是意味着,线索就此断了?”
凌远辉却笑了:“虽然暂时找不到卫冲达,不过从中,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当初有人买了同批十张连在一起的号码,我们查过另外九个号码的通讯记录,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岳凝之直接趴在座位,催道:“查到什么,你说呀?”
“其中一个号码也被用过,电话打到了郭夫人的手机上,而且时间正好是在卫冲达给羽芊打过电话之后,中间相隔不到十分钟。”凌远辉说着,看向白羽芊:“我们可以设想,卫冲达先找你,然后再找郭夫人,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一些很值得琢磨的东西吗?”
白羽芊定定地看向林远辉,过了好一会后,道:“卫冲达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知道凶案的真相,转头又打给了赵尹霞,而此后,我再联系不上他……”
“郭宏源买春的事已经爆出来,难道郭家还有别的把柄?”岳凝之皱着眉头,也在想着。
白羽芊不由想到,刚才在调解室,自己提及卫冲达时,郭夫人那根本掩藏不住的,心里有鬼的表情,卫冲达习惯了敲诈,当初在郭家似乎还得了手,难道是食髓知味……
沉吟片刻之后,白羽芊抬头道:“难道……林大勇的死,和郭家也有关系?”
车里其他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