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做好准备,仔细看去,他正是我在鬼屋里那两团冤魂记忆里看到的两个老人,其中之一。
他正瞪大双眼,狠狠的看着我,就像我烧了他屋,拐了他婆娘那样。
这次不会再是幻相了吧?我心中兀自充满疑惑,转头去问二师兄。
“师哥,这次这个是真的吧?”,心想擦了你的牛眼泪后看到的老是幻相,刚才要不擦也不会差diǎn被吓死,还被踹飞这么远,可不知道问你靠不靠谱。
二师兄看着那人不动,左手轻轻的拿着那串百骨淬玩弄,门口那老人也恨恨的看着我们。
这一刻反而没有人説话。
他们不説话我也不敢再説,足足过了一分钟,这无形的压迫力才得到释放。
二师兄轻轻的説了一句,“你回到圈里去”
我看着那老头慢慢的回到那圈子里,那圈子离那老头只有四五步的距离,这离他更近了反而让人感觉害怕。
那老头也正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xiǎo鬼害死我侄儿,这帐我们一会再算”
威胁我后那老头又对着二师兄説,“你既识得这魔音,那就再领教领教”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就从身后掏出一根笛子自顾自的吹奏起来。
这声音果然就是刚才棺材里听到的“冥府之乐”,音量却大了很多。
这冥府之乐吹得甚是欢快,一diǎn没有凄惨之音,只是音调奇特,忽高忽低,却又结构连接,仿佛不是他一个人在吹奏,是一整个乐团,最初我还听不太习惯,慢慢的越来越觉得好听,只盼他能一直吹下去。
可偏偏他不吹了,停了一下,我感觉心里一空,我好像和平常不一样了。
世界一片宁静,我也一片宁静。
我感觉不到我的心跳了,就像我的心脏从来没有跳过一样。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颈动脉,没有脉搏?怎么了?
心里却一diǎn不慌,只是奇怪。
蓦的那笛子又短促的响了一声,咚,我的心就跟着那笛声跳了一下。
笛声停止了,心跳也再次停止了。
笛声又短促的响了两下,咚咚,心跳跟着跳了两下,怎么回事,我如果没有心跳了人怎么还站在这里?
没等我继续想,那笛声突然急速的跳动起来,每一声短促却又连续,宛若古时战场急促的擂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的心就跟着那鼓diǎn一般的笛声不停的狂跳。
心跳如此之快,人却并不觉得难受,我能清晰的听到我心脏狂跳的声音,低下头看着我的胸膛,身上穿的t恤在心脏那个位置不停的起伏,就像它马上就要从胸前跳了出来。
低着头一直看胸口,一下发现地面上爬满了扭动的虫子,蟑螂,蚂蚁。
我当这里阴气重没有活物,却没想到有这么多虫子。
我仔细去看地上的虫子,他们全都在挣扎,扭动,突然几团黑气一闪,我仔细去看,那几只虫子就不动了,还有几只蟑螂都翻转了过来,不停的扭动着肢脚。
地面上xiǎo团黑气继续闪烁,就像我们过年时玩的摔炮,一个个虫子停止了挣扎。
大门口突然两个黑影落了下来,我警觉的抬头看去,空中两团稍大一diǎn的黑气一闪,两只大麻雀掉到了地上,显然它们也已经死掉了。
这是什么魔音,看着好像带走了这些动物的灵魂,我会死吗?
我屁股突然有一种想拉屎还是放屁的感觉,要是平常,我就放了,可心里的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人要落气时候的感觉。
“人之将死,神往上走,气往下掉,神走归天,气落人亡”
仿佛耳边听到了毛师傅在一字一字的説这几句话,我拼命的夹紧屁股,却总感觉里面有屎要掉出来,就像拉肚子时候憋不住了一样。
“锵锵锵”,三声震耳欲聋的钹响,我心脏突然一痛,就所有的感觉都来了。
心脏狂跳难受的感觉,痛得大脑钻筋的感觉,呼吸急促喘气的感觉,拉稀要拉出来了的感觉全都同时加诸我身,而且是十倍,百倍加诸我身。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着,一diǎn不给我缓和喘口气的时间,短短几秒钟我全身已被汗水浸湿,这种憋气一般的难受,我真想一下死了干净,就不用这么难受。
好在这痛苦在二师兄一连串的钹响声后开始缓解,甚至听那震耳欲聋的钹响还有diǎn舒服。
待得二师兄那钹多敲得几下,我身上不适的感觉轻得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整个义庄已经全是快速的钹响,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二师兄真厉害,我先前的对他不敬几乎已经全都收起来了。
可就在我高兴的时候,那笛子的声音突然大盛,声声笛声又从钹声里钻了出来。
搞什么,我看着二师兄和那老人,突然身后一股寒意从地面一下就扑了过来。
我大骇之下往身后看去,那义庄大门外站着一个须发皆白,却看着一diǎn也不慈祥的老头,这老头面目依稀有柳大伯的模样,穿一身普通的外衣,双眼却露出狼一般的凶光。
他应该就是柳大伯的爹爹了。
他也在嘴前横着一支笛子帮吹,所以笛声才会大盛。
笛声一盛,钹声就弱了,二师兄额头上颗颗汗珠流淌了下来,像这样用力的敲钹是很费体力的,还要和魔音相抗,怎么办,看来二师兄支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着急,却又束手无策时,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我眼前一闪,我眼睛一闭,就感觉额头上被针扎了一下,接着暖暖的东西流出来。
我暗叫不好,用手一摸,果然见红了。
钹声一下就变得有些嘶哑,二师兄用力敲钹把钹敲破了。
立时局势就压倒性的反了过来,破钹敲出来的锵锵声已经没有什么回音,力量就弱了下来,笛声这时分外起劲,我只感觉冷风一阵阵袭来,犹如钻进了冰窟。
二师兄神情已经非常慌乱,他要是中了魔音,我们就全军覆没了。我焦急的四下看来看去,看到地上散落着几块垫棺材的砖头,我跳出圆圈就去抱砖头,用砖头砸他们,让他们没法吹笛子。
刚一跳出圈子,我就知道错了,心里骂了一句,“操”
七八个四五岁的xiǎo孩穿着红肚兜抱住了我的脚,我一下就迈不开腿来。再看二师兄,原来他不停的一边迈步一边敲钹不是在踏步法,是在躲避那些绊腿的xiǎo孩,不,应该是xiǎo鬼。
这些xiǎo鬼一diǎn没有xiǎo孩子的天真,脸上看不到笑容,看到的只是非常多的怨恨。
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既然已经跨出来了,我只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迈步,一边大喊,“松手,快松开”
可这些xiǎo孩被踢开后又扑过来继续抱着我双脚,没几下就弄得我筋疲力竭。
唉,即使努力走过去抱起那些砖头也没法扔那两个老头,到处都是些xiǎo孩子,怕扔过去砸着这些无辜的孩子。
这些孩子多了力气也大,我几次都差diǎn被拉倒在地,我都用手撑地又站了起来,我知道要是被拉倒在地,恐怕就站不起来了,只有勉力强撑着。
现在是想回圆圈都难,唉,我这次依然是冲动了,我这个性格恐怕是改不了了。
正在和那些xiǎo鬼僵持的时候,猛的大腿一痛,“啊”我疼得叫了出来。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痛楚,低头一看,几个抱住我大腿的xiǎo鬼上嘴了,对着我大腿就是猛力咬。
妈的,鬼啃泥鬼啃泥,我又不是泥,你们咬我做什么。
又痛又烦的时候,二师兄对我大喊,“快回圈子里”
我也想回去啊,我他妈现在不是回不去吗。
正在烦躁时,一个大头娃娃对着我命根子张口就咬了过来,妈呀,这要是被咬到就彻底完了。
我慌忙伸左手去挡,这一口正好咬到我手背上,啊,这一口就像被刀子割了那样的痛,不过还好,总比咬到老二的好,同时我的手也摸到裤兜里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慌乱中掏出裤兜里的鬼帅,学着二师兄那样把鬼帅举在手前对着那些可恶的xiǎo鬼头。
也就是一下,就像滚水盆里的水打泼了似的,全身一下就松了下来,那些可恶的xiǎo鬼头都逃到了离我三米远外,怨恨的眼神全变成了既凶狠又恐惧,好几个xiǎo鬼头还张开嘴对我发出赫赫的声音,他们张开嘴,露出了像僵尸一样的犬牙。
我心里觉得奇怪,怎么这种鬼魂一样的东西,还会长獠牙的。
顾不得想了,终于轮到我做一次英雄了,我举起鬼帅就往二师兄身边走去,我要把二师兄身边的xiǎo鬼赶开。
“回圈里去”,二师兄一声大喝,我愣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我们占优了,不过二师兄的话是要听的。
心里有一diǎn犹豫,二师兄又急切的大吼了一声。
“滚回去”
滚回去就滚回去,等你危急了我再出来救你就是,他对我大吼大叫,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这么危急了,你把我的好心到驴肝肺,我不是驴,那就当猪肝肺,突然一下想到,那不是更不如了。心里笑了一下自己,一下看到我的背包在旁边,就抓起背包回到了圆圈之中。
那些令人烦的xiǎo鬼一下就全都看不到了,这圈子看来有一种保护能力,让那些xiǎo鬼进不来,互相也看不见。
二师兄依旧一边跳动一边鼓起劲敲钹,只是那嘶哑的锵锵声在笛声下已经越来越弱,二师兄脚下一片地面都像是被雨水冲过,地面能看见大块大块的水印。
眼看他要支持不住了,我抓起鬼帅就准备冲出去,手心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给吸住了,那鬼帅似乎在我掌心里摇了摇头。
“锵,铛铛,”
二师兄的钹又破了一块,锵锵声变成了简单的金属碰撞声,不管了,我先冲过去赶走那些xiǎo鬼头,然后把二师兄拖出义庄,认输就认输。
我抬腿就往外迈,这时二师兄也正焦急的转头对我吼了一句,
“把紧张打开”
紧张?二师兄是説的把紧张打开吗?好像説的警长,我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第五个人,难道二师兄糊涂了?该不会他説的黑猫警长吧?
我着急的看着二师兄,他好像已经累得説不出话来,就见他转头过来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我明白了,他説的是那四根棍子。
这法杖不是已经打开了吗?已经变成四根擀面杖了。
我随手拔出插在地上的棍子,那棍子外面刻满了符咒和一些密密麻麻的xiǎo字,看着像经文的xiǎo字,嗨,刚才二师兄説的是经杖,不是什么黑猫警长。
可这个还怎么打开啊。快diǎn,一定要赶快打开,二师兄已经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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