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全清楚了。

    天界搞的鬼。

    手笔是真他娘的大啊！整个人类世界虽说还没陷入完全的恐慌之中，不过也差不多了。

    在这几天之中，微博，微信朋友圈，微信群，各大电视和网络媒体，几乎没有一个不在说这件事的。

    案件具有随机性，人心惶惶，家长不敢让孩子上学，成年人出行也要结伴同行，人群密集的地方，公安部门还增派了警力，不但巡逻批次增加，街头还常驻了移动派出所岗亭，甚至有荷枪实弹的武警特警驻守。

    地铁站和高铁的安检措施更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严格状态，指甲刀都不让带进去了。

    就连平时没有安检的公交车也增设了人手，公交站实在太多，周边社区联防的人也用上了，检查手段并不高明，只能用临时买来的金属探测仪进行检测，但效果很好。

    这个时间点儿，就算是老太太去超市买个菜刀，都没办法通过公共交通带回家！实名登记都不好使。

    关键在于，民众们知道这是政府保护自己的手段，网上偶尔爆出几个不配合安检程序的，舆论风向简直是一边倒，全部是支持严格安检，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命都要没了，你那点儿隐私和尊严谁还会去关注？

    医院的急诊部外面本身就有个警务室，原本里面只有两个警察日常值班，其他事物都是医院里的安保人员处理，实在不行了才有警察出面，可现在倒好，小小岗亭里面塞了六个人，时不时还要绕着医院走几圈。

    这些警务人员真的是倒了霉，加班加点取消休假，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些事儿都是那些顶着光环不干人事儿的所谓天使所为，肯定是恨不得捏碎了他们的能量体！

    跟王鸽预想的一样，虽然很多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拘留，还是不断的有随机伤人的事件发生，只是每天发生的频率数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安检严格的状态下，临时起意的作案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这样做是否可行，会不会还没成功就被发现抓住，作案完成之后自己是否逃得掉。

    不过还是有动了歪脑筋的，觉得自己能够逃脱法律制裁的人，在湘沙市还真被他们的小聪明逃了一两个。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现代刑侦水平这么发达，抓到的话估计也就是这么一两天的事儿。

    这些日子王鸽虽然弄清楚了天界的手段和目的，但以他现在的这个状态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里捏着，没办法跟地府的那些存在进行交流，天界的事儿更是不敢掺合。

    只是这段日子医院方面的紧急状态最先解除了，毕竟的确没有那么多病患被送过来，启动应急预案，让人加班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也不能让这群医疗工作人员活不下去啊！

    不加班自然是好的，王鸽下班到家就开始看电视，关注新闻，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另外，如果现在能跟顾雪若联系上的话就好了。顾雪若思维清晰，行事果断，能够给他提供很多帮助。

    哪怕是让自己知道她的想法也好啊！

    见面是不可能见面的！

    地府的人王鸽见不了，跟地府有联系的其他人，王鸽肯定也见不了。天界的天使又不傻，虽不能时时刻刻监视王鸽，但是这个事儿风险太大。

    顾雪若和与她有关的人肯定已经被地府保护了起来，顾雪若一旦现身，很有可能会遭到天使的伤害，为了她的安全，王鸽绝对不能那么自私。

    电话通信虽然天使插不上手，但地府那种地方根本用不得手机，而且地府的法阵对于手机信号也有影响，王鸽在最初接触执法者使用法阵回收游魂的时候就见识过，出了法阵或者法阵失效才能有信号。

    一旦顾雪若的电话打过来，就意味着她失去了地府的保护，既不在地府之中，也不在法阵之内，天使是能够直接威胁到她本身的！

    当然，王鸽跟陶米、沈慧、刘崖这些人接触，天使是不会管的。都是些普通人，不会对天界造成威胁。

    就算是天界的玉皇大帝知道了王鸽在调查这些事情，也不会出面阻止。

    态度很明确，查就查呗，查不出来最好不过，查出来了也无所谓。

    这种事情王鸽巴不得要隐瞒，要是说出真相，大家信不信还要打个问号，就算信了，除了引发人类更大的混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说出真相反而会加速天界介入人类世界的进程，让事情向着天界希望的方向发现。

    林颜悟的灵魂还在天界手里抓着呢，就算王鸽有办法，也不好轻举妄动，所以王鸽进行调查的时候天使并没有出面阻止，因为没必要。

    玉皇大帝根本不在乎！

    人类做什么，神不在乎，才是对人类，对王鸽最大的蔑视。

    十一月已是湘沙市的冬季，中国南方城市的阴冷是很难让人忍受的，尤其是下午的时候。

    连绵阴雨已经持续了第四天，上午十点，刚上班两个小时，明明是一天之中比较暖和的时间，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却缩在厚厚的冲锋衣里取暖。

    这也没办法，那空调装是装了，就是不顶用。王鸽早晨已经出了三趟车，一个车祸，颅内出血情况十分严重，不过活下来了，还给王鸽贡献了一个数字，幸运的是天使并没有找这个病人的麻烦。

    另外一个是学生早餐吃了路边摊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肚子疼，刚开始没腹泻，那老师还以为是阑尾炎，也不敢动，直接打电话给120。上了车那孩子才说想开大，实在没办法，车上高护士长用垃圾桶让他解决。到了地方之后，孩子家长和老师一个劲的道歉，死活要给跟车的宋大夫和高护士长塞红包，还不忘了王鸽。

    这三人直接拒绝了，活儿干多了什么没见过？这才哪到哪儿啊！只是王鸽把车开回来的时候没锁车，开着车厢门多通了会儿风罢了。这孩子是个轻症，轻到死神不上门，天使刚找过来，输液挂了十五分钟，药物都起效果了，人觉得舒服了很多，该拉的也都在车上拉了个干净，灵魂状态自然稳定，压根没有天使下手的机会，妥妥儿的转身就走，居然也算给王鸽涨了一个数字！

    最后一个病人是一位老人，下雨路滑，早晨买菜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在那菜市场门口起不来。现场初步检查是大腿骨折，回来拍了片子确诊了，没骨折，反倒是骨头边儿上长了个瘤子，一直压迫骨骼。老人今年七十八岁，为了保证生活质量，不至于让老人躺在床上瘫痪，在曹山和骨科大夫与肿瘤科的联合会诊之后，他们提出了用手术进行治疗，把那瘤子切掉，不然以后长大了可能会挤断骨头。

    老人同意了，心态还不错，早晨还喝了两碗粥，家属同意了，定了下午尽快进行手术，没曾想老人心脏病突发，心梗来势汹汹，发现及时抢救及时，用药和设备也都很快，可心梗这玩意真的是看运气，一次两次救得过来，三次四次可就够呛，更何况年纪大了，心脑血管老化严重，是真的无力回天。

    家属知道老人有这心梗的毛病，之前就因为心梗住过院，除了遗憾难过之外没多说什么。

    人还没来得及转到肿瘤科，在急诊观察病房住着，打算用急诊手术室，自然是曹山负责抢救。

    在人没了以后，曹大夫却悔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愣是说老人心梗是由于手术之前太过于紧张，别看表面上病人心态好，可心里给吓出病来了，怪自己没解释清楚只是个小手术。

    到底有没有这个原因？病人是不是因为紧张害怕才突发心梗的？没人搞的清楚。

    只是大家都知道老曹的脾气，谁也劝不住，谁也用不着劝，等到时间一过，事情过去了，人开始忙了，自然就好了。

    这种事情会让曹山内疚，到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状态。他只会越来越严谨而已。

    当然，这个老人的数字王鸽没有麻烦，灵魂被地府给收走了。人家死神来的时候是带着生死簿的，曹山再牛逼也救不过来。

    对于这种在生死簿上一定要死的人，天使肯定是不碰的。这些人的灵魂必定离体，而且没办法留下生命的气息，死了就是死了，灵魂回不去，没办法复活，没办法产生神迹，天使收走这类灵魂是没有用的，他们又不用去吃什么血色芦苇药丸，自然不会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王鸽坐在办公室中手脚冰凉，工作的时候还真没什么心思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一闲下来这事情就涌向大脑了，没有解决办法就只能逃避，逃不掉就暂时忘掉，工作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正等着呢，他的手里突然振了起来，在桌子上嗡嗡的响。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是湘沙市本地的。

    王鸽考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小王师傅这几天怎么样？”对面似乎有点儿自来熟。

    而且这个声音……王鸽仔细分辨了一下，怎么有点儿耳熟？

    “还行，不太忙了。”

    这个人自己肯定是认识，在哪儿见过呢！对了！

    就在王鸽猜出来那一刻，对面就又开口了。

    “你肯定还记得我吧，我是戴省啊。那天傍晚跟陶米一起找你的那个。陶米还交代过我，说有什么事情或者情况要通知你……”戴省也是个聪明人，考察了王鸽几天。

    这几天新闻媒体猜测纷纷，众说纷纭，但是国内外的公安机关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正确答复，报道也没太多东西。

    给外人看资料，就只是给过王鸽。直到现在新闻都没出，这至少证明王鸽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为了出名或者赚钱可以打破自己的约定誓言。

    “戴兄弟，听出来了，亏你还记得这个事情。”王鸽说道，然后竖起耳朵，“你说吧，我听着呢，这里说话方便。”

    王鸽一边说，一边走出办公室，走向了停车场的棚子，找到了一个私人空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觉得你想知道这个，就从陶米那里找了你的联系方式。微信可能留下东西，还是用电话说吧。我们这几天查证了犯罪嫌疑人的家里，发现他们都有亲属和爱人得过植物人怪病，可是……在他们英雄之后，这些人居然都已经脱离了植物人状态，清醒过来了。”戴省给王鸽打电话也是带有目的的。

    看起来王鸽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才会对此事尤为关注，要是套套话，没准能套出什么来。

    什么托梦，与神对话，那些笔录也太玄幻了点儿吧？

    果然如此！他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王鸽一听到这消息，马上眯起眼睛。“谢谢，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天使也知道用口碑营销啊？

    戴省见王鸽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只好再次提醒他保密，寒暄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王鸽路过自己救护车的时候，车厢门还是开着的，一个护工大叔正戴着口罩清理垃圾桶，进行全车消毒。

    “老哥，待会儿别锁车，给我散散味儿。”王鸽顺嘴说道。

    “没事儿，待会儿就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了。”护工大叔回了一句。

    王鸽前脚刚踏进办公室，何盛就紧接着跟过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王鸽。

    “突发新闻，快看！”

    王鸽结果手机，屏幕闪了一下，网页自动刷新，结果显示未知错误。

    “啥玩意啊？怎么还显示不出来？”王鸽纳闷了。

    “不对啊，刚才还有的……删文章了？莫非这个是真的？”何盛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哪个公众号编的新闻，没想到居然被骗了，这证明那文章可能是真的！

    “没事儿，还有没来得及删的呢，我给你找找！”何盛才弄了几下手机，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鸽一看，身上汗毛都起来了！

    《自首之前的以后一个帖子》

    这是文章的名称。

    完了，乱了！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