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敢给我乱跪,就立刻离开剿匪队,反正你们不认可我也没有必须留下来。”张瑞继续对着已经站了起来的队员们说道
“知道了,六哥。”
……
队员们直直的站在那里,纷纷回话说道。
袁枚德看着如此无理的张瑞,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嘛?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朝廷了?是不是现在就想要造反?
不过看着他手下那二十多把钢刀和对他的命令的态度,还是忍了一下。广西是一个有众多少民聚集的地方,谁知道他是汉人还是少民?如果是少民真把自己立刻宰了再往深山里一躲,自己也无处哭去。
“堂下之人,本官已经免去你跪拜之礼,你到底是为何事要击鼓?”袁枚德明知故问道
张瑞看着公堂之上发话的袁枚德,抱拳说道:“大人,这伙土匪盘踞直连山上,专干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之事。我等义民深受其害,这才奋起反抗将其等擒获。如今更救出七名苦主,请大人为她们做主。”
袁枚德听完张瑞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懂得如此条理陈述,还能咬文爵字能说会道,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于是,袁枚德对着张瑞问道
“你可读过书?”
对于袁枚德的提问,张瑞回道:“读过几本书。”
袁枚德接下来说:“那可写有状子?”
“这还要状子?这伙土匪祸害相邻,几人不识?门外的百姓说不得都有人被其等祸害过之人。如今更有苦主在此,何须状子?”张瑞对着袁枚德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门外百姓听到张瑞的话,一阵骚动,又是一阵指指点点。
张瑞的话没有把袁枚德说得怎么样,倒是让剿匪队的队员们非常倾佩。
“果然是六哥,说的话这么深奥,我们都没能听懂是什么,跟这官老爷一般。果真是神仙教授,不然没有办法解释。”
“你需知道,大清律法,既然是告状就得要状子,不然本官可接不了你这官司。”袁枚德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样,那我要是不告状,直接献匪如何?”张瑞问道
袁枚德一听,明白他原来是没有状子,便说道:“那你得先把他们交给本府厅的赵信实捕头,待他查明事实呈报于本官,本官才好酌情定罪。”
门口的百姓一听,虽有几个迂腐之人说着袁枚德合符理法。但是大部分百姓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是想要包庇这些土匪。内心纷纷道
“果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公理。”
“大人果然是公正守纪。”张瑞有点想笑说道,看来自己不弄个状子出来,说不得他还会污告我欺负良民也不一定。
“好说,本官向来公正廉明,只要是大清律法都必定遵守。”袁枚德看着把张瑞逼得步步后退,很是高兴。心中暗道:“你一个刚刚读过几本书的泥腿子想要跟我斗?下辈子吧!”
“章师爷,在下有事想要请教一下。”忽然之间,张瑞对着袁枚德身边章承松说道。至于张瑞之所以能认出章承松,是因为章承松出来了解情况的时候,两人有见过。
“张头领,不知道何事?”章承松看了看袁枚德,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就回答了张瑞。
“请问附近帮人写状子的状师一般收费几何?”张瑞问道
“看是什么状子,一般的在几百蚊,好一些的在一两到二两银子之间,再好的则要五两银子左右。”章承松一一回道,同时心中暗暗笑道
“现在才想着要写状子,不觉得太晚了?谁还敢帮你写状子?”
“如此一来,在下这里有五百两银票,想请章师爷为在下写这状子,不知道章师爷能否辛苦这番?”张瑞说着就在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挑出一张五百两出来。
五百两银票,足够章师爷动容了。
门外的百姓一看,居然会这么大的手笔。心中对张瑞一下子就有了莫名的好感,别的姑且不论,单单就肯为这些受苦的贫民女子这般花费,绝对是好人。
此刻,章承松心中一万个愿意,要知道他帮袁枚德做事也不过月俸几两银子的事情。靠着周边的灰色收入,多也不过十多两的样子。
毕竟袁枚德身边可不止自己一个师爷,别人要打点的人多了,自然自己这份灰色收入也就不多。而且这广西还是穷山恶水之地,能刮的不多,能给孝敬也就一些作奸犯科之辈而已。
虽然他很愿意,但更不愿意因此而失去袁枚德的信赖。所以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袁枚德的意思。
只见袁枚德捋了捋自己不长的胡须,轻咳了一下。对着章承松轻声说道:“既然他如此有心,那章师爷你就帮帮他吧!助人为乐乃是快乐之本嘛!”
章承松一听,立刻明白了:“看来这五百两银子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看他能不能良心过不去给自己个十两八两吧!”
此时,章承松也只能对着袁枚德拱手施礼说:“学生谨遵大人教诲。”
于是,章承松让随堂笔录的之人让开位置,自己坐下来。对着张瑞等人说道:“苦主说出你的事情。”
七个女子一一说出了这土匪的罪状,自己等人受到的各种不公、虐待之事。
特别是那个被割了胸的女子,在说出自己悲惨的经历的时候。把门外的百姓说得眼泪直流,一阵的同情感慨。有人甚至恨不得她能再说一遍,也好自己记住了,以后聊天可以跟别人说道说道。
……
一会的功夫,章承松就把七个女子的事情整理好,书写成状,交给了张瑞。
张瑞一手拿了状子,看了几眼。随后把银票给了章承松,而章承松也豪不客套的拿了放到衣袖之中。
接着张瑞又把状子交给了章承松,让他递交给坐在大堂之上的袁枚德。
整一个过程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整件事发生了什么?就这一张纸就要五百两银子。这官府跟抢钱有没有区别?甚至比抢钱更狠。
剿匪队的队员们心中一片气愤。明明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还非要六哥花上一大笔钱才行。也亏是六哥到来,要是只有这七个女人过来,还不得被乱棍打出来?
“果然是狗官,呸,亏刚刚自己还跪下来拜他。跟六哥比,他就是渣。以后只听六哥的,不能让他再生气了。”
袁枚德从章承松手里接过状子,胡乱看了一遍,随后对着张瑞说道:“状子我也已经接了,事情也知道了。这些土匪我就先收监了,待他日再依罪判其等罪行。那就这样吧!退堂。”
听到袁枚德如此说道,张瑞急忙说道:“大人,这事情已是清楚明了,因何还要再等他日才能判刑?”
袁枚德一听张瑞的话,瞬间怒骂道:“混账东西,本官做事还要你教?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本官慎重一些有什么错?你不必再多说了,就这样子退堂。”
杀威棒的敲地砖声再次响起
“威武…”
“大人。”张瑞急忙对着袁枚德再次喊道。
袁枚德犹如没有听到张瑞的话一般,状子也是留着公堂的桌子之上就冲冲的往着內衙回去了。
张瑞想要上前追上去,却被在上面的章承松拦了下来
“张头领切莫着急,大人既然接了你的状子就一定会为这些个女子申冤,你只管回家等候消息吧!”
“不是,我还想问问。我等义民奋勇擒匪,官府是否应该奖赏一番或者给个官职呢?”张瑞对着章承松解说道
章承松听完张瑞的话,心中一阵鄙视:“你丫傻缺是吧,就你这样还想要奖赏官职?再说了,你是擒匪吗?你是断他袁枚德的财路呢。这穷乡僻壤的没有这些土匪的孝敬让他怎么弄银子?”
虽然章承松对着张瑞一万个鄙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张头领义勇,我一定会回禀大人,还请张头领先回去,我一定为张头领把话带到。”
说着就用拦着张瑞的手,给他一个送客的姿势。张瑞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无奈的走往公堂外。
由始至终土匪们都没有说过话,直到他们要被衙役们带走收监时才露出了微笑。对着张瑞说道:“傻子,老子们要是不死,就跟你没完。”
剿匪队员们看着吃瘪的张瑞抑郁寡欢离开的样子,很是愤怒。怒对着公堂上的公人们,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官府居然这般不公,那我们穷人百姓还能指望谁?还可以指望谁?”
七个女子跟在张瑞后面离开了,她们知道官府肯定不会定罪这些土匪了。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有几个甚至哀嚎大哭出来,为自己的遭遇的不公。
门口的百姓看着张瑞就这样出来,纷纷给他让出了路。对着他又是同情又是赞叹。对跟在张瑞身后的七个女子的不公很是伤感,同时也对官府这般作态表示不能接受。
就这样,带着众多百姓的同情和难以接受的结果,张瑞等人走出了梧州府衙门公堂,前往了梧州府大街之上走了出去。
一脸抑郁寡欢而走在前面的张瑞,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忽然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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