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另外一条路走,就是有点绕,需多走些时辰。”正思绪间,秦珉之略微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说罢,秦珉之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就朝着另外一条小路走去,轻车熟路。
几人便跟上了秦珉之的步伐,不疾不徐走上了这条小道,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也不知秦珉之的那帮属下用了什么样的法子。
虽说时间走的长了一点,几人倒也顺利到达了东边的房舍,就连房舍外的护卫也不见了踪影,一路过来,除了他们几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可见,秦珉之的那帮下属还真不是吃素的。
几人脚步停在了院外,谢姝回首看向剑无双,说道:“你先且回去,免得惹人生疑。”
他们已经到达了东边的房舍,因此,剑无双也就不必护在她的身侧了。
剑无双现在的身份,是谢家的护卫,而不是谢姝的护卫,自然应该与那些护卫待在一处,况且,今晚剑无双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早些回去才好,免得让人对他有所怀疑,一切才是真的不妙了。
剑无双很快离开了东边的院落,几个丫鬟站在谢姝的身后,亦也转身想与谢姝一起进屋。
然而,秦珉之并未因为几人要进屋就要离开,反而直接跟在了她们的身后,也要随她们几个进屋。
如梅刚刚踏入门内,瞧见跟在她们身后的秦珉之,转身就伸手拦住了秦珉之,不让秦珉之在能够向前一步,戒备的看着秦珉之,道:“我家小姐要休息了,女儿家的屋子外男不要随便进,还请公子留步。”
这也怪不得如梅会如此,纵然秦珉之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之前又帮他们铲除了一路的障碍,这些都比不上几个小丫头的护主之心。
秦珉之闻言,倒真是听了如梅的话,没有再移动自己的步伐,目光只是看着谢姝清丽的背影,轻佻道:“谢姝,你倒是真自在了,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本世子可是一夜的时间皆花在了你的身上,你就这样转身翻脸不认人。”
谢姝隐没在室内的背影稍稍的僵了一下,随即,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秦珉之颖悟绝伦,耳达目通,所有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只需一眼,便能将事情摸个大概,几乎料事如神,又如何能够在他的眼中遁形。
“你们几个先去隔壁的房间睡着,都退下吧!秦世子与我内室一叙。”谢姝扫了一眼身旁的几个丫鬟,说道。
如兰对于谢姝做出的举动,当下便有些惊慌,道:“小姐……这……有损你的清誉,况且……有违理法……”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是被人知晓传了出去,谢姝的清誉将会毁于一旦,这等做法实在是不妥,而且,一旦被抓住,谢姝必然不会有什么善果的。
谢姝今夜的行径可是实打实的,之前与楼誉丰之间传出的那些传言,两人是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接触,终归不过是少女恋慕男子春心萌发罢了。
现在,这些事情就是落到了实处,如果被人发现,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谢姝对于如兰的话充耳不闻,清冷的声音响起,“无人知晓今夜之事,又何来损清誉,违理法一说?”
谢姝继续迈开了步子,朝着内室走去,头也不回,道:“还不跟上?”
秦珉之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如梅拦着手臂,如梅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来自己的手。
随后,秦珉之便跟上了谢姝的脚步,与她一起进入了内室。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谢姝在她们担忧与疑惑目光之下,神色如常的将内室的门给合上了。
谢姝进屋后,屋子的窗户还打开着,她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之后,将屋内的灯笼也点上了,黑漆漆的屋子骤然清晰映入人的眼帘,谢姝径直的坐到屋内的桌前,把手上的火折子放在了桌上。
秦珉之倒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谢姝对面的凳子上,看着谢姝手上倒茶的动作,伸手就接过了谢姝递过来的茶水,却并没有喝一口。
秦珉之俊美的脸上此时薄唇轻扬问道:“谢家丫头,你为何对我没有半分惧意?”
谢姝似乎都想都没有想,随口反问道:“有何惧?”
秦珉之邪恶而俊美的脸,在昏黄的烛光清清楚楚的映衬之下,那淡淡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袭合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秦珉之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说:“谢家丫头,你的胆子倒是大,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儿家深夜与男子同处一室,就不怕我生点什么坏意,做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可是后悔也来不及。”
谢姝并未因他的话语受到半点影响,神情依然平静淡然,道:“秦世子,我们刚刚连别人的闺房之事都已经一起完完整整的听过了,现在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秦珉之的神色一凝,有些无法相信,谢姝作为一个闺阁女儿,而且尚未出嫁,说起这些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不肖说是京都,乃至于整个南楚,在于他这个年纪该知晓的事情,不该知晓的事情,几乎都已经见识过了,接触过了,他也算得上是见闻广博。
此时,谢姝讲出来的话,让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闺房之事”居然都可以在一个女子的嘴中随口谈起。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谢姝与他一同处于衣柜之中,周围一片黑暗,他自然是瞧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不知道她听见了这样的事情是何反应?
但,自从他们从那个院子之中出来之后,谢姝的神情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非常的平静,根本就不像听到了别人的房间之事的反应。
一般女人家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但是早就已经无脸见人了,红霞满脸,谢姝态度从容不迫,镇定无比,就好似她不曾与他一起听过房中之事一样,他都要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一个木头人,对发生一切都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