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越聚越多,他们笑眯眯的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大同人。
大伙儿都很高兴!
不提血债什么的,河套地方沃野千里,谁都知道土默川也是前套的一部份,那边不少人去过,真的是耕作的好地方。
和记开荒的本事大伙儿都知道,只要想做事没有和记做不好的,前套到中套,后套,几年之内和记就能开发的很象样子。
那么好的地方,蒙古人也基本上移出来,只留下少数的放牧地养着羊群,供给大军肉食,多半的沿河的好田等着耕作开发。
招募移民的条件现在还没有开出来,但肯定极为优厚。
现在到处是流民和灾民,人极为好招,五年之内招个五万家二十万口肯定能招满。
从大同到宁夏,各级官府和将领都与和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人会阻止,最多是张贴个禁止的告示就算尽责了。
大伙儿两眼都在放光,感觉大把的商机就在眼前。
这时人们看到代王府的人急匆匆的出来,一辆大车明显装着死人,匆忙往城外去。
这是代王在宫里打死了人,估计是医生没有救过来,直接装车拉到城外野地,扔了了事。
“啐,狗日的混帐东西。”
一个商人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忍不住一口就淬了出来。
“将来准有人收拾他。”另一人面色阴沉的道。
……
消息传到济南的时候,官场上十分震动,毕竟士绅们读了不少书,也熟知历史,知道河套地区的意义和传承,也知道大明在复套之事上的努力和失败的经过,现在和记与张瀚轻松消灭了火落赤和他的套路,其中的含义太明显了,由于接到消息时是下午和傍晚,当晚很多官员和大士绅都夜不能寐。
麻承恩当然也是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对此他并不觉得意外。
由于是和记的铁杆盟友,和记的一些大的举措都会在暗中知会给麻承恩知道,有时候还会听取麻承恩的建议。
在张瀚决定复套之前,麻承恩给张瀚写过两封信劝他慎重。
在麻承恩看来,和记骑兵的战斗力绝对能击败套部,对此他绝不怀疑。但击败之后如何消灭套部的有生力量,特别是火落赤等贵族的擒获都是相当关键的事情。
只要逃掉几万丁口和几个有号召力的大贵族,仗就算白打了。
套部会不停的游击和骚扰,会把和记几万大军套牢在河套地区无法离开。
从战略和大局出发,和记在西边都不适合发动大规模的战事。
虽然不打套部和鄂部要留一两个团甚至三个团的兵力在后方,麻承恩还是觉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毕竟东部才是和记的战略中心所在,中都到尚义一线,后世草原天路,金时的野狐岭,这里是和记与察哈尔人的分界线,在去年下半年和记把南端的战线往前推了不短距离,最东处已经是蓟镇的防区,也是旧时内喀尔喀人和喀喇沁人牧场交界的地方了。
察哈尔人并没有完全退回旧地,在很多地方留下了牧民和甲兵,现在喀尔喀人已经完了,他们的旧牧场很多废弃了,正好被察哈尔人接手,麻承恩觉得张瀚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打套部,而是把察哈尔人打跨。
以和记在草原上的实力和地位,察哈尔人不除始终还是坐不稳,把察哈尔人打跨了,消灭了,草原也就是和记的了。
再有外来的势力就是面对张瀚的和记与草原各部的相加的力量,这一点相当的要紧。
就算那些牧民没有什么胆魄也没有好的兵器铠甲,战斗力相当的弱鸡。
但几十万牧民听从指令和几十万心怀异志的牧民绝对是两个概念。
消息一传来,麻承恩不意外的同时只有一种感觉,便是感觉庆幸。
和记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现在和记商团军的战力已经明显远在明军之上,将来的成就难说的很。
麻承恩和他的麻家是最早与张瀚结盟的势力,将来必定会获得相当丰厚的回报。
翌日天明时分,麻承恩刚要离家上衙,他这个山东镇总兵麾下毫无实力,号称的三千营兵实额连一千也没有,叫历任总兵吃光了空额,麻承恩也无意补足缺额,山东镇是内镇,有战事也不会调山东镇到前线,最多是用登莱到济南的卫所兵去京师轮班,也就做一些守卫外城或是陵区,要么就是修补城墙的工作,真正打仗既用不到山东镇兵,也用不到山东卫所的班兵。
麻承恩每天都会例行公事,在济南他的存在感也很低,从山东巡抚到济南知府,布政司,提刑司,还有驻在济南的武将等都在和麻承恩保持距离。
麻承恩是因为和记的关系被贬斥到山东的,官场上和他保持距离太正常不过了,谁也不愿被牵扯进不该有的瓜葛里去。
今早出门时却是已经有相当多的中下层将领在等着了,一见麻承恩出来,不少人趋赶向前,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
“大帅,大帅……”
“末将泰安守备,姓潘,大帅记得末将吗?”
“末将带了些土仪,请大帅笑纳。”
“大帅……”
一时间,麻承恩竟是有些恍惚,难道套部的收复所带来的影响,竟至如此?
好不容易到了门房,门子脸都笑烂了,今天一早晨收的门包银子,估计这厮一年也没有赚到这个数。
再看门上的帖子,都是一大早就有人送过来的。
布政使,按察使,分巡道,分守道,兵备道,再有济南府,通判,同知,底下几个县的知县均是送了帖子来,多半是请麻承恩吃饭的帖子,时间未定,意思就是请麻承恩自己定时间,他们随时都可以。
这种帖子的含金量相当的高,明确的表达了善意和拉拢,以这些文官的身份和一惯的矜持当然不会和这些巴儿狗一样的武将学,早晨就亲自上门来巴结讨好,但帖子中的含意也是相当的明显了。
麻承恩长长叹息一声,看来自己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张瀚的影响了。他倒是有些忧虑起来,在山东镇任上虽然清闲,但明显是没有实权,将来和记有什么动作时,自己该如何自处,如果和记真的有叫天翻地覆的能力,他又该如何配合,才能扩大自己在和记的实力,进而影响自己在未来的地位?
眼前的这些武人和文官不过是下一步闲棋,和记的实力和在草原上的地盘,看来几十年都不会倒下去了,大明也快三百年了,提前走一步棋不为坏,可能在十几二十年后才能见效,对麻承恩和他身后的麻家就不同了,经过这事之后麻承恩才惊觉自己与张瀚还有和记绑的太深了,草原上的战事都能影响到自己的处境,这当然很危险,可是他已经脱不了身了。
……
“真不愧是和记,来,满饮此杯,为大明贺,为天子贺,也为和记和张瀚张大人贺。”
花厅之中,酒菜香气扑鼻,也有浓烈的烟草味道。
蓟镇所在的三屯营也是苦寒的北地,人们也很快也象喜欢烈酒一样喜欢上了烟草。
总兵官刘策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这是一个人很老实的总兵,做事相当勤勉,只是相对于前任戚继光那样的名将,或是张臣那样的猛将来说,刘策很是平庸,不过也算是能奉公职守了。
大胜套寇,生擒火落赤的消息传来,虽然朝廷不会把这事大肆宣扬,刘策还是集齐了心腹将校,在自己总兵府邸的花厢设宴,大宴诸将,为复套成功而大加庆祝。
“为大明贺!”
“为圣天子贺。”
“和记要是打下察哈尔人,我们蓟镇也无忧了。”
“啊,要是哪天和记去打东虏就好了。”
刘策哈哈大笑,满饮一杯,大声道:“我看张大人忠心满腔,麾下十万团练从未向大明动过刀枪,这几年下来,不管朝廷之中是不是有奸人对付他,始终就是恭谨奉上,别人会造反,说张大人造反我不相信。和记迟早有一天会去打东虏,瞧着吧。套寇怎么样,十几万人,连火落赤也没跑掉,东虏那点人,不够和记打的!”
花厅中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相比于套寇,蓟镇的人感受不深,但这几年辽东连续败仗,蓟镇调过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连将领都没有几个跑出来的,这很叫众人担忧,东虏成了压在蓟镇将领心头的一块巨石。
此时没有人想到,东虏居然能够绕过辽西关门,直接从蓟镇古北口和喜峰口等处破口而入,蓟镇从总督到巡抚到总兵和诸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第一次破口的战后,一次被处死的游击以上的文武官员就达三十六人之多,崇祯皇帝心狠手辣,但处置事情不公,杀人都杀不到点子上,杀人之后并没有杜绝文官逃命武将投降,可谓全无用处。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刘策等人再三举杯,遥祝大明天成卫掌印指挥张瀚张大人身体安康,长命百岁,福泽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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