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下次说话要注意点,这次若非师尊他老人家出手,我们怕是就要遭劫了!”已经赶到要塞校场的孙柳志,一边望着法阵护罩外飞退的光影,一边对跟在身旁的龙青青严肃说道。
“孙师兄,刚才那道光,是不是大千宇宙诞生了啊?”对于孙柳志的话,龙青青只是缩了缩脖子,扮了扮可爱后,就抛到了脑后,相较于那丑陋的天灾领主,她更关心那暴涨的大千宇宙孕育之光。
“也许吧,等我们脱离这个跃迁风道,就知道了!”孙柳志模棱两可地回复道。
没办法,大千宇宙的“爆炸式诞生”可谓是转瞬即逝,就算有王渊的大力神魔网作为阻拦,其中的衍化,也只有迈过仙门的生灵可以窥探一二。
远不是孙柳志这个炼气化神境的凡俗修士,可以断言的。
“哦,这样啊,也是!”龙青青也不为难孙柳志,闻言点了点头后,就闲不住地环视起了校场中的情况。
因为先前响起的警钟,要塞里绝大部分凡俗修士都来到了校场之中,将原本看来十分宽敞的校场都占了个满满当当。
且因知情的组织人员,迟迟没有现身的缘故,修士们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起了先前的情况,毕竟没人能忽视那好似宇宙诞生的璀璨光辉不是?
这样一来,整个校场自然而然就喧闹了起来,远远望去,真跟课间操尚未开始,正处于下课时间的学校操场一般无二了。
“孙师兄,孙师兄!你说为什么要敲响警钟召集我们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组织一下,说明一下情况啊?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啊?”轻轻拽了拽孙柳志的宽大袍袖,龙青青一连问出了三个孙柳志自己都想知道的问题。
不过既然都被人家称为师兄了,孙柳志虽然无奈,却也表现出了师兄应有的决断与担当,在四下寻找了一阵后,他便对龙青青招呼了一句:“跟我来!”
言罢,他便领着龙青青,挤过人群向校场的中心走去。
边走,他还边向龙青青解释道:“要塞已经进入跃迁状态,所以就算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意外,也不会是紧要的大意外。”
“之所以没人来组织我们这些凡俗修士,在我看来,一是,组织人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二是,先前需要我们集结起来去做的事,已经没必要,或不需要去做了。”
仰头远眺了一眼,那被甩在身后的光芒,孙柳志继续说道:“结合先前大千宇宙孕育之光暴涨的情况,我个人认为,上述两点皆有之。”
“唔,这样啊,没太明白诶!”本就看上孙柳志的龙青青,却是没有听完上述那些分析,此时她唯一在做的事,就是目光闪闪地盯着严肃认真的小哥哥。
就连前行的步伐,都是被幸福地驾着走的。
“不明白没有关系,只要记住,出了麻烦事先想着跟同门抱团就好了!”言毕,已经来到六魔宗弟子聚集地的孙柳志,就把一脸茫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龙青青,推给了一位正在窃笑的翠溪峰女弟子。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快步地朝化魔峰弟子聚拢的小圈子钻了过去。
显而易见,孙柳志并没有为一朵美艳芬芳的花,放弃天下芳草的打算。
……
同一时间,已经从宇宙创生的感悟中,纷纷回过神来的群仙,在要塞的指挥玉台上,就地开起了一个临时的会议。
会议议题很简单,很直接,就是如何在心生的大千宇宙中占得先机。
因为先前没有料到,瀚海宇宙会搞来那么多的祭品,加速大千宇宙的诞生,加之仙人那因寿元悠长,自然出现的“先天拖延症”,天督文明方面,对大千宇宙的诸多开发方案,有不少还停留在拍脑袋的设想中。
故而这个临时的会议就变得十分重要了。
毕竟谁也不想,在其他文明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开发大千宇宙的时候,自家还乱糟糟一片的。
“王真君,不知我们会在这跃迁风道中行进多久?”看着无甚头绪,茫然议论的群仙,鹤鸣山掌教张清泉,当众朗声向王渊问道。作为一个善于把控场面,主持各类会议的行家里手,他在确认自己主导地位的同时,首先便要将时间把控好。
“据推测出来的大千宇宙体积来算,我们最少需要保持跃迁状态五个时辰,最长也不超过七个时辰。”接过常武递来的数据报表,王渊扫了一眼后,便十分肯定地说道。
“很好,谢谢六魔宗对此的努力!”不知张清泉是不是去科技侧宇宙深造过会议主持的艺术,如今他的套话在王渊听来可是熟悉的很。
不过不管王渊熟不熟悉,在点头致意后,张清泉便继续说道:“诸位道友也听到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了不白白丢失来之不易的先机,我们在这需要讨论出一个,最最迫切,最最可行的大千宇宙开发防御方案来。”
“现在请诸位道友静下心来,将自己的方案,做一个简明扼要的整理,一刻钟后列次发言!”为了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减少遗漏,张清泉却是打算真正地群策群力了。
他这一意图,却是立马激发了中小宗派与散修代表的热情,平日里话语权低下的他们,可是十分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的,虽然这是关乎文明决策的提案,中庸稳妥的框架先天便被钉死,但若谁家的提案真被采纳,里面夹杂一些无伤大雅的私货与倾向,在这个效率为先的时刻,也不是不能被大家接受的。
可不要小看无伤大雅的私货与倾向,越是大略的方针,其中微小的变动,越能带来庞大的利益,与崛起的机会。
而对于“社会阶层”已经完全固化的天督文明,任何一个上升的机会,无论它有多么的微小,都值得处于社会底层的修士与宗派,拼尽一切去争取,更何况付出的只是一个拼思路,拼脑洞的提案呢?
反正在张清泉给出列次发言的机会后,由指挥台充任的会场,就立时充塞满了交流讨论的神识传音。
……
一刻钟的时间,对于闭关都多以百年记的群仙来说,与刹那也无甚分别了。
尤其是对那些,打算以点子搏出位的中小宗派,与散修代表而言,这一刻钟甚至比刹那还要短上许多。
“大家都说说看吧,先到先得!”看着那神色各异的群仙,张清泉面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如是说道。
“还以为这一向精明的张掌教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呢?没想到他也有失手的时候啊!”袁镇我拈须窃笑,如是向身旁的王渊传音道。
“列次发言,谁先谁后?先说的可是占尽了优势啊!先前我还以为他张清泉,要抛弃中立,在其他九派的面前,明目张胆地拉小弟呢,枉我还在心中暗赞他有魄力,没想到只是意外失手啊,可惜了,我这还想看看他鹤鸣山在中小宗派中的影响力呢,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王渊同样面露笑容,传音回道。
王渊这话,可没作假,乃是句句出于真心。一力将六魔宗的发展方向,引向基层的他,却是真想看看底蕴深厚的鹤鸣山,在修行界的相对底层,有多大的影响力,又埋下了多少颗棋子。
“可惜了,是先到先得啊!”
“关键时刻怂了,真是令人不齿!”
奈何,不管王渊与袁镇我,还有其他什么人,心存多少看好戏的心思,好戏就在张清泉隐晦的认怂中,彻底黄了。
而意识到排排坐,分果果,变成了手快有,手慢无的中小宗派,与散修代表,很快就让会场再度热闹了起来。
“贫道认为,对大千宇宙的入侵与经营,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离开跃迁风道后,应先与天督宇宙这个大后方,建立更紧密的联系,拓宽兵员与物资的运输渠道!”
“老夫觉得,八方对峙的结构并不稳定,先确定盟友,将多余的势力踢出局,才是我们最先该做的!”
“妾身寻思,大千宇宙的土著,才是我们最该利用起来的力量,作为难得的先天生灵,只要稍稍花点心思培养,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不可多得的臂助。”
“对于抢占先手,快速开发,本座持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对于大千宇宙的天道与法则,没有一个成系统的了解,贸然进入其中,很可能会为王先驱,白白遭受开荒损失不说,还极有可能被后来者摘了果子!”
“在稳定的宇宙壁障外,建立永固,半永固的洞天福地,充作观察哨所与前进要塞,才是最为稳妥的初期开发方式。”
……
对于如浪潮一般涌来的意见与建议,结出这一切苦果的张清泉只能微笑颔首,做仔细聆听状。
而在私底下,他却是又以神识交流的方式,在十大派与八大盟的仙人中,构建了另一个隐秘的会场。
“张掌教真是好手段啊,仅凭一句话就调动起了众多道友的热情!不知您打算如何收场呢?教教小女子呗!”怼袁镇我怼无聊了的七情圣教圣女袁晴雨,利用其在袁镇我身上磨练出的怼人技术,顺手给张清泉来了个开幕暴击。
“张掌教以神识勾连我等,却是打算各谈各的了!就不知张掌教的高见,比正发言的那些道友又如何?”平日里以粗豪风格示人的战天城城主刑鸣,出人意料的是个言辞犀利的毒舌,一张口就将张清泉划分到了广大中小宗派与散修的对立面上去,同时也把自己牢牢钉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一时间,平日里机敏善辩的张清泉,都不由变得讷讷无言了起来。
就在王渊睁大眼睛,重新构建自己对刑鸣的认识时,琉璃宝光菩萨似是终于看不下去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拉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他便言辞恳切地说道:“众位,这不是内斗的时候了,张掌教拉我等密会,也是为了让计划被更早地制定出来,这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张清泉从心机小人,与不义之徒的骂名中拉了出来,诡辩功底之深,令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菩萨说的是,那我们就赶紧借着张掌教创造出的机会,在众多道友的提点帮助下,去粗取精,商议出一个合用的方案吧!”有八大仙盟的代表在神识会议中,先前的那些言论早晚会传扬开来,王渊可是不会让失手的张清泉,那么容易便被洗白,在我方辩友,啊不,是我方盟友偃旗息鼓的时候,他果断发言暗讽张清泉,钉死基调的同时,也将会议推动了起来,却是一点不给擅于诡辩的琉璃宝光菩萨,更多的发挥机会。
“众位道友的发言,不乏真知灼见,不过我们并不了解大千宇宙的真正情况,所以与其凭借猜测布局,不如从自身着手,让我们与要塞的作用皆发挥到最大,这样就算占不得先手,也能在一般的状况下立于不败之地,诸位觉得怎样?”袁镇我紧跟着王渊发言,把神识会议真正地拉入了具体的讨论之中。
“袁观主所言有理,我们可以趁着跃迁的机会,将要塞中的各派力量,先简单的统合起来,不说各家各派配合默契,也要做到令出一源,不相互掣肘。”自在天天主赵无量首先响应了袁镇我的提议。
“我们可以在督天院麾下,成立一个临时的前线指挥部,在执行督天院意志的同时,尽可能地协调诸般琐碎,达成令出一源的目的。”
“附议!”
“附议!”
“另外,其他道友的意见,多少也可以吸收一些!”
“附议!”
……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这就召集要塞内的所有修士,宣布一下吧!”会议临近末尾,张清泉如是说道。
“那个,凡俗修士应该都已经聚集在校场上了!”一位八大仙盟出身,作为轮值人员,正好负责警钟的修士,尴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