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突进，抛勾！”祁军指挥下令。

    左右两边的士兵加速前冲，势不可挡地切入曹军两翼，使前排曹军变成一个凸出部，然后祁军阵中抛出几十条勾索，不管勾没勾中曹军就往回拖。

    被勾中的曹军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一下子就被拽到祁军面前，迎接他们的是几根棱枪，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传令一大队，冲上去，死战不退！”应荃下令部队拼命了。

    装备好不代表战斗意志强，冒死冲上去与敌军同归于尽也要打开进城的通道。

    黑色三棱枪是厉害，但是对面抱着同伴的曹军，祁军敢往死里戳吗？

    答案是：敢！

    尽管曹军打得很拼命了，不惜中枪保住一个祁军，但左右的祁军还是狠狠地挺枪刺来。

    三棱枪刺不穿祁军的铠甲！

    应荃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心在滴血，问题是他们没有对敌人造成伤害。

    “魔法师全力攻击！不要考虑会误伤自己人。”他使出杀手锏。

    11师团有五十位随军魔法师，目前兴业城的魔法师尚未赶来，曹军有绝对的空中优势。

    一般魔法师不会对交战区的敌人出手，那样容易伤到自己人，除非己方的指挥官下命令。

    魔法师在夜幕的掩护下升空，来到相对安全的高度停下，精神力锁定祁军的黑色部队。

    耀眼的魔法光芒飞下来，战场上出现短暂的停顿，曹军停住脚步，祁军集体低下头。

    然而应荃又一次大失所望，无往不利的魔法竟然没有打破祁军的铠甲，祁军顶住一波魔法攻击后又开始进攻。

    “那铠甲有魔法抗性！”应荃瞪大双眼，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战况对他而言十分严峻，不解决掉那队祁军，肯定进不了城，火烧粮仓的计划注定亚要失败。

    “吹冲锋号！”他决定孤注一掷。

    冲锋号一响，前方的曹军更加疯狂了，奋不顾身地杀向祁军。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了，己方的骑兵马上要冲上来，他们要么往前冲，要么分两边散开，可是后者会被视为逃兵。

    祁军不为所动，依然冷酷地收割着面前的曹军，一枪接一枪往前捅，捅累了侧过身体，让后面的队友顶上，自己退到后排休息。

    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11师团的十大队冲过来了，马速已提到最高。

    “左右后退！结圆梯阵！”祁军指挥迅速调整战术。

    切入曹军两翼的祁军赶紧后退，正面的祁军停止前进，以指挥官为中心围成圆阵。

    与普通圆阵不同的是，前半圆外围的士兵蹲下，三棱枪斜着向上指着前方；中层的士兵将三棱枪架在前方同伴的背后，自己躬身抓紧枪杆；中圈的士兵挺直身体，平端三棱枪对着前方。

    这是典型的步兵对战骑兵的阵形，只是很少有部队采用，因为正前方弧顶位置太薄弱，不过它很灵活，当敌人攻击一点时可以左右移动，采用梯次防御削弱攻击；敌人分多头进攻时，圆阵可以转动，全体分担敌人的攻击。

    曹军重甲步兵还在进攻，但丝毫不能撼动祁军的阵形，反而被戳成人串挡在祁军前方，被敌人利用来缓冲骑兵的撞击。

    应荃心头升起强烈的羞耻感，征战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敌人如此对待，祁军的从容像是在演练战术。

    他最后的希望杀到祁军面前，十大队长不负重托，组织骑阵率先射出枪芒，哪怕前方仍有己方步兵。

    嘭，枪芒扫倒前排祁军身上，打在铠甲上爆发巨响，祁军的圆梯阵似乎震了震。

    然而，应荃又又又一次傻眼，枪芒并没有把前排祁军切开，竟然被挡了下来。

    祁军铠甲已经不止是有魔法抗性那么简单了，就连斗气也能挡下来！

    骑兵箭头撞上祁军枪阵，连人带马被戳得千疮百孔，其冲击力却被圆梯阵化解。

    祁军阵中不断有勾索飞出，勾住骑兵就使劲拽下马来，勾不住也甩出去当绊马索。

    圆梯阵开始转动并后移，要一点点化去骑兵的冲击力，只需将前面几排骑兵拦下，后面的骑兵就冲不上来。

    “鸣金撤退！”应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么打下去骑兵的速度会降下来，失去冲击力。

    这支数量约两千人的部队不是仓促应战，根本是有把握击败他，甚至有可能将11师团留下。

    锣声一响曹军败退，打算退回本阵重新集结，然而祁军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由圆梯阵快速转成锥形阵，追着曹军的尾巴掩杀过来。

    嘟嘟嘟，兴业城头响起短号，黑甲步兵马上由锥形阵改成前V的雁形阵，两翼尽量往曹军左右两边包抄。

    “十大队撤去后方五里外集结，一大队更换轻甲！”应荃把注意力集中到城门方向。

    果然，一支外形奇特的骑兵队伍跑出城门，肯定是来追杀曹军的。

    应荃第一次见这样的骑兵，骑士铠和战马铠是连在一起的，居然是人和马的套装，同样一水的黑色，在晚上离远了看不太清楚。

    “糟糕！是跟那支步兵配套的部队。全军听令，分散突围，魔法师自由撤离，立即执行！”他非常果断地下达最极端的撤退命令，能跑一个是一个。

    他们毕竟身处敌军后方，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因为敌人太强，所以不能集中突围，否则更容易被敌人消灭。

    曹11师团行动失败，在端水郡遭遇毁灭性打击，仅有五十名魔法师和数百人逃回大本营。

    他们的失败不算很意外，不过他们遇到的敌人引起曹军统帅的注意。

    消息传回盛昌城，“使用特殊装备的部队？”曹琦也被惊动了。

    “没错！”姚莽整理了近年来所有的资料，“可以确定那特殊装备由黑色金属制成，有极强的魔法抗性和斗气抗性，还有远超精甲的防御力，从祁军骑兵也使用的情况来看，装备的重量不会太大，普通战马可以承受。

    我们怀疑这种黑色金属来自地眼湖底下，很可能是祁国入侵我国，强占地心胡南岸的主要原因，其背后与通北帝国脱不开关系。”

    “你的意思是，祁军的装备来自一种特殊的黑色金属，这种金属在地眼湖出产，祁国不惜发动战争来霸占这种金属。”曹琦这才明白祁国为什么突然跟他翻脸。

    “大王英明。”姚莽赶紧献上马屁。

    “什么金属那么厉害？其他国家没有吗？”曹琦觉得自己没少学习，但印象中却没有这种金属。

    “暂时还不清楚，其它地方应该没有发现过，老臣已派人联系古元帝国，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连国舅如此知识渊博的人也不知道，这种神秘金属的来历想必不凡。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夺回地眼湖，让统帅府立即调集军队。”曹琦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地眼湖属于曹祁两国共同拥有的，那里无论发现什么宝贝都不能少了曹国一份，如今祁国想独吞就是从他曹琦兜里抢钱。

    “孟国和己国的使者都在，你看，要不要？”姚莽明显对曹国的军队没有信心。

    这不能怪曹国军方，一来祁国早有准备，二来通北帝国大力支持祁国，三来祁军已有新装备，部队战斗力得到大幅提升，仅靠曹国现有兵力未必是祁国的对手。

    “若是请孟国和己国帮忙，他们必定想分一杯羹，孤不甘心呐！先让统帅府试试，实在不行再与他国联系。”曹琦不想跟别人分享好东西。

    “老臣领命。”

    ……

    丁馗跟姜熙一起回到南丘郡，并特意在“军令部”旁边加建了一个“参谋部”，那是给姜熙专用的。

    安排好杂务他才带着查扬回巨羊城伯爵府。

    为了凸显《千锤百炼诀》的重要性，他要做足表面功夫，在祭祀告知先祖后，才带着查扬来到练功密室。

    “多谢丁老爷。”查扬已更改对丁馗的称呼。

    心情激动的他双手接过《千锤百炼诀》，当即盘膝坐下，就在练功密室里翻阅秘籍。

    他没有急于演练秘籍上的动作，而是细细翻看那本破旧的书籍，看得非常认真且仔细，每一个字，图案的每一笔一划，纸张的每个角落，都反复查看并默记于心。

    丁馗很熟悉此场景，当年拿到《千锤百炼诀》时他也是这么干的，只是没有看得那么仔细。其实并不难理解，当时丁起把《千锤百炼诀》给他，他想看多久、看几次都行，然而查扬不同，看完之后要还给他。

    约莫过了几十分钟，不到一个小时，查扬缓缓合上《千锤百炼诀》，起身交还给丁馗，问：“我可以在这里练一下吗？”

    丁馗收回秘籍，道：“当然可以，我先出去，今晚这里借给你用。”

    “不，你不用回避，可以看着我练，如果我练得有什么不对，你随时可以指正。”

    查扬知道丁馗回避什么，大师级高手都有自己的练功窍门，多数不喜欢让别人观看。

    “也好，我练了那么多年，多少有点经验，可以跟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