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小人不敢!”吕铜吓得一头冷汗。
他这辈子头一回进大狱,路上看到的犯人和房间里挂在墙上的刑具已经令他两股颤颤,木森忽然变脸更让他心惊肉跳,生怕再也出不去了。
“小人这是高兴过了头,不敢相信是真的。抓住伪造金币者,鄙商会受益最大,小人愿出五千金币奖励侦办此案的所有人。”他马上花钱消灾。
“如此我便替办案人等多谢吕会长了。”这个钱木森敢收,虽然进不了他的腰包但可以提高他的声望,那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接下来典狱长分批带进来十多人,有的是制假工匠,有的负责分销,有的是打手帮凶,全部是为伪造金币服务的。
“原来大人您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铁拳出击,将伪造金币集团一网打尽,实在令人佩服!”吕铜有点激动。
伪造金币严重打击吕国金币的口碑,南丘郡愿意持有和使用的人数急剧下降,一旦假币蔓延开去,将会影响更多的人群,吕氏商会的损失不可估量。
丁馗限制外币流通的政策已经令吕国金币贬值,假币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刚才你也看到了,犯人里没有制作假币的组织者,我们虽然端掉几个假币作坊,但是主犯仍逍遥在外。
我担心主犯会逃到境外继续伪造金币,将会大大提升缉拿他们的难度,也很难完全查抄假金币。”木森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境外”是指小朝廷控制的地区之外,可能在国外也可能在国内,总之不在丁馗的掌控之内。
吕铜刚被点燃的内心一下凉了半截,假币泛滥的地区可能并不局限于南丘郡,有理由相信它会蔓延到其他郡,甚至可能流通到国外去。
“那,那,要怎,怎么办?”吕铜口齿不清了。
木森安慰道:“你放心,南丘郡将会组织严打行动,一旦发现伪造钱币者即刻锁拿入狱,一经定罪重则斩首,轻则发配矿山,决不轻饶。”
丁馗拥有的矿山,基本使用俘虏和罪犯开矿,矿里的条件十分艰苦,矿工随时可能丢掉小命。
吕铜一想:也对!我只是负责南丘郡商会,别的地方出现假币与我何干?上头逼着我得罪丁馗,有苦头不能让我一个人吃。
他才不信丁馗的人抓不到伪造假币的主犯,少典国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假币,怎么一下子在南丘郡冒出那么多?当地人衣食无忧,为何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伪造假币?此事有很多疑点。
这些念头只能在心里想,他可不敢也不能说出口。
木森把吕铜送到吕氏商会才返回伯爵府,在门口碰上风尘仆仆的费则,“费部长,石埠郡的谈判结束啦?”他笑吟吟地打招呼。
费则黑着脸回答:“木部长管得挺宽嘛,现在军令部的事也归户部管吗?”
“我随口问问而已,费先生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木森一脸错愕。
“不敢,我一个副部长哪敢对您有误会,主公正等着我汇报,告辞。”费则说完甩手离去,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木森。
……
“哈哈哈!”丁馗听完费则的报告大笑起来,“先生查得好快!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线索为什么会送上门给你?”
费则一愣,脑筋急速转动,丁馗翻看和谈文件没有继续说什么。
“啊!主公妙计!”
丁馗头也不抬地说:“是他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把坑挖大一点,保密也是我的意思,三位夫人是知情的,现在多了你。以后不要误会他了。”
“嘿嘿,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
……
半个月后,南京城。
“什么?丁馗的后院闹起来了?长公主和龙家那位夫人争宠?”少典曦既惊又喜。
后院不宁家宅不安,他巴不得丁家越乱越好,只不过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娄孝十分肯定地回答:“没错!魏堂主证实了这个情报,确切地说是丁馗的长女与为出世的长子争宠。”
“什么?什么?长公主怀的是男孩确认了吗?”少典曦不太相信传言。
“是的,据说是公良大师确认过,长公主自立监国就有这个因素,她的儿子有资格列入王位继承人,只需丁馗自认入赘王室即可。”
娄孝如今深得州牧信赖,而且与魏泗的关系愈发亲近,很多消息比州牧知道的还早。
“我一直认为那是丁馗吹嘘的,没想到竟然是真事!那龙家女怎敢与长公主争?长公主肚子里的有可能是未来国君啊,虽然我们并不认可。”少典曦仍存疑虑。
“经谍情司查实丁馗的长女名为姜憬,系安国公内定的继承人,这个女孩有姜家和龙家为后盾,靠山不比‘未来国君’的小,属下以为此事是真的。”娄孝仔细研究过魏泗送来的情报。
没有八九成的把握他不敢跟州牧说,现在他已是州牧以下第一人,这地位不能因为不必要的失误而动摇。
“好!好!好!”少典曦连喊三个好之后呆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定了定神,才说:“那我们要做些什么?绝不能坐看丁贼内宅失和,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给丁贼一个狠狠的打击。”
“大人明鉴!乱贼之地大部分人依然心向朝廷,只要我们加以引导,可以让某些人介入丁贼内宅之争,最好能激化两派的矛盾,使丁贼的实力在内斗中消耗。”娄孝顺着少典曦的意思献计。
“行啊!你可有具体的方案?快与本王说说。”少典曦恨不能立刻搞得丁馗家破人亡。
“此事需要许些官职和一笔钱,没有大人的首肯,属下不敢擅自做主。”娄孝却不着急说。
“只要能扳倒丁贼官职和钱都不是问题,本王还可以向摄政王讨要封赏,问题是他们有多大能耐?能够给丁馗造成多大的损失?”少典曦没有轻易地应允娄孝。
“有大人这句属下就放心了,是这样……”娄孝这才将计划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