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作者:福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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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等贸然闯入,恐是有去无回,不过此番,确有高人相助。“说到此,那人却卖起了关子。
“是何高人,李兄快讲?“
方才那人却压低了声线,严半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师父的耳朵不易察觉地一动。
严半月凝神去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破阵”“求医”“重赏”之类的片段,猜想又是有人重金求医,江湖上有人接了单子想进绝命谷,想到那一片诡异的桃花林,严半月打了个寒颤,埋头继续吃汤圆。
不一会儿,师徒面前的碗盏一扫而空,严半月满足地开始盘点布囊里收集的小玩意儿。
严朗清招呼小二来结账,小二满脸堆笑道:“两位客官,您的帐已经让包厢里那位客人结清了。“
严朗清微微皱眉:“是哪位客人,还请带路当面致谢。“
小二转身敲开对面包厢的大门,做了个请:“这位道长,那两位客官要跟您致谢呢。“
只见那包厢的窗边站了了一位道士,身量极高,长袍朴拙,面貌平淡,转头看向严朗清师徒时,眼神虽温和却隐隐带着风雷霸气。
严半月的眼神却被桌上放着的那盏金鱼灯抓住了,这不是刚才灯会上师父题字那盏么。
严朗清自然也看到了,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严半月的肩膀,跨入了包厢房门,严半月紧随其后关上了包厢大门。
“这位道长,不知我父子何德何能,受您款待?“严朗清笑得一派温和。
那道人抬手见礼:“严神医客气了,只是特意送这盏灯过来的。“
严朗清故作惊疑道:“道长是认错人了么,在下可不是什么神医。“
那道人笑着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严朗清刚挥毫写下的谜底木牌:“兰亭圣手严朗清的真迹可不多见,今日有幸得此收藏,确实是缘分。”
严朗清笑而不语,附身将金鱼灯提起,交给严半月:“先出去玩儿吧。”
严半月咬着下唇接过灯笼,却不肯走。
“去吧。”严朗清替他打开门,对他点点头。
严半月提着灯笼站在包厢门口,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好用手拨弄金鱼的尾巴,看着灯一圈一圈转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门才打开了,严半月回头只见那道人将严朗清引出来,急忙望向师父,严朗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个病人。”
严半月不知这道人什么来头,竟能凭一个字就认出严朗清,又能说动师父治病,赶紧跟了上去。
楼上楼隔了两个铺面即是镇上最大的悦来客栈。
道人引着严朗清师徒行至二楼天字一号房,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分作内外两间,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位少年,眉目清朗,华贵之气显而易见,却是脸色苍白地昏睡着,眉间紧蹙,似是十分痛苦。
道人上前道:“严神医,请。”
严朗清站在床头看了半晌,又对严半月点点头。
严半月上前将少年的手臂从被子下拿出,手臂倒是并不羸弱。
严朗清坐下开始诊脉,房间里寂静无声。
严半月看着昏睡的少年,剑眉斜飞,鼻梁挺拔,猜测这人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吧,若是醒过来睁开眼应该很好看,不过……
严朗清取出一支金针,刺入少年手肘内测穴位半分,针尾竟然剧烈颤动起来。
道人轻声问道:“如何?”
严半月这才惊觉此人还在一旁站着。
严朗清抬头对上那道人询问的目光,略略颔首,眉头微蹙。
“可有对策?”道人递上一杯茶。
严朗清接过茶杯,在手中摩挲半天:“把人交给我带回去,我尽力一试。”
道人深沉一笑,摇摇头:“我必须同行。”
严朗清抄起手,盯了道人片刻,从袖里摸出一只小锦盒,递过去:“要进绝命谷就把这个吃了,解药我会在你们离开的时候配给你。”
道人伸手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药丸,莞尔道:“甚好。”说完便捻起那颗药吃了。
严朗清伸手拉过道人手腕探脉,蛊已入血。
道人任他拉着,也不恼怒,只凑到严朗清眼前问到:“何时出发?”
严朗清只觉一股极强的威压扑面而来,这人竟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心中敌意陡生。
道人果然皱起眉头,后退半步,脸上笑意却丝毫未减:“严神医好手段。“
严朗清给对方中下的是随心蛊,只要自己心里对对方产生敌意,蛊虫便会对寄主噬骨啃心。
严朗清撤了手,背在身后施施然道:“即刻出发,不可惊动任何人。”
道人笑笑,回身去抱床上昏迷的少年。
第4章 第四章 天魔舞
外面的庙会已是尾声,灯火阑珊。
四人悄无声息从客栈后门出来,严半月把金鱼灯吹熄了拎在手里,望了望道人怀里掩映在黑色斗篷里苍白的脸,觉得今天的庙会好像特别有收获。
回程依然要走水路,严朗清吹起了一支火折子,翻手一甩,准确无误地点亮了岩壁凹槽的灯油,火光照亮岩洞,小船就泊在那油灯之下。
严朗清拉起严半月一跃而起,足尖在水面一点就上了船,回头向道人示意。
道人横抱着少年,脚尖在岸边轻点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船上,竟不需在水面借力。严朗清看在眼里,心说幸好用了随心蛊,否则硬是交上手……
道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盘腿坐下,将少年放在膝上,笑道:“有劳。”
严朗清哼了一声,解开缆绳,轻点竹篙,小船往水面中间荡去,随着一股暗流往岩洞深处前行,不需再借人力。
道人一路都显得很好奇,四处张望着,眼里满是赞叹的笑意。
行船靠岸,穿过桃林,前面便是竹楼,亮着温暖的灯光,王伯从屋里迎出来,看样子还在等他们师徒回来。
绝命谷里极少有生人出入,王伯见到道人,一时不知所措,看着严朗清。
严朗清一笑道:“不妨,来治病的客人,你去休息吧。”
王伯比划了几下,指了指竹楼后面,严半月知道那后面有几间空屋子。
严朗清点点头:“也好,十五,先让这孩子住在你屋里吧,王伯,劳您把空房打扫一下。”
道人跟随严半月进了竹楼,将少年放在了床榻上,严半月把满屋的烛台都点了起来,又拿了脉枕垫在少年的腕下,手指接触时感觉这少年皮肤冰冷如玉,已是死相乍现,仓皇抬头,严朗清已站在床头,手里拿着金针匣子。
“你们都出去吧,”严朗清坐下来,打开了金针匣子,“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师尊。”严半月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又看了一眼专注诊脉的师父,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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