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欧阳夏莎的回答,夏侯仪等人顿时是哑然了,刹那间是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了。这肯定了,也就说明是他们多想了,想歪了,思想不纯洁了,可如若否定了,却又没有什么合理的反驳理由,因为,欧阳夏莎的这个回答,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不仅没有不妥之处,反而是千百年来,人人都知晓的事实,各个大夫都喜欢挂在嘴上的至理名言,所以,夏侯仪等人相视一眼一致决定,还是装没听见,保持沉默的好。
夏侯仪等人的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可那也要欧阳夏莎这另一个当事人愿意配合才行啊!如若她故意旧事重提,那他们就是想继续装聋作哑,那都不行,这不,看见夏侯仪等人沉默的态度,欧阳夏莎便故意恶作剧般的开口调侃了起来:“再说了,仪伯,词叔,婴叔,齐叔,十三哥哥,就你们现在这一身皮包着骨的排骨身段我又怎会有其他的心思呢?”毫无意外,欧阳夏莎这伤口上撒盐的恶作剧行为和言语,顿时让本来还很尴尬的夏侯仪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变得异常古怪了起来,尤其是在欧阳夏莎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当他们低头看了看他们自己的那一身干巴巴的皮包骨头之后,这种古怪就更是得到了一种升华,而这种升华便是,夏侯仪等人不止是表情古怪了,就是嘴角都忍不住微抽了起来。
而那名胆小的小厮此时正背对着夏侯仪等人,依次将他们架起,然后再一一放进了桶里,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虽然他看起来,脸上像是没有什么表情,就跟没听到欧阳夏莎的言语,没看到夏侯仪他们的表情一样,可如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实际上这名小厮,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不信,看一看他那隐忍着的双眸,还有那有些颤抖的双肩,就可以知道,他是在强行忍住笑意,而并非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全是瘫痪的关系,夏侯仪等人的视线范围其实很是狭窄,而因为视线范围狭窄的关系,这名与他们近在咫尺的小厮的举动,他们就观察的异常认真了,而这种抖动的频率,只要不傻就知道,那是强忍住笑意的后果,这让在老爷子夏侯桓的教育之下,多多少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夏侯仪他们,感到了无比的郁闷。
于是乎,在这名小厮将夏侯仪他们安置好,确定他们靠在桶壁,不会下滑,不会侧倒之后,被安置好的夏侯仪等人便鄙夷的瞥了欧阳夏莎一眼,接着便相视一眼,像是商量好了什么一般,由夏侯仪作为代表,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争辩道:“小丫头,你可不要一竿子通到底,不问缘由的认死理啊!你几位叔伯哥哥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还不是被这可恶的毒素给摧残毒嗜成这样的?实话告诉你好了,咱们几个也不怕你笑话,可不是你几位叔伯哥哥吹牛,咱们几人因为常年锻炼的关系,之前的那身材,不说是超级无敌完美,那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一等一的耐看,你若不信,大不了,待你几位叔伯哥哥好了,几位叔伯哥哥就吃点亏,给你见识见识,何为一等一的好身材,如何?”
“免了,免了,我信就是了。”听到夏侯仪的话,欧阳夏莎顿时恶寒了,搞的她跟个色女大叔控似得,虽然知道,夏侯仪他们这样做,是在故意恶搞她,虽然知道这是夏侯仪等人对于她之前那段话的反击,虽然知道,是因为她说的那话,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面子受损,还是折损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心有不甘,这才开口调侃反驳的。可欧阳夏莎却心中无比的别捏,异常无比的别捏下去,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别扭下去,也为了让夏侯仪他们见好就收,欧阳夏莎便直接开口,选择了示弱,接着为了转移这个话语,她便主动起身,走到了夏侯仪等人的身后,对着那名胆小如鼠,此时正卯足了劲的憋笑的小厮说道:“我要开始下针了,你去扶一下他们,就从仪伯伯开始。”
“女王大人,小的遵命。”那名小厮本来还在拼命的憋笑,可是当他听见欧阳夏莎的声音之后,浑身上下顿时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子冷水似得,从头冷到脚,哪里还有之前的笑意?当然了,事情还不仅仅是如此,因为对欧阳夏莎的恐惧,这名小厮很快便从之前的呆愣之中解脱出来,更是为了防止激怒欧阳夏莎,便一边故作镇定,看似平静,实则惊恐的回答道,一边一刻不停的,乖顺的,便开始上前去做欧阳夏莎所吩咐的事情。
只见这名小厮连忙上前,按照欧阳夏莎的吩咐,先将夏侯仪扶住,然后便看见,欧阳夏莎拿出了一个古朴的紫檀木老旧盒子,里面装满了长度不一,粗细不均的金针,然后不等这名小厮反应过来,夏侯仪的背后就已经被欧阳夏莎给扎了好几针,看的这名小厮心中一紧,不由的便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是不由的想到:‘太恐怖了有没有?肯定很疼,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对这些个后备毒人们做一些这么奇怪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那些后备毒人明明都已经瘫痪了,无药可医,没得治了,族里的大夫们不也是说了,他们生死也就这几天了,其他一切外力就目前的他们而言,都是枉然,毫无作用的存在,不管生死,能且只能靠着他的意志力支撑下去,扛过去了,他们便成功的进阶为毒人,抗不过去,也就命不久矣了,既然外力无用,那她还在这里扎什么针?’
之前,在听到欧阳夏莎的警告之后,这名小厮不是没有想过把这里的事情和状况告诉家主,可是又因为对欧阳夏莎深深的恐惧,害怕自己真的会因此而死掉,在家族利益与个人性命的衡量之中,明显是自己的个人性命占据了上风,所以,便只能硬着头皮听从欧阳夏莎这个女魔头的话,虽然这种违背自己的心理,赶鸭子上架的憋屈感觉,并不得这名小厮所喜,可为了活下去,他却不得不遵循这种违背心性的活计。
正内心复杂的思考,走神老半天的小厮,想着想着,突然看见夏侯仪所在的桶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竟然变成了黑色的,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甩了甩头再看,还是黑色的,揉了揉眼再看,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接着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愕然的抬起了头,入目的便是正闭着双眸,额头上满是汗水的夏侯仪,之后便朝着欧阳夏莎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心中不由的自问道:‘这一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毒人体内的毒被泄了出来?可那么多大夫不都说,外力无效了吗?可如若不是毒,怎么会让清澈的洗澡水,变成了那副模样?’
这般自问自的问题,很显然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给他答案的,可就是这样的,根本不可能有答案的方法,却又是这名小厮所喜欢的习惯,而这名小厮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淡漠,又好像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可以得到答案。
这不,直到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欧阳夏莎收回了金针,直接开口吩咐道:“把他扶到床上去休息,然后换下一个扶好。”那名有些小执拗的小厮,也没有任何的不妥,不对劲或是表现出期待的地方。
“是。”小厮连忙应了一声,生怕回答晚了,就会受到此女魔头的残酷摧残,之后又害怕女魔头的怪责,便赶紧行动起来,扶着夏侯仪起来放到床上,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朝着夏侯词走去。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在欧阳夏莎与那名小厮的默契配合之下,在近三个时辰的时间之内,完成了夏侯仪等人,在欧阳夏莎手中的第一次调理。
“把他扶好,然后把水提出去倒掉。”在完成了最后一个夏侯十三的针灸刺穴之后,欧阳夏莎便忍着满身的疲惫,对着那名小厮吩咐着说道,虽然欧阳夏莎说话还很清晰,语气也算是平淡,气都不带喘的,可那脸色却着着实实的不太好看。不过,这可不是欧阳夏莎矫情夸张,而是真的疲惫异常,因为金针刺穴阵法的效果虽好,却是无比的耗费精神力的。治疗一个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五个人呢?所以,没有晕倒或昏迷,都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是一一是,女王大人。”本就惧怕欧阳夏莎的的那名小厮,在看到欧阳夏莎的的本事之后,心中对于欧阳夏莎的恐惧之感,便又加深了几分,因此,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名小厮便努力的压制住心中的恐惧,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说道,之后便一趟又一趟的把那些木桶里的黑色水给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