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内战的这个情况,并不如何的复杂,新政府军的优势也非常的有限,北满州来两个军校在正经毕业生,都可以很快给会津藩,规划出几条起死回生之路。可惜善玉并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机会,因为他在来援之前,便已经被捆住了手脚。
日本出了这么个烂事,果兴阿是准备直接出兵干涉日本的内战的,甚至有趁机一举灭了日本的打算,不过果兴阿的计划,被内阁给全盘否定了。皮润民和邹德归,对于果兴阿收复库页岛,以及小规模的在日本捣捣乱,还可以接受,但是果兴阿全面对日开战,两人却是坚决的不同意。因为现在灭了日本,对于现在的北满州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北满州虽然在对俄战争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是自身的弹药储备消耗也非常的巨大。眼下如果只是出兵暴揍日本一顿,或许还撑得住,但若是战事陷入了焦躁,北满州的弹药库可就有点扛不住了。而且北满州现在也没有兵力,对日本发起大规模进攻。西门停战协定让北满州获取了大片的领土,甚至比原来的北满州本土还大,虽然多少不毛之地,但也得分兵驻防不是。分兵占领新领土,占用了北满州大量的兵力,博日图的第五集团军群也全部去了西北帮朝廷打仗,眼下哪里还有人去日本折腾。既然不能出兵灭亡日本,那么对日本的干预,也就以小规模的捣乱为主,没必要让自己陷的太深。
除了北满州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外,外部条件也不是太好。日本与朝鲜有很大的不同,他不是大清的属国,果兴阿出兵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日本在咸丰年间便已经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英、法、美等西方列强,在日本都有很大的利益。已经半残的美国可以不用顾忌,但是英、法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如今只是浅野等一些日籍佣兵在二本松搞点小动作,英国便已经开始大肆抨击北满州无理干涉别国内政,若是真的全面攻日,英国人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刚刚从俄国身上占了大便宜的北满州,现在应该做的是修养声息,消化自己刚刚得到的战争红利,完全没必要去日本惹是生非。
而且果兴阿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他要打日本,完全就是因为他自己看日本不顺眼而已。乾纲独断的大清皇帝,都不能用这种荒唐的理由对别国开战,给予了内阁大量权利的果兴阿,当然就更不行了。而且在皮润民等人眼里,日本除了金价略低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油水。费劲巴拉的去打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国家,实在是得不偿失,浪费子弹都犯不上,所以内阁坚决的驳回了果兴阿的意见。
能够预知未来的果兴阿,对于灭日这件事,有着深深的执念。但是内阁的权利是他亲自赋予的,为了将来国家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只能接受了内阁的封驳。灭日的机会还有很多,建立自家行政机制的事当然更重要,所以果兴阿放弃了,善玉也就被捆住了手脚。
跑到会津藩,去给松平容保指条明路,可不是善玉红口白牙就能做到的。除了给予足够的军事支援,还得拿出大量的物资援助给会津藩,不然松平容保凭什么听善玉的。但是善玉不能超支自己的军事力量,内阁也觉得往松平容保身上花钱不值当,所以善玉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守阁的会谈很尴尬,善玉把诸藩大佬都骂成了猪头三,也是诸藩成员的丹羽一学自然是不好受。白话了半天,却一点实际的都拿不出来,善玉自然也是不舒服。夹在中间的浅野,就更是难做人了。还好城外的新政府军知情识趣,用他们作死一样的进攻,化解了几人的尴尬。
板垣退助、大山弥助、伊地治正知几个军前大佬,也头疼了一天,怎么对付凶悍的佣兵,他一直也没有拿出一个办法来。但是不打真的不行了,现在已经是秋季,若是再僵持下去,寒冷的冬季就要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北国的银装素裹,冻也能冻死这些西南武士。虽然越后方向还有山县狂介的四万大军,但是等他们翻山越岭之后,估计也很难突破会津藩的越后防线。一旦新政府军围剿会津藩无果,后面回发生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如今东北诸藩还是只想在朝廷上取得一席之地,等他们打赢了,可就不一定有什么要求了。一直忠于幕府的松平容保,会不会借着战胜之威,趁机恢复幕府统治,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无论如何,伊地治正知等人也不能再在二本松迁延,必须立即突破二本松,直抵若松鹤城之下,打松平容保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三人商量了一天零一夜,几经争吵过后,终于有了一个一致的意见,便是发扬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管你是什么人,先抡一阵试试。新政府军成军以来屡克强敌,强大的幕府大军不也一样灰飞烟灭了,就不信你们这些佣兵都是三头六臂,还能敌得过新政府军的武运长久。善玉和浅野等人在天守阁,练习尴尬癌的若干症状的时候,新政府军对二本松发起了亡命的攻击。
伊地治正知集结了两千政府军,由他坐镇后方,板垣退助在一线指挥,绕过了供中口后,再次兵临大坛口,准备与佣兵们决一死战。沿袭英式战法的新政府军,虽然没有摆出什么空心方阵,但也站的非常密集,依旧以队列进攻作为自己的制胜法宝。大坛口外的空地上,新政府军,排成了不是很整齐的队列,开始缓缓向佣兵们的阵地推进。
如何面对这样的敌人,佣兵们可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在外满洲打的俄国人,就是这么个德行。步枪手在战壕里猫低了身形,重机枪手装好了子弹,等候着敌人的到来,不过炮兵抢走了他们的全部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