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作者:洗尘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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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上。
“妈呀!有人病倒在田里了!”突然有人在大叫,声音居然盖过了一片蛙鸣。
窜得最快的是邹清荷,徐恒志反应最慢,农民大叔紧跟邹清荷后面。
在大叫的是三个十多岁的孩子,瞧他们背着篓子也是在抓青蛙。“这里的青蛙叫得最响,我们还以为青蛙最多呢。”其中一个小孩嘟嘴。农民大叔已经跳到田里要去把人扶起来,邹清荷制止住他:“保持案发现场的完整。”他发觉倒在田里的人后脑被重物所击的血早已变色了。去摸对方的脉博,是静止的。“人已经死了。打电话叫派出所的来。”邹清荷吩咐徐恒志,一边看表,晚上十一点十一分。这时候的农家们很少在外面游荡的。三个小孩虽然害怕,却也不肯离去。农民大叔带着徐恒志去大队部的,那里有一台电话。
青蛙们继续在鸣叫,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三个小孩哆嗦地陪在一边,邹清荷还是有些害怕的。夜晚的人心总是与黑暗最接近。“大哥,你确定他死了吗?”其中一个小孩子大着胆问道。
邹清荷没有把尸体翻过来,但看得出尸体的脸埋在泥里已经有段时间了。直直地扑在田里,右边的不远处有手电筒。尸体穿着背心与宽大的松筋大短裤和一双黄色的旧解放鞋,鞋子旧到被他蹋了后邦穿成拖鞋。个子大约有一米七二,身体蛮厚壮,头发是二寸平头,皮肤是麦色的。初夏虽然不冷,穿得也太凉快了点。
“认识这个人么?”邹清荷蹬在水沟边,拼命把手洗干净,尸体上有青蛙在跳跃。(再也不要吃青蛙了,有点想吐。)
“有点象陈二哥。”其中穿青色短褂的刘海盖住半个眼睛的小孩子细声道。
另人位长得壮实的孩子,打着赤脚,卷着黑色长裤的小孩拍着手:“这么说真的可能是陈二哥!”
“要不要去陈家报信?”第三位象营养不良的豆芽菜的踢着露出大拇指的布鞋。
“等公安人员检查完现场再通知吧,否则,家里人一来会现场更乱了。”邹清荷制止住他们。“刚才那位大叔你们认识吗?”
“认得,瘦皮猴子他爹。”壮实的孩子话多了些,拍拍露出大拇指的瘦豆芽似的孩子道。“我们队里全部是姓陈的,这里是陈家庄。”
“你们干嘛这么晚还在外面?”
“捉青蛙到城里卖,然后换冰棒吃。”壮实的孩子理智气壮道,另外两个忙点头。 “那瘦皮猴子他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邹清荷继续在问。
三人中最瘦的孩子点头:“我家的田在最高的地方,水难得进田里,要用抽水机抽水,我爹是从别的队里借来的柴油发电抽水机,打算今天晚上把水引进田里。白天别家在用,只有晚上有空。”他往另一头较高的地指了指。也就是邹清荷他们刚才来的那个方向。田地的确是那边要高出一些。
初夏蛙鸣-03
柳下溪睡不着干脆坐在客厅,这房间隔音极好,不打开门窗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
他在等待,等待门被推开。“应该去找他。”他想。但是以怎样的方式问人?清荷大约是去同学家了吧。柳下溪知道,邹清荷有几个交情很好的同学,那也是他出差不在家的时候邹清荷才会去同学家借宿。这算起来,自从邹清荷住进他家来第一次让他独自一个人过夜。
习惯了屋子有另一个人存在,还有这满屋子荷香……怎么突然觉得空荡……还有就是孤单。
电话铃突然响了,打破了室内的空寂。柳下溪整了整睡衣,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什么丰成乡陈家庄发生了命案?”柳下溪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大队长去省城的党校学习,现在队里领队的是副队长林明文。林明文快五十岁了,是位老公安,平时汪队不在的时候都是他来领导工作。其实,这地方重大案件的发生率并不高,大多就是派出所能解决的事儿,他们大多数是在全国号召的“扫黄、打非、反赌”大运动忙碌一阵子。
柳下溪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邹清荷帮助他习惯这里的生活。他可以吃辣的食物。(由不得他不吃,邹清荷的菜里是一定有辣味的。)这里的土水比北方来温婉,天然的自来水是有点甜的,总觉得煮出的茶水也比北方来得清香迥韵悠悠。
摩托车行驶在夜间的田间道也没有减速。
柳下溪是意外的,居然有这么宽的田间道……,在同事间,柳下溪的话并不多,反而得到同事们的信任。
热闹!好多的人……。
柳下溪看到最先奔过来的邹清荷,发亮的眼睛闪闪地望着他,这一瞬间柳下溪心安了。 “小荷!你怎么在这里?”李果从另一台车上走下来。自从升级为准姐夫后,他就亲昵地称准小舅子为:“小荷”
“哥!”邹清荷对李果笑了笑,脸却转向柳下溪:“柳大哥,你也来了。”命案的发生使得他从那间让他困惑的事情里跳起来。李果是有些微恼的,也不是他过于小心眼总觉得这个小舅子更希望柳下溪成为他的姐夫吧……当然,柳下溪个人能力是比他强,但对秋菊的爱意一定是不如自己的。李果定了定心,现在他已经是准新郎了,胜负早定不需要自乱阵脚。他的这一番内心活动,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瞧你,弄得脏兮兮的。”柳下溪庞溺地摸着他的头,头发上沾了泥。“等我,一起回家。”
“嗯!”邹清荷兴奋着,他可是收集了许多资料要告诉柳下溪的,现在不能说,怕影响柳大哥正确的观察。
其实围观的人是看不到什么的,最接近尸体的地方已经被乡派出所的同志封锁了。
议论声、哭声与远处的蛙鸣交织着星夜里的多重合奏。
干燥的田埂也被脚印给磨平了。
新栽没多久的秧田也被围观的人踏坏,可怜的禾苗东倒西歪或者是被灭了顶。尸体是扑倒在水田里的,田里的水并不深,浮出泥面不到三寸。尸体的脚尖还勾在田埂上,致命的伤在后脑,被重物猛击过,连附近的水也是深色的。尸体已经冷却,初步可以推测死亡时间在晚上:八点到九点左右,现在是凌晨2点多。伤口是有点不规则的方形,一击非常深,直接破了脑壳。死者的左手抬上高过头部,手拨出了禾苗,右手倦曲满手的泥。脚印早就乱掉了,显然有不少人下过田来。柳下溪苦笑,这里的人到底是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觉悟。
把尸体抬起水田,口鼻间有大量的泥沙。
“重伤后的窒息,是死亡的原因。”整张脸全部是泥,也难怪有一半陷在泥里的,看不出死者的原貌。
“小柳,你看怎样?”林明文取下手套装入胶袋,他是看重柳下溪的,直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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